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維術士  第2297節 摯友夜談

類別: 玄幻 | 異世大陸 | 超維術士 | 牧狐   作者:牧狐  書名:超維術士  更新時間:2020-04-24
 
“因為儀式在那。”

外界虛空,那被虛空光藻堆砌出來的向光之路、還有那懸于虛空盡頭的石質平臺、以及平臺上空那倒垂的光團,其實都是一種特殊儀式的儀軌。

甚至于,馮之所以選擇將寶藏放在“潮汐界中心對應的虛空”,也屬于儀軌的一環。

這種儀式的名字叫做——泰安德的初相儀式。

泰安德是一個信奉邪神的低語者,雖然誕生于偏遠的原始位面,但他從邪神的囈語中得到了相當多的儀式信息。后來,有巫師去往泰安德的位面,得到了這位遠古低語者的石板手記,從手記里找到大量的儀式信息,都以泰安德為前綴命名,為儀式學補充了很多新血。

雖然泰安德系列的儀式基本都有點邪肆,多與一些不干不凈的邪神沾邊,但經過大量精通儀式學的巫師數以千年的解析,剔除了很多儀式中的邪(性),單獨留下儀式的本質精華。不過,因為少了邪(性),很多儀式還是比原版要弱。

初相儀式,就屬于這一類。

它可以通過各種提前設定好的儀軌,讓一縷世界意志投影到儀式臺上。

不過因為缺了原版的邪(性),原本只需要兩年成型的儀式,最后被拉長了百倍,直到兩百年后才成型。

“兩百年?”安格爾捕捉到了這個時間點,馮六百年前藏匿的寶藏,兩百年后寶藏周圍出現虛空風暴,這個數字顯然不是一個巧合。

“初相儀式是馮先生布置的?虛空風暴也是因此而出現?”

馮點點頭:“沒錯。”

“為什么?還是因為凱爾之書?”

馮:“的確有一部分是凱爾之書的緣故,不過,也有我的推波助瀾。畢竟,潮汐界封閉三千余年,也到了一個極限了,我對潮汐界也有一定的感(qíng),與其任由未知的陌生人肆虐,不如留給追隨我腳步而來的你。”

安格爾眉頭緊皺,眼神滿是疑惑。完全不懂馮的意思。

馮也注意到安格爾一臉迷茫的樣子,他其實也感覺有些驚訝:“你還不懂我的意思?”

安格爾搖搖頭:“不懂。”

馮:“你難道不知道附屬位面的天授之權?”

安格爾再次搖頭。

馮滿臉的驚愕:“這不是基礎知識嗎?難道我許久不回南域,南域連這種基礎知識都斷了傳承?”

馮百思不得其解,最終只能暗暗嘀咕南域巫師界越來越邊緣化。然后,將天授之權的(qíng)況,從頭說了一遍。

兩個位面融合,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簡單的融合在一起就行了。這里面還有非常多看不到的博弈,譬如,附屬位面的絕大多數高階生命體都有可能在融合時被清算,這其實就是一種博弈的結果,避免強大生命會成為兩界融合的障礙。

不僅強大生命可能遭遇清算,附屬位面作為“弱勢”一方,其意志本(shēn),也會遭遇清算。

不過這種清算和想象中的消滅不一樣,而是一種重啟與新生。

當然,真實的(qíng)況不可能一句“新生”就能概括,里面還有很多復雜的(qíng)況,真要討論的話,哪怕開個萬人研討會討論百年,估計都不會有什么絕對的答案。

之所以單純用“新生”來表示,是因為可以將附屬位面的意志,當成一個初生的意志。

而天授之權,便只能由初生的世界意志來賦予。

天授之權的具體來源是如何,暫時無人知曉。但是可以知道的是,當智慧生命通過初相儀式,第一次接觸到世界意志本源的投影,那么就會讓世界意志青睞于你。

這種青睞,不會直接給你什么獎勵。

但會在未來世界的發展上,帶給你很多便利。

這種便利,總結而言,就是——大勢所趨。

冠星教堂之所以能獨占光耀界,就是因為它得了光耀界的大勢。

再舉一個例子,極端教派。極端教派雖然并沒有真正占據南域巫師界的大勢,但是,他們所作所為都是對世界本(shēn)是好的,大意志自然青睞于他們,等同于讓他們掌握了大勢。

“也即是說,天授之權等于一界之主?”安格爾雙眼忍不住發亮。

馮搖搖頭:“不是的,天授之權只是給了你在潮汐界便利通行的種子,在整個大勢上,你是占有優勢的。至于一界之主,這是無稽之談,不可能,除非你有實力自己開辟一個世界。”

在馮的細致講解下,安格爾大概明白了。

其實就像是小說里的天命之子,不過是屬于削減n倍的版本。假如安格爾有了天授之權,安格爾在潮汐界并不會得到實體化的獎勵,也不會一出門就撿寶,該倒霉還是要倒霉,甚至該死還是會死。只有在那種能順應世界大勢的發展上,安格爾能得一點優勢。

而什么叫做世界大勢的發展?舉個例子,人類發現了火并利用了火,從晦暗的原始本能開始走向文明;從狩獵與采集的自然崇拜,轉化為利用自然的農業時代,這都屬于大勢。

說白了,就是世界發展的趨勢。

“而潮汐界下一次的大勢,便是界門洞開,外界智慧生命涌入,潮汐界的開發。”馮:“你如果得到天授之權,就能在這次潮汐界的開發上,占得一定的優勢。”

“當然,想要成為下一個光耀界,卻是基本不可能的。”

冠星教堂能獨占光耀界,除了大勢所在,更多的是光耀界的資源本(shēn)很貧乏。而潮汐界的資源,豐富的不能再豐富了,是所有巫師都渴望擁有的,安格爾就算占據大勢,背靠野蠻洞窟,也基本不可能獨占。

“天授之權只有一次機會,一旦兩界徹底開放后,天授之權基本就不會再降臨。所以,與其未來讓潮汐界自我發展,還不如給你天授之權,看看你能不能為潮汐界的未來,帶來一些曙光。”

安格爾一個人,肯定改不了大勢。不過,他的背后站著野蠻洞窟,倒是可以試著去制定潮汐界未來的規則,并確定格局。

這其實也是安格爾目前在做的。

接下來,馮詳細給安格爾說了,如何通過初相儀式去直面潮汐界的一縷意志投影。

等安格爾了解的差不多后,馮再次問道:“你可還有其他問題?”

安格爾想了想:“最后一個問題……局,已經結束了吧?”

看著安格爾小心翼翼的表(qíng),馮不(jìn)失笑:“放心吧,你口中的局,到此就結束了。”

“那我沒問題了。”

馮:“你沒問題了,但我現在還有一個未解的疑惑。”

馮頓了頓,看向安格爾:“我已經將整個的真相,包括最后的寶藏都全盤交予了你。現在,可以回答我最初提出的那個問題了嗎?”

“你是如何止住魔神天災的?”

安格爾沉默。

馮微微嘆了一口氣:“看來,我是得不到答案了。”

安格爾遲疑了片刻,還是開口道:“如果馮先生是想問魔神天災的結果,我可以告訴你,無焰之主的真靈隕落了。但你要問過程的話,我只能說……是我殺死的,但又不是我殺的。”

“是你殺死的,但又不是你殺的?”馮眼睛微微瞇起,似乎在思索著這個答案。

他能看出,安格爾應該沒有撒謊。真要撒謊,沒必要說出這樣一個充滿違和感的答案。

這個答案,前后兩句的意思明顯是相悖的,意味著什么呢……?

馮又側面征詢了安格爾幾個問題,但安格爾都不再回答,可以看出,這個答案已經是安格爾的底限。

安格爾不愿回答,肯定是有什么隱秘。是他殺的,但又不是他殺的,前后的“他”,應該是代指一個人吧?為何一個人都還有完全相悖的答案,難道說……

馮想到了一種可能:以安格爾的實力,他是完全沒有資格站在魔神面前的,哪怕只是只是魔神真靈。那動手的可能不是安格爾,而是另一個“人”,只是這個“人”,借了安格爾的手?

馮將這個猜測說了出來。

安格爾依舊保持沉默,但馮看到了,安格爾眼角微微動了一下。

“想來,這就是真實的答案了。不過,安格爾不愿意說,或許是那個人的(shēn)份很重要……能殺死魔神真靈,而且還是借安格爾這樣一個普通巫師之手,對方肯定不簡單。”馮腦補出安格爾背后可能站著一位巨擘。

這樣的一位巨擘,的確不要過于打探為好。說不定,光是念叨對方的名字,對方就能察覺到這里的(qíng)況。

馮自己是一縷畫中意識,被惦記了倒是無妨,但他可不想為自己的真(shēn)引來麻煩。

要知道,假如真的存在這樣一位巨擘,對方如果了解到“凱爾之書”,說不定真的會覺得被“算計”而震怒。

所以,還是不去探究的好。

“時間差不多了。”馮開口道。

安格爾抬頭看去:“馮先生要消散了嗎?”

“什么叫我消散,我只是一縷意識,我雖然也是馮,但我不會消散,消散的是……”馮下意識的反駁道,可沒說幾句,就發現越說越繞,索(性)閉口:“算了,就當我要消散吧。”

“那我就告別了?”

馮:“等等。”

馮叫喚了安格爾稍等片刻,但并沒有再繼續說話,而是輕輕一點桌面,憑空生出了一根畫筆。

緊接著,卻見馮直接撕下(shēn)后那棵樹的樹皮,隨手一抹,樹皮便變成了一張暗沉的畫布。馮拿著畫筆,朝天一揮,從夜幕中借來幽邃之墨,在畫布上勾勒出輪廓。隨后又向星光借了一點純凈亮色,畫筆一抹,畫布上便呈現出點點螢光。

三下兩下,安格爾就見馮畫出了一幅油畫。

畫中的場景,正是他們此時相談時的場景。星空為幕,曠野為底,安格爾與馮相對而坐,星光投下,勾勒出了他們面容的光影,皆是言笑晏晏。

當畫成的那一刻,整個星空都仿佛釋放出了能量,倒映在這幅畫中。

而與此同時,安格爾感覺到了周圍的空間開始慢慢變暗。之前只是朦朧的幽晦,但現在卻是徹底的變得漆黑,仿佛整個畫中世界都在與黑暗交融。

空氣中的原始魔力,也消散不見。這個本來就荒涼的畫中世界,剎那之間變為了真正的死界。

在世界即將崩塌的時候,馮卻是不緊不慢的再次撕下一塊樹皮,飛快的煉制出一個優雅的木紋畫框,將油畫別進了畫框。

然后,馮將整幅畫遞給了安格爾。

“這算是我最后送你的贈禮。”馮遞給安格爾時,還在絮絮叨叨:“原本是不想送的,但你值得……”

安格爾看著這幅畫,他能感覺到,這絕不是普通的畫,畫中存在一股隱晦的能量。

這股能量雖然不多,但其本質相當之高。只有傳奇之上的巫師,才能凝練出這樣的能量。

毫無疑問,馮是將整個畫中世界的能量,都凝聚在這幅畫里了。

也正因此,馮的這一縷意識本來還可以再存留大半(rì),如今卻是提前結束了。

“這幅畫的名字,我標注在了左下角。”

安格爾順勢看去,左下角有一個簡單的畫名:“摯友……夜談?”

馮聽出安格爾尾音中的疑惑:“怎么,覺得我不配當你的摯友?”

安格爾很想說,不是不配,而是他們只是初遇,或許過個幾十年,回味今(rì)可以勉強稱之為舊(rì)故人,但直接躍升到摯友,這讓安格爾感到很迷惑。

雖然想是這樣想,但安格爾可不敢這么說,而是道:“馮先生是傳奇之上,我只是剛入巫師之路,我是覺得我不配。”

馮笑瞇瞇的道:“沒什么不配,我說過,你值得。”

頓了頓,馮繼續道:“而且,這幅畫的畫名,我也不是特意為你看的,而是留給我的真(shēn)看的。”

安格爾:“啊?”

馮的(shēn)體已經開始變得透明,他也知道自己快消失了,所以說話也不再含糊,而是直言道:“你接觸到了神秘層面,這是一個相當了不起的成就。我僅代表我自己,希望我的真(shēn)能與你維持一個友好的關系,說不定,未來你真的能踏入神秘境界,到時候我真(shēn)還能借此攀個關系。”

“畫里的能量,是代表圖靈魔方的特殊能量。如果你遇到了什么困難,可以拿著這幅畫去找圖靈魔方的人,或者我的真(shēn),拿出這幅畫,他們會明白的。”

話音落下,馮的脖子以下,已然化為了點點螢光飄散。

“期望我們未來的相逢。”

最后一句落下,馮已然消失不見。同時,安格爾的面前出現了一條通道,通道的對面正是外界的石質平臺。

安格爾看著已然崩潰泰半的畫中世界,趕緊示意汪汪先回手鐲空間。

做完這一切后,安格爾則看向桌面的那幅《摯友夜談》。

猶豫了片刻,安格爾在心中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還是拿上了這幅已經裱框好的油畫。

(shēn)形一轉,走進了通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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