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比蒙給出的解法,最終的確能解決金絲胃袋的開口轉移。也不會造成肉眼可見的負面情況,從整體上看,這算是一個比較成功的解法。
唯一的缺陷是……昂貴。
制造生物管道的耗材,需要用到深淵刺水母的觸手作為主材。
而深淵刺水母本身就近乎絕跡,其身上任何的材料都極其昂貴,用魔晶來算的話,就沒有一樣是低于六位數的。
等于說,光是這件消耗的主材,就比金絲胃袋本身還要更貴。
解法很成功,就是買得起主材的人,何必去用金絲胃袋呢?
安格爾自己去煉制空間道具,耗材都不一定比深淵刺水母的觸手貴。有這閑錢,直接買更好的空間道具不就行了?
雖然這個缺陷很大,但安格爾剛才在給出比蒙題目的時候,并沒有限制「價格」因素,所以比蒙的這個解法也算過關的。
而且,比蒙在這一個解法上,展示了自己相當深厚的知識功底,生物改造、材料煉成、排異公式、空間結構……
光是這些,就可知道比蒙在發明研究上是有下大功夫的。
雖然無法確認比蒙是否比那位皮菲菲強,但在安格爾看來,其知識的寬博程度,比絕大多數的巫師學徒要更強。
而當安格爾看完比蒙給出的第二種解法后,他的想法又變了。
比蒙在研究能力與發明靈感上,不僅比巫師學徒強,甚至能追上不少的正式巫師了。
因為,它的第二種解法近乎完美。
甚至比之前展示臺上的那位皮魯修學者,所提出的金絲手套概念,更加的好!
——金絲手套加強版。這便是比蒙命名的第二種解法。
眾所周知,從金絲手套里取東西,本身就是一個空間取物的過程。
空間取物必然涉及到三個元素∶空間靶向、空間道標、空間通道。
空間靶向與空間道標,類似于坐標的起始點與終點。而空間通道,連接了這兩個坐標,讓金絲胃袋里的物品可以被取出來。
一般來說,空間通道的重點就在金絲胃袋的出口位置。
但如果我們把空間通道延伸,延伸到體外……那么取物時,豈不是就能直接從身體外取物了嗎
簡單來說,就是放大了取物時的空間范圍。提出概念,本身已經不易;而比蒙在提出概念后,還列出了解決方案。
如何放大取物范圍比蒙用的方法有兩種,第一是改變道標位置,拉伸了空間通道的長度;這個方法最具性價比,只需要稍微修改一下金絲胃袋的參數,就可以一勞永逸的解決取物困難。唯一需要注意的是,每一次取物時產生的空間波動,都有可能損傷你的臟器,所以,在取物時必須要提前做好防護。
對于超凡生命來說,做防護本身并不難,這一點除了麻煩點,其他困難是可以克服。
但如果處于戰斗中,就很難分心去做防護。也就是說,使用這個方法時,只能在平時使用金絲胃袋,一旦遇到突況,譬如遭遇戰,金絲胃袋就算是半廢了。
這算是一個很大的缺陷。
而比蒙的另一種方法,解決了這個缺陷,那便是在體外設置一個空間共鳴點。
可以理解成,金絲胃袋的開口處有一個共鳴點A,而體表外有一個共鳴點B,取物時,直接通過AB兩點進行空間共鳴,就能讓物品從A傳送到B。
類似傳送陣,但比傳送陣要簡單太多。
只需要使用一種「共鳴花」作為主材,就能實現這個方案。
而共鳴花,價格比深淵刺水母的觸手要便宜很多,但作為空間系材料,需要精通空間能力的超
凡生命來進行炮制。
而邀請空間系超凡生命需要用的價格,與共鳴花本身的價格加起來,那就比深淵刺水母的觸手要貴了。
以上,就是比蒙解決空間共鳴的方法。
但據安格爾所知,除開共鳴花,其實還有一種方法能解決空間共鳴。
那便是……空間共鳴的魔能陣。
只需要刻繪A與B兩個共鳴魔能陣,就能完美的解決空間共鳴問題。也不需要共鳴花,耗材只要一點點血墨即可。
當然,魔能陣的刻繪需要魔紋術士來輔助,請魔紋術士的價格也很昂貴。
但安格爾自己就兼任了魔紋術士。
而且,恰好他會這個共鳴魔能陣!
等于說,比蒙提供了靈感,而他可以提供技術,中間根本不消耗任何昂貴魔材,頂多消耗點體力,就完美的解決了金絲胃袋的開口轉移問題。
這不比生物改造強?這不比金絲手套強?
當然,比蒙并不知道共鳴魔能陣的事,不過它提供的靈感卻是讓安格爾非常的贊賞。
現在,安格爾可以很確定了,比蒙在發明靈感與研究能力上,絕對不輸于一部分正式巫師!
至少,比紅劍多克斯要強很多。
之前安格爾還對發明鼠沒有什么興趣,但經過比蒙的這次考驗,安格爾對發明鼠的興趣大增……準確的說,是對比蒙的興趣大增。
這完全就是一個「靈感「助手!
對安格爾來說,「研究」本身并不難,難的就是那縹緲隱現的靈感。比蒙如果在研究的時候,能為他提供靈感,這不就是一個「靈感「助手嗎
千金難買好靈感........而比蒙只花了五百凝晶。這簡直就是大賺。
安格爾聽完比蒙的講述后,又考究了一下它的底蘊……比安格爾想象的還要更深。
根據比蒙自己的說法,它出生以后,其主人就給他購買了閱讀學術庫的權限,它的底蘊全是來自皮魯修的學術庫。
聽到這,安格爾內心里對比蒙的評價高度再次拔高。
通過閱讀、自學皮魯修的學術庫,都能達到這般程度如果開放野蠻洞窟的云上圖書館權限給它,再讓它去白鷗紀學院進修一番,豈不是直接成為一個學院派中流砥柱?
安格爾在遐思的時候,比蒙輕聲問道∶「我這算通過考驗了嗎?」
安格爾回過神,咳嗽了一聲∶「雖然兩種方法都有瑕疵,但這不是你的錯,你的眼界被限制在了皮魯修的學術上,如果你能看到更廣闊的天地,學到更多的知識,這些瑕疵都有辦法解決。」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了。總之,你的想法很不錯。」
「你通關了。」
隨著安格爾給出「通關」的定論,比蒙迫不及待的攀上鼠籠的欄桿,眼巴巴的望著安格爾「那我的納克比……」
安格爾∶「納克比……在你解題的時候,我們已經提前找到了。」
安格爾一邊說著,一邊轉頭看向路易吉,示意他趕緊將納克比拿出來。
另一邊,比蒙眼睛閃爍著驚喜的光芒,望眼欲穿的看著路易吉。它并不笨,看安格爾的表情就知道,納克比此時應該在路易吉手上。
路易吉也沒遲疑,直接從空間里取出了鼠籠。雖然蓋著布匹,但通過半透明的布,比蒙還是看到了鼠籠里那熟悉的身影。
那純白且柔軟毛發,那金色的頭須,還有那圓滾滾的身體,毫無疑問,正是比蒙心心念念的納克比!
只是……
比蒙「納克比它怎么了?為何何閉眼不醒?
比蒙表情有些焦急,似乎想要沖破牢
籠,去看看納克比的情況。
路易吉「它沒事,只是之前一直在跑滾輪,體力消耗有點大,現在已經休息過去了……」
比蒙雖然不知道為何納克比要跑滾輪,但確定它目前沒有事,也算是放下了一顆懸吊吊的心。
「我能過去看看它嗎?」比蒙小心翼翼的提出了請求。
安格爾對此自然沒有什么意見,正要答應,卻被一旁的路易吉搶先了。
「納克比是我買回來的,你想要見他,要先通過我這一關。」路易吉咳嗽一聲,表情嚴肅的開口道。
安格爾默默的轉頭看了眼路易吉「……」你這是干嘛呢
路易吉回了一個眼神,在心靈系帶里說道「……任何珍貴的相逢,都要經歷磨難。」
安格爾頓了一下「說白話。」
路易吉「你都考驗了,我也要考驗它。」安格爾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默然無語……這是《比蒙大闖關》的游戲挑戰嗎?
雖然覺得路易吉有些殘忍,但無論納克比還是比蒙,都是路易吉出錢買的。而且,如果不是路易吉執意要買,估計他們也會錯過如此有趣的發明鼠。
安格爾想了想,也沒有阻止路易吉,只是給比蒙丟了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便默默的讓開了位置。
路易吉立刻頂上。
安格爾很看重比蒙的發明靈感,路易吉也看重它的靈感,不過,他看重的是寫詩的靈感。
所以,路易吉開出的考驗,自然與寫詩相關。「既然你如此想和納克比相見,那么你就以‘愛情為題,寫一首詩歌即可。」路易吉給出了題目。
比蒙有些懵逼∶「愛情?不是啊……我和納克比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比蒙這句話,點出了他與納克比的關系。它們是同一個母親生下來的親兄弟。這大概也是比蒙如此在意納克比的原因之一。
不過,據安格爾所知,鼠類一次生育都挺多的,比蒙應該不止一個兄弟姐妹吧為何只對納克比關心呢
這里面,或許還有其他的原因。
安格爾在思忖的時候,路易吉開口道∶「我管你們是兄弟還是什么,反正我給你出的題目就是愛情,以愛情為主題,寫一首情詩。只要你通過了我的考驗,我就放你出來和納克比團聚。」
之前安格爾開出考題時,比蒙完全沒有一點壓力,但路易吉給出的這個考題,卻是讓比蒙有些焦灼不安。
比蒙「可是……我沒有寫過詩啊。」
路易吉「這就是我給你出‘愛情,這個考題的原因,因為情詩給人的情緒最為直接與澎湃。哪怕不是詩人,只要有過愛情的念想,無論是暗戀、是熱戀還是離別的苦澀,生活中偶拾兩句,都能讓人目眩神迷。」
聽到路易吉那自我陶醉式的沉迷,比蒙覺得自己一只小鼠,要承受的太多了……
比蒙很不想寫詩,但路易吉又擺明了不寫就不能和納克比相聚,比蒙無奈道∶「可是,我也沒有經歷過愛情啊。」
路易吉「那不就更好嗎」
比蒙、眾人「……」哪里更好了
路易吉「沒經歷過都能寫出美好的情詩,不就說明你在寫詩的天賦上很好嗎」
比蒙欲哭無淚……我為什么要在寫詩上點天賦啊還有,你這真的不是詭辯嗎
雖然路易吉很是為難鼠鼠,但比蒙還是接下了這個挑戰————沒辦法,不得不接啊。
在安格爾憐憫的眼神中,比蒙重新進入了隔音的幻境,開始了自己的創作。
十分鐘后,在路易吉的催促下,安格爾感知了一下籠子里的情況。
還拿著筆,呆呆的坐在魔幻構成的小桌子前,不知所措。
而桌上的紙頁上,歪歪扭扭的寫了幾排字∶「愛情是……學術庫里被劃邊的紅字,是染齒顏料兌水后的斑斕,是籠子外的觸碰不到的天空……」
「愛情是……破爛衣服上縫好的彩布,是皮特朗姆定律除不盡的余數,是有你沒我的漫漫長路……」
「愛情是……」
比蒙并沒有寫完,但就安格爾看到的這幾排毫無意義的辭藻堆砌,完全和它研究學術時的勁頭相悖。
安格爾無奈的收回了視線。
一抬頭,就看到路易吉那詢問的目光∶「它寫得怎么樣了」
安格爾沉默了片刻,道「還沒有寫完。」「沒寫完無所謂,寫詩這東西,有靈感時可以一蹴而就,沒靈感寫個一兩天都憋不出一句話。它寫了多少」
安格爾「兩句話。」
路易吉眼睛一亮「那還不錯啊,說明是有靈感的……那水準呢」
安格爾回憶了一下那些用詞,斟酌道∶「水準的話,和你應該差不多。」
路易吉猛地一拍手「那不就是絕世之資!」
路易吉已經開始欣喜。
而另一邊,安格爾與拉普拉斯對視了一眼,很有默契的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