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兆初時,還看不出什么端倪,只能感覺一道煌煌之光,從繭內升起。
安格爾還在觀察著異兆的變化時,周圍的巫師卻開始沸騰起來,不是因為異兆本身,而是剛才從繭內傳出的一道怒吼聲。
他們聽出來了,這并非是人類的聲音,在繭內極有可能是一只獸類!
一只即將晉級的魔物!
要知道,任何一個巫師級的魔物,哪怕只是一條傳聞消息,都非常的值錢;更何況,現在有一只將將晉級的魔物,在他們的眼前。
一眾巫師的表情,均帶著狂熱與算計,覬覦之色露骨的擺在表面。
不過,隨著異兆開始浮現,一部分的巫師開始皺起了眉。
因為,按照他們既定的想法來說,異兆的現身會非常的迅速,為何都已經持續了大半天,那煌煌之光還沒有完?
若是將異兆比成一首歌劇,那它的前奏也太漫長了吧?漫長到,讓他們有些心驚——
這么長的渲染,意味著這只魔物的異兆可能非同凡響。再加上剛才一閃而逝的世界意志,這只魔物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對付。
雖然巫師心中已經有了這般猜測,但他們不僅不怕,反倒生出更大的期待。越是強大的魔物,也意味更高的回報。
在所有人等待了很久之后,繭內釋放出來的明光,終于到達了尾聲。
不過此時,以繭為中心的虛空,已經變得宛若白晝。
因為那明亮的光線,眾人也隱隱從能量漩渦中,看到了繭內的魔物輪廓,似乎是一只巨大的蟒蛇。
基本上,任何蛇形的魔物,從頭至尾,從鱗片到內臟,都是非常有價值的魔材。所以,他們看到是蛇形魔物,已經開始在心中遙想即將獲得的利益。
可是,這種美夢并沒有持續多久。
因為,在明光照耀虛空的時候,一種駭人的氣息,突然降臨。
當這種氣息出現的剎那,所有的巫師全都嚇的腳軟,不是他們太怯懦,而是這種氣息之驚人,已經超出了他們理解范疇。
如果說,剛才一閃而逝的世界意志氣息,是溫和的壓迫感;那么現在出現的氣息,就是足以要命的帶著侵略的壓迫感!
為什么會用世界意志的氣息來與之相比,因為在這群巫師看來,這兩種氣息在量級上,沒有什么區別。
但,世界意志的氣息,不會要他們的命。而這種氣息,是將他們的脖子,套在行刑架的鎖扣上!稍不注意,就會身隕于此。
在這種恐怖的氣息中,所有人都被嚇懵了,等到回過神后,有人直接用盡魔漩中的所有存貨,強行破空,哪怕有可能在位面夾縫中迷路,也在所不惜。
沒有跑路的人,內心帶著僥幸,或許可以在等等,等氣息溫和后,破開虛空回到天空機械城。
不管是留下或者離開的人,此時都沒有人再去覬覦那只晉級的魔物。
因為那種氣息,正是從繭內傳出……
“你感覺到了嗎?”格蕾婭的精神波動,從心靈系帶中傳來。雖然竭力保持著鎮定,但上下晃蕩的精神波動欺騙不了人,格蕾婭的內心也在害怕。
害怕,那從托比身上傳出來的……氣息。
“嗯。”隔了許久后,格蕾婭才從心靈系帶里得到安格爾的回答,“這是……傳奇的氣息。”
安格爾在深淵里,感知過傳奇以上的氣息。一次來自于晉級后的夜館主,另一次則是從無焰之主身上感知到,所以在這種氣息出現的剎那,安格爾就判斷出來。
但他不明白,為何托比身上陡然出現了傳奇氣息?
“是那傳奇魔物的!”格蕾婭眼神晦暗,十分篤定的道:“當初我用那只傳奇魔物的臟腑,創造出了托比。托比自誕生起,身上就沒有任何那只魔物的氣息,我以為在創生的過程中,它已經被消耗了,沒想到……它還存在著!”
格蕾婭死死的盯著遠方的繭,這種氣息讓她感覺到熟悉與害怕。
當初,她用創生術將托比創造出來,并不是那么簡單,甚至她還差點丟了命。因為,傳奇級的魔材可不是那么好處理的,她以為自己能撐住,可最后還是被反噬了,傳奇魔物的臟腑中似乎還存在著某種不可違逆的意志。
格蕾婭在料理的時候,幾乎已經被那種意志所壓制,甚至極有可能連肉體都會被侵占。
在那危急的時候,格蕾婭用了創生術。
本來,傳奇魔物的臟腑她另有作用,但迫不得已之下,才用了這種逆天之術,強行將臟腑轉化,最終才有了托比的誕生。
當托比誕生后,格蕾婭沒有感知到傳奇魔物的氣息,這才安心了。但沒想到的,這傳奇魔物的氣息再次出現!
這讓格蕾婭有些懷疑,創生術到底有沒有將那只傳奇魔物的意志消除?
如果傳奇意志只是隱藏在托比的體內,那么未來會不會有一天,托比的成就極有可能變成他人的嫁衣。
想到這,格蕾婭的臉色更加陰沉。
“你的臉色很難看。”安格爾不明白為何格蕾婭臉色突然變了,就算是傳奇魔物的氣息,似乎也很正常,畢竟托比本身就是傳奇魔物的臟腑所化。
格蕾婭沉默了片刻,還是將托比的情況說了出來。
聽完格蕾婭的話,安格爾沉默了片刻:“你是擔心,托比被傳奇魔物的意志所侵蝕?”
格蕾婭點頭。
安格爾:“這只是一個猜測,現在出現的也只是它的氣息,傳奇魔物的意志能不能保留還不一定。就算真的隱藏托比體內,說不定被侵蝕的不是托比,而是傳奇魔物的意志呢?”
格蕾婭閉上眼,許久后吐出一口心中的悶氣:“我也希望如此。”
在他們借著心靈系帶對話的時候,那股傳奇氣息也終于從侵略感,慢慢進入了收斂狀態。
但與此同時,在繭的上空,出現了一片猩紅之霧。
這片紅霧的范圍很大,一出現就開始翻涌起來,并且在紅霧之中,能看到有一個輪廓正慢慢的被勾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