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能級限定的啟動,一種難以用語言去描述的枷鎖,就這么桎梏住了妖精一族每一個人。
不過,目前感受最深的,大概就是實力最強的藤蔓女妖。其他妖精雖然有所感應,但也只是察覺到吸入體內的能量微微變得惰性,升級變慢了些。
因為桑德斯這次設置的能級限定的最大上限,便以三級學徒的實力為基準。如今的妖精一族中,唯有藤蔓女妖觸及到了以三級學徒為標準的瓶頸,其他妖精離上限都還很遙遠。
遠處,藤蔓女妖明明看到周圍還有大量母樹饋贈的能量霧,可就是無法吸納進體內,她也變得很焦慮。回頭便向母樹低語祈祀,詢問緣由。
藤蔓女妖的行為,也引起了其他妖精的注意,他們也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能量變化,之前能瞬間消化能量,并且實力得到長足增長,現在的消化時間被拉長了百倍、千倍,哪怕暫緩吸收,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所以,他們此時也都停了下來,回頭望向母樹,希望能得到母樹的回應。
然而一眾妖精聚集的祈禱聲,并沒有立刻得到母樹的回應。
倒不是母樹不答,而是……安格爾暫時接管了樹文明,他在思索著,該如何去回應他們。
許久之后,妖精一族終于得到了回應。
只是母樹的回應非常的簡短,甚至構不成一句話,只有兩個詞:平衡、等待。
妖精依托于樹文明而現世,他們輔一出生就擁有智慧,雖然還沒有真正抵達“文明社會”的程度,但是借由母樹的意志傳遞,他們也理解這兩個詞語的意思。
等待的意思是不行動,直到期望的事物出現。
這個詞,讓一眾妖精稍微安了心。母樹的意思顯然是,現在雖然有桎梏,但只要耐心等待,就有希望突破瓶頸。
這至少讓他們不至于絕望。
不過“平衡”這個詞,他們就有些疑惑了。
平衡,是維持兩端的不傾斜。
母樹的意思是,需要和某個勢力或者某個族類維持平衡?
是哪個勢力?哪個族類?一眾妖精思及此的時候,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看向了另一邊。
是他們嗎?人類?母樹是讓妖精與人類保持平衡?
在一眾妖精還在思索的時候,他們所崇敬的母樹再一次發出啟示。這一次的啟示,卻是長了很多。
母樹向四周散發著精神意蘊,這種意蘊,不僅僅妖精理解,處于遠處的弗洛德,也聽懂了。
「我的孩子們,扎根此方界域,我消耗的能量很多。又為誕生你們——夢植妖精,消耗了一部分本源。」
母樹的第一段話,便解釋了一部分妖精心中的疑惑。
他們并不懷疑母樹的話,他們所擁有的一切,包括智慧、語言、能力都來自母樹,所以他們很自然的接受了母樹的來源說。
也立刻對自我身份進行了認同,他們是母親創造的種族,名為夢植妖精。
「本源消耗需要一段時間恢復,所以接下來,我可能會陷入休眠。」
當知道“母親”要休眠,所有的妖精全都散發出了不舍與擔憂的情緒。
「放心吧,當這方荒蕪之界,綠野遍布,我便會蘇醒。」
在妖精們松了一口氣的時候,母樹再次傳遞出了新的信息:「在休眠之前,我需要告訴你們的是。相對于這方荒蕪之界,我以及你們,本就是外來客,能得一片生存之地不易,所以切勿破壞此方界域。」
「我與此界守護者也做了交流,夢植妖精一族想要在此界繁衍生息,要與此界其他生物維持平衡。」
「還有,如無必要,盡量不要去人類的地界。」
此時,雖然妖精一族對于人類的地域還沒有什么概念,但母樹的話語,卻是在他們心中留下了一絲印痕。
“那人類或者其他生物,如果要進入我們地盤呢?”藤蔓女妖向母樹問道。
許久之后,一道縹緲的回應傳進他們的腦海中:「……自己把握平衡的尺度。」
母樹的回應到此,便進入了終結。接下來無論誰再呼喚母樹,也沒有得到回應。
對于夢植妖精一族而言,母樹應該已經進入了休眠期。
雖然母樹說的內容有限,他們甚至還不知道能量瓶頸該如何解決。但至少現在他們知道了一個目標,與一個禁忌。
目標,便是讓這荒蕪之界,變得綠野遍布。這樣的話,就能盡快的喚醒母樹。
禁忌,則是與人類保持平衡。這個所謂的平衡,他們現在暫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去維系與拿捏,但既然母樹讓他們自己把握尺度,卻是需要進行一次商量。
想到這,所有的妖精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藤蔓女妖。她是最初誕生的夢植妖精,而且也是目前他們一族中實力最強的,自然而然的便成為中心。
“先與那邊的人類交流一下,至少我們要先知道這荒蕪之界的信息。”
藤蔓女妖的話,讓眾人都點點頭,的確,現在最重要的是知道這里的信息,哪怕是和人類保持平衡,也要知道人類的地域是在哪里。
可當他們打算過去和人類交流的時候,回頭一看,卻發現之前在遠處的人類,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消失不見。
“他們不見了?是離開了嗎?”
藤蔓女妖:“既然他們離開了,那下次見到時再交流也可以。如今,趁著母樹逸散的能量還未消失,你們先繼續吸收能量,最好能達到瓶頸。”
藤蔓女妖在某種程度上,基本代表了夢植妖精一族的首領,她的話語,立刻得到了響應。所有破繭而出的妖精,全都靜下心來,繼續吸收起了逸散在周圍的母樹能量。
只有藤蔓女妖,因為達到了瓶頸,并沒有任何動作。
她在靜靜的注視著遠處,之前那三個人類所在的位置。
說是三個人類,但藤蔓女妖真正記得的,只有其中一個卷發的黑眼圈青年,其他兩位,她連直視都不敢。面對那兩人,她甚至有一種面對母樹的錯覺,甚至比母樹還要可怕。
如果人類都是如此的可怕,他們真的能維持住和人類的平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