“幻魔閣下說的沒錯,這只變形軟態蟲符合了皮膚性質更改,且具備特殊的空間能量這兩種特性。所以,不用考慮它的外形,它必然是一只變形軟態蟲。”莫莉雅繼續道:“在確定它的身份之后,再去考慮它的品類好壞。”
“一般而言,初生的變形軟態蟲還無法完全的施展自己的變形能力,只能做出局部的改變。可品類越好的變形軟態蟲,變形能力展現的時間越早。”
“按照你所說的,這只變形軟態蟲從出生的時候,就已經呈現如今的姿態,開始有意識的更改體型。可見,它的品類絕對是最好的那一種。”
安格爾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它現在是更改后的體型,它的真實面貌并非如此?”
莫莉雅卻是點點頭,又搖搖頭:“按照標準來看,這的確不是它的真實面貌。不過,在這小家伙自己的內心中,肯定認為這是它的真實面貌。”
“因為,它是以軟態蟲母蟲的初始形象作為自身的依據,它最先接觸的就是母蟲,所以它自認為自己長成母蟲的模樣,體態也就更改成這般樣子。”
“不過無論它把什么體型作為自己的原貌,都無所謂。反正,你只要知道它就是變形軟態蟲,其余都不重要。”
經過莫莉雅的解釋,安格爾總算舒了一口氣。
他也沒想到,花雀雀和塔兩兄妹,最后不僅培育出了變形軟態蟲,還是變形軟態蟲里品類最好的一種。
用塔進入夢之曠野的資格,來交換這么一只頂級的變形軟態蟲,現在想來,不僅不虧,絕對是大賺!
“我好像聽說,變形軟態蟲如今在南域都絕跡了,你是怎么搞到這么一只的?而且,品類還這么好?”金伯莉夫人好奇問道。
莫莉雅:“他之前都說了,這是一只初生的變形軟態蟲,你還不明白?”
金伯莉夫人愣了一下:“你有母蟲?”
安格爾既然請教了他們,自然也沒打算隱瞞:“是的。”
金伯莉夫人眼睛一亮:“那太好了,如果下次你還能培育出如此品類的變形軟態蟲,不妨考慮先賣給我?”
“金伯莉夫人也需要?”安格爾疑惑道。
金伯莉搖搖頭:“我不需要,但我也有學生啊。”
安格爾思索了一會兒:“下一只可能不行,我曾經答應過坎特大人,如果我培育出變形軟態蟲,第二只會留給他。”
畢竟,軟態蟲蟲巢以及母蟲的蟲卵,都是坎特贈予安格爾的。
金伯莉聽到這時,突然沉默了,好半晌才道:“坎特,你說的是莉莉絲之家的那個糟老頭?”
安格爾看著金伯莉的反應,突然想起曾經桑德斯好像說過,金伯莉和坎特之間好像有一段外人都在揣測但當事人從未公開的特殊關系。
從金伯莉的反應來看,在她面前提坎特,似乎不是一件好事。
不過既然已經提到了,安格爾也只能裝糊涂,就當自己不知道金伯莉和坎特有貓膩,反正他才剛剛晉級,知之甚少,就是他人設。
“是的,正是如夜之坎特。金伯莉夫人也認識坎特大人嗎?”安格爾一臉無辜的看著金伯莉。
金伯莉沒有回答,反倒是一邊的莫莉雅捂嘴輕笑道:“他們啊,可不僅僅是認識的關系。”
金伯莉不悅的瞥了眼莫莉雅,后者聳聳肩,表示不再說話。
安格爾純當沒有聽見莫莉雅的話,依舊微笑的裝懵懂。
“坎特移植過變形軟態蟲的皮膚,他并不需要。所以,是為了他的學徒?”金伯莉見安格爾點頭,沉默了一會兒,問道:“我聽說,他現在的那個學徒,是海蒂的女兒?”
“是的。”琦莉的母親的確叫海蒂,同樣也是莉莉絲之家的人。
“沒想到海蒂的女兒,也踏入了巫師界了。”金伯莉感慨了一句:“她現在怎么樣?”
安格爾簡單的將琦莉的情況說了出來,而金伯莉對于琦莉的自閉癥最為關注。安格爾索性重點說了一下,琦莉的性格,包括成因以及現在的狀況。
“親眼看到父母被佛倫薩殺死,難怪心理上會出問題。”金伯莉嘆息一聲:“琦莉也是可憐的孩子。”
“坎特雖然性格有點頑劣,但對琦莉倒是很好。你將變形軟態蟲留一只給她,也好。”
因為聽到了琦莉和坎特的事,金伯莉對于變形軟態蟲也變得興趣缺缺,不再多談。
安格爾向金伯莉和莫莉雅道了聲謝,便離開了。
安格爾回到自己的靜室后,將塔和花雀雀放了出來,先是將結論告訴了他們。花雀雀和塔都高興的笑了起來,這畢竟是他們共同努力,能達成目標,自然開心。
不過,開心的感覺并不長,余韻過后只剩下滿滿的落寞。
確定了鼻涕怪就是變形軟態蟲后,也意味著好不容易團聚的兄妹,即將分離。
看著倆兄妹眼底濃濃的不舍,安格爾輕聲道:“明天我會離開黑城堡。”
也就是說,今天是他們倆兄妹最后相聚的時光。
安格爾也不打擾他們,留給了他們安靜的空間,互述離別的愁緒。
安格爾剛剛關上靜室的門,一道灰色的影子便撲面飛來,他下意識的想要作出應對,可當他看清楚灰影的真容時,身體確實慢慢放松,任由灰影撲到他的頰邊。
毛茸茸的小腦袋,磨蹭了一下他的臉。然后,昂首挺胸的站在他的肩膀上,像個驕傲的士兵一樣,配合它今天穿著的皮甲,還真的有一種威風凜凜的感覺。
這個小家伙,正是托比。
安格爾在去試驗場之前,為了以防試驗過程中出現意外,就將還在醉酒中的托比,交給了格蕾婭去照料。
他從靜室出來,本身也是為了去找格蕾婭看看托比的情況,倒是沒想到,托比自己先飛回來了。
摸了摸托比的頭,安格爾沿著長廊向著大廳走去。既然托比來了,想來格蕾婭應該也在。
果然,當安格爾來到大廳的時候,看到格蕾婭和桑德斯坐在沙發上,似乎在聊著些什么。
安格爾坐下后一聽,才發現桑德斯再說之前他獨自去魘界探察格蕾婭肉身的事。
桑德斯說完后,格蕾婭的面色變得很難看。因為,以桑德斯對魘界的了解程度,以及他的實力,去到魘界后居然出現大面積的記憶缺失,可見那片魘界有多危險。
按照這種情況來看,她想要找回自己的肉身,恐怕難上加難。
在沉默了一會兒,桑德斯看向安格爾:“確定了?”
安格爾點點頭。
“那你決定什么時候離開?”
“明天。”
桑德斯點點頭,然后看向格蕾婭:“你也聽到了,我們明天就會離開黑城堡。你什么打算?我還是建議你,下一次我去魘界探察的時候,你和我一起,先去適應一下情況。”
格蕾婭思索了片刻,點點頭:“行吧,明天我跟你們一起離開。”
因為這個話題很沉重,格蕾婭也不想氣氛沉浸在這種氛圍下,于是話題一轉,對安格爾說起托比的情況。
托比其實五天前就蘇醒了。
格蕾婭著墨的重點,也不是托比蘇醒的時間,而是托比蘇醒后的表現。
“它平時看上去并沒有受到極怨之念的影響,不過,這只是表象。”
在格蕾婭的述說中,安格爾逐漸了解到,在平日里,托比的確表現的和往常無兩樣。但是,在這五天內,托比沉睡了兩次,每當它蘇醒的時候,眼神里會有一剎那的異樣,充滿了怨毒、嫉恨與憤怒。
可這種情緒也就那一剎那。
仿佛那一剎那,托比的身體是由另一個暴躁的靈魂所控制。
過后,托比徹底的蘇醒后,那種情況就消失不見了。
格蕾婭:“我詢問過托比,它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猜測,應該是那被壓抑的極怨之念,在隱隱作祟。”
安格爾將托比放在掌心,仔細的看著它殷紅的眼睛。
此時,托比的眼神很清澈,干凈而純粹。
這種眼神想要裝,其實是很難的。而且據安格爾對托比的了解,它現在應該是真實的本心。
不過,格蕾婭所說的情況也必須要重視,極怨之念蠢蠢欲動是肯定的,在托比的夢中,極怨之念化作自己的形象去引導托比,這也是安格爾親眼所見。
現在能做的,只有通過一些外力手段,譬如托比想睡的時候,讓他進入夢之曠野,這樣就不會受到極怨之念的影響。
但真正想要治本,還是要托比自己去戰勝極怨之念。
既然格蕾婭要跟著他們一起,接下來卻是可以讓格蕾婭來訓練托比,盡量讓它能達到戰勝極怨之念的水準。
在說完托比的事情后,格蕾婭本來準備先離開,明天再過來。
這時,安格爾突然道:“我前幾天煉制了一個小玩意,既然格蕾婭在這,不如一起來看看?”
格蕾婭本來準備離開的腳步,瞬間停住了。
“小玩意?”桑德斯也好奇的看向安格爾,“你什么時候煉制的?”
“在試驗場的那段時間,因為等著花雀雀那邊的結果,無聊就順手煉制了一個。”安格爾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長著喇叭花的古怪盒子。
“就是這個,我叫它樊籠之影,是一個特殊的舞臺劇播放設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