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在看到犬執事得到登錄器時,眼里便露出了歆羨與期待之色。隼
路易吉也沒有辜負她的期望,笑瞇瞇的從空間里取出了一對火紅的茸毛狐貍耳朵,遞給了小紅。
“這是赤狐耳發夾,是我專門給你挑選的。”
路易吉給赤狐耳發夾,絕對是精心挑選的。因為小紅常戴的面具是狐面,所以,搭配赤狐耳發夾,最為合適。
犬執事看到這一幕,心中也不禁泛酸。比起自己的小紅花耳環,赤狐耳發夾怎么看,也更費心思。
不過,如此費心思的發夾登錄器,其受贈者——小紅,雖然表現的很開心,但似乎又有些欲言又止的神情。
小紅本身就是小孩子,心思完全寫在臉上,哪怕路易吉沒有開口詢問,也能看出小紅對于赤狐耳發夾,似乎沒有他想象中那么喜歡。
路易吉想了想,開口問道:“你是不喜歡赤狐耳發夾嗎?”隼
“謝謝豎琴哥哥,這個發夾我很喜歡。”小紅稍微停頓了一下,余光偷偷瞥了眼旁邊的安格爾,才期期艾艾的繼續道:“不過,比起狐貍耳朵發夾,我其實更喜歡貓耳朵發夾……這樣的話,就可以和貓貓哥哥作伴了。”
路易吉、犬執事:“……”
他們以為小紅會借此表達出自己的審美,結果兜兜轉轉,不是什么喜好問題,而是想要陪安格爾一起戴上貓耳。
這聽上去實在有些兒戲,就像是過家家扮演一樣。
不過,想到小紅的年紀本身也小,她的這番兒戲舉動,似乎也不是說不通。
就在路易吉和犬執事面面相覷的時候,一直沒吭聲的安格爾,突然走到了小紅身邊。
蹲下身與小紅平視,在小紅好奇的眼神中,安格爾開口道:“你是真的想和我作伴,還是……想和‘它’作伴?”隼
安格爾的問題很奇怪,除了小紅外,其他人聽后都一臉狐疑。就連對小紅最了解的犬執事,都滿懷不解的看向安格爾,不知道他口中所謂的“它”,是指的誰?
小紅抬起頭,眨巴著眼睛看著安格爾:“貓貓哥哥怎么知道……”
小紅的話,從側面證明了安格爾所說的“它”是真的存在。
這就讓眾人更好奇了,這個“它”不是虛構的,那它究竟是誰?
犬執事下意識就想要使用讀心的能力,去看看小紅的心思。但是,看到站在小紅旁邊的路易吉與安格爾等人,它想了想,又按捺住了。
縱然它可以精準控制,只去閱讀小紅的心思,但這本身是一件難以說清的事,要是被誤會了,那就不好了。
而且,小紅既然開口承認了,那她應該不會隱瞞,直接聽她說下去便是。隼
這邊,面對小紅的疑惑,安格爾輕笑一聲:“因為你剛才回答路易吉的時候,偷偷看了我一眼。”
安格爾:“不過,你雖然看的方向是我,但我能感覺到,你的目光并不是放在我身上的,而是放在……貓耳身上。”
安格爾指了指頭頂的“貓耳”。
小紅愣了一下,露出恍悟之色:“原來如此……貓貓哥哥觀察的真仔細。”
聽到小紅的承認,眾人也終于明白了,安格爾口中所謂的“它”,是指貓耳的原身。不過,安格爾能通過小紅的一個眼神,就確定她的目光非己,這也很離譜;但事實擺在他們面前,他們也不得不承認安格爾的觀察力,非常的強。
可……真的是觀察力嗎?
當然不是。隼
安格爾的確發現了小紅之前偷看自己時,眼神有些恍惚。但真要借著這一恍惚,來確定小紅看的是“另一個人”,那證據顯然是不夠的。
之所以安格爾能快速的給出判斷,眼神只是一個佐證,真正的原因還是超感知。
或許因為小紅還是小孩子的原因,她的情緒非常的單純,單純到安格爾去解讀時,都有種能讀心的感覺。
正因為解讀起來容易,再結合小紅的眼神,安格爾大致推斷出來,小紅給出“與貓貓哥哥作伴”這個理由是真的,但“貓貓哥哥”并不全是指的自己。
雖然安格爾解讀出來了,可他還是有一些疑惑,小紅之前看向自己時,到底從“貓耳”看到了什么?
或許是眾人都在注視著自己,小紅有些不好意思,一直捏著垂在鬢邊的胎毛。
隔了好一會兒,小紅才低聲解釋道:“我之前小小的隱瞞了一個信息……”隼
之前,安格爾等人前往犬屋的路途中,小紅通過自己的特殊能力,解讀出了安格爾頭上那對貓耳的信息。
彼時,小紅給出的解讀信息是“蛋糕味道”。
這個信息是真實的,因為此前安格爾陷入惡巫祝福術時,曾神游過“半獸人美食園”,其中很多半獸人制作的都是蛋糕。
小紅能從貓耳里解析出蛋糕的味道,足以說明其能力的獨特。
不過,其實小紅當時解析出的信息,并不僅只于“蛋糕”,還有一個她隱瞞下來的信息。
“第2536號解析。。”
小紅將自己聞到的味道做出了分類,譬如231號解析代表著「迷失」,937號解析代表著「馴化」,而她隱瞞的2536號解析,代表的是……「孤獨」。隼
小紅揉了揉自己的鼻頭:“我之所以當時隱瞞了這個信息,是因為它并不想讓人知道它的孤獨。”
孤獨也有分類,有的是外顯的孤獨,而有的是內蘊的孤獨。
小紅在貓耳中聞到的味道,就是一種內蘊的孤獨:它的內心是孤獨的,但它并不想被人發現,它要佯裝自己是平常的是快樂的。
這種內蘊的孤獨,就像是馬戲團的小丑,他在外人看來,是逗樂的,是充滿歡聲笑語的,但誰也不知道,小丑的面具,是否一定藏著與外表相符的內心。
貓耳的原身也是如此,它的孤獨沒人能了解,它也不期望別人發現自己的孤獨。
小紅在解析出來這個信息后,便遵循著“它”的想法,隱瞞了這個信息。
直到現在,被安格爾直接點出來,小紅才將之前隱瞞的解析說了出來。隼
小紅并不是不喜歡赤狐耳發夾,只是她的想法更單純。她看到了“它”的孤獨,所以,她希望用自己的一些方法,去陪伴“它”,讓“它”感到不孤獨。
這種陪伴,大概率是沒用的。畢竟,安格爾得到的只是一對耳朵,而且還不是永久的,一段時間后就會消失。
耳朵如何能感覺到“陪伴”?
縱然小紅已經給出了解釋,但在其他人眼中,小紅的這種要求,是匪夷所思、是不可理解的。
至少,在路易吉看來,小紅的解釋雖然清楚,但就因此而特意定制一個貓耳發夾,委實沒有必要。
不過,路易吉并沒有出聲拒絕。如今安格爾就在小紅旁邊,安格爾作為登錄器的制作者,要不要更換,其實也就安格爾一句話的事。
面對小紅那天真的目光,安格爾想了想,從小紅手中拿過了赤狐耳發夾。隼
在小紅疑惑的目光中,安格爾輕聲道:“你覺得,什么樣的貓耳發夾,它才會感到不孤獨,感到有被陪伴?”
一邊說著,安格爾還輕輕彈出了一道魘幻氣團。
這道魘幻氣團連接著小紅的眉心,只要小紅心中所想,魘幻氣團便能隨之改變形狀。
安格爾是想通過這個魘幻氣團,讓小紅自己來設計一款她認為能讓“它”感到有被陪伴的貓耳發夾。
小紅一開始還有些懵懂,但隨著心念所起,魘幻氣團跟著改變模樣,她也慢慢明白了魘幻氣團的功用。
“我可以自己設計貓耳發夾嗎?”小紅一邊操控魘幻氣團,一邊眼巴巴的看著安格爾。
安格爾微笑著點點頭:“當然可以。”隼
小紅其實并不知道,安格爾有沒有權利去決定登錄器的外觀。但安格爾那溫和堅定的回答,讓她愿意去相信安格爾。
得到安格爾的篤定回答后,小紅明顯變得鄭重了起來,認認真真的通過魘幻氣團,設計著心目中的貓耳發夾。
在小紅設計發夾的同時,路易吉在心靈系帶里問道:“這樣真的好嗎?會不會很麻煩?”
安格爾輕輕搖頭:“只是改一個外形罷了,并不麻煩。”
至于說,安格爾為何愿意配合小紅,并不是覺得小紅真的能讓“它”感到不孤獨,純粹是不希望看到小紅失望的目光。
對于這種天真、善良、可愛還不熊的小孩,安格爾愿意報以最大的善意。
再說了,小紅是為了“它”的不孤單而選擇貓耳。而“它”此時還寄宿在自己頭頂的貓耳上,換言之,小紅算是為了自己而努力。隼
所以,他怎么忍心傷了小紅的心?
舉手之勞就能寬慰小紅,為何不為?
安格爾和路易吉在心靈系帶對著話,另一邊,犬執事則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安格爾。
犬執事雖然之前并沒有出聲,但它將先前的種種都收入了眼底。
在安格爾沒有發話前,一切都是路易吉在做主導,似乎他占領了登錄器分配的所有權。
但當安格爾走上前后,路易吉卻明顯有退讓的動作。這意味著,在登錄器分配權上,路易吉認為該以安格爾為主。隼
而路易吉作為時身,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的是背后的拉普拉斯。
路易吉的退讓,尤其是在拉普拉斯面前退讓,其實就意味著,拉普拉斯也承認安格爾在登錄器分配權上有絕對的掌控。
這似乎已經側面證明了一件事:安格爾才是登錄器真正的掌控者。
雖然這也只是一個心證,沒有真正的實據來佐證,可以犬執事對拉普拉斯的了解,它基本已經確認了這個情報是無誤的。
這么看來,通過“夢”與“意識”能力,開辟出夢之晶原的,大概率也和安格爾有關?
思及此,犬執事自然對安格爾很是好奇。
它不僅好奇安格爾的身份,更好奇的是,拉普拉斯為何愿意配合安格爾?隼
難道就像當初拉普拉斯欠了智者主宰人情一樣,她也欠了安格爾的人情?
在犬執事內心各種思緒翻涌的時候,一道聲音,突然憑空出現在了它的腦海中。
“你的眼神種有很多的疑惑。”清冷的聲調,帶著淡漠的質感。
犬執事對于這個聲線,并不陌生,它抬起頭看向了不遠處的……拉普拉斯。恰好,拉普拉斯也在看著自己。
毫無疑問,在它腦海里傳話的,正是拉普拉斯。
之前犬執事其實很希望和路易吉、拉普拉斯私聊,如今拉普拉斯真和它“私聊”時,它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好一會兒,犬執事才按捺住虛浮的心思,通過拉普拉斯留在腦海里的“信標”,以精神交互的方式,將自己心中想法傳了過去。隼
拉普拉斯對于犬執事的疑惑,并不覺得意外。
她之所以傳音過去,就是發現犬執事一直盯著安格爾。縱然她了解犬執事不大可能對安格爾讀心,但她還是傳話過去。
既是幫犬執事解惑,也是希望犬執事最好不要動什么“歪”心思。
安格爾身上的秘密很多,不是拉普拉斯不好奇,而是她很明白,有些時候知道的越多,越發的危險。
她有種冥冥中的預感,安格爾身上藏著一些龐大且深層的秘密,這些秘密一旦被洞見,無論是對犬執事,或者對她,都絕無半點好處;只會帶來無盡的危機。
以拉普拉斯的層級,都能產生致命危險的預感,她怎么可能不去重視。
拉普拉斯:“登錄器的確是安格爾煉制的,夢之晶原與他也有關系,但同樣的,與我關系也十分密切。這一點,等你之后進了夢之晶原,自然就會明白。”隼
“至于安格爾的身份,這一點我無可奉告,我也希望你不要去深究,這對你有害無益。”
明面上的身份,犬執事已經知道;但更深層的身份,就連拉普拉斯都還沒看透,怎么可能會告訴犬執事。
拉普拉斯的回答,算是為犬執事解了大半的惑,但它也聽出了拉普拉斯的弦外之音。
安格爾的身份,的確不一般。
而他的身份,甚至只要探察就有危險,這讓犬執事既訝異又感到合理。
畢竟,如果安格爾只是一個普通的巫師,它實在很難想象拉普拉斯會對他如此禮遇;既然現在已經知道了安格爾身份不一般,那拉普拉斯、路易吉對他的禮遇,倒也能理解了。
當然,這只是犬執事的一廂看法,是有一定偏差的。隼
拉普拉斯和路易吉對安格爾的禮遇,并不僅僅是因為他的身份,而是他們之間本就存在著犬執事無法明了的羈絆。
而見證這羈絆的,不是別人,正是鏡域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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