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開嗎?”
安格爾看著手上的信封,上面并沒有任何字跡。如果真的有信息,應該是在里面。
只是,安格爾有些猶豫要不要現在打開。
擔心危險是其次,主要是他有些懷疑:這看上去如此正式的信,真的是寄給他的嗎?
在安格爾猶豫的時候,拉普拉斯開口道:“能把信封拿給我看看嗎?”
安格爾一愣。
拉普拉斯解釋道:“我只是覺得上面黑色的部分,好像有點眼熟。”
眼熟?安格爾低頭看了眼信封正面的黑色“印染”,以他的視角來看,并沒有發現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難道是“印染”的圖形讓拉普拉斯眼熟?安格爾仔細打量了一下,還是沒找到任何線索,只是暗自猜測這塊邊緣不太規則的黑色“印染”,或許是地圖板塊?
雖然不明就里,但安格爾還是將信封遞給了拉普拉斯。
拉普拉斯接過信封后,仔細打量了一下,尤其是在仔細觀察黑色“印染”上的一些淺色斑點。
這些淺色斑點,看上去就像是印染不均勻造成的涂痕。
數分鐘后,拉普拉斯的眉頭依舊緊皺,似乎并沒有發現什么不對勁。
垂目沉吟了片刻,拉普拉斯道:“你稍等我片刻,我下線幾分鐘。”
“怎么了?”安格爾疑惑道。
拉普拉斯也沒賣關子,直言道:“這上面好像有星空的痕跡,我去找格萊普尼爾問問。”
話畢,拉普拉斯將信封遞還給安格爾后,身影慢慢消散不見,顯然已經下了線。
安格爾則低下頭,看起了那一片黑色的“印染”。
這是星空痕跡?
這看上去像星空嗎?嗯,仔細打量了一下……還真有點像。
主要是有些印染不均勻的地方,還會鏤空幾個小點,露出下方白色的信封本體,乍看之下,就像是夜幕上點綴了幾顆純白星辰。
莫非這不是什么地圖板塊,而是某個星空圖?
通過星空坐標,來標記寶藏?
星空藏寶圖?
安格爾的思緒越來越發散,到了后面,甚至已經開始遙想起星際海盜,這種只存在于小說中的職業。
雖然遙想的不太靠譜,但這種討自己開心的瞎想很容易消耗時間。
等到安格爾的意馬被韁繩拴住時,下線的拉普拉斯,已經重新登上了夢之晶原。
拉普拉斯一上線,沒等安格爾開口問,便主動說道:“這的確是星空印痕,或者說,是降星者的星痕。”
安格爾表情有些驚訝,沒想到還真與星空有關?
不過想想也對,之前吸引他們注意的,不就是天空中出現了閃爍星辰么。
而閃爍星辰又代表了漂流瓶,所以漂流瓶與星空有關,完全是合理的。
那這么說來,這個漂流瓶是星靈界流出來的?
安格爾克制住思緒的飄散,問道:“降星者我知道,你之前說過,是無意中從星靈界離開的生靈。降星者的星痕,又是什么?”
拉普拉斯:“你可以理解為,是降星者的個人名片。”
“里面記錄了降星者的來歷,位于星靈界的坐標,以及降星者的個人信息……”
拉普拉斯頓了頓,道:“不過,這個星痕目前只有星靈術士能解讀。格萊普尼爾雖然知道這是星痕,但她也沒辦法解讀其中蘊含的信息。”
至于為何只有星靈術士能解讀?
原因也很簡單,星靈術士能召喚星靈,星靈是星球之靈,來自星靈界,自然可以解讀星痕的意義。
而其他人,哪怕研究的是星空,比如格萊普尼爾這種占星術士,因為沒辦法接觸到星靈,自然也沒辦法解讀相關星痕。
“星痕,對于降星者來說極為重要。因為這里面記錄了它們靈魂最深處的隱私,如果是星靈術士得到某個降星者的星痕,甚至能借此鉗制對方,讓其徹底失去自由。”
當然,非星靈術士得到了降星者的星痕,雖然沒辦法如星靈術士這般深度操控,但也等于間接掌握了降星者的隱私。
讓降星者乖乖聽話做一些事,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聽你說的,怎么感覺跟賣身契似的。”
拉普拉斯:“對星靈術士而言,的確和賣身契無疑。”
安格爾:“我明白,總之就是星痕對于降星者很重要。但是,這對我們好像也沒什么意義,而且,這個星痕對應的降星者是誰,它在哪,我們也不知道啊。”
拉普拉斯搖搖頭:“不,降星者就在這里。”
“就在這里?”安格爾一臉驚訝。
他下意識的低下頭,看向信封:“你是說,降星者在信封里?”
“不。”拉普拉斯指了指信封外面的星痕:“這個星痕中,就潛藏有降星者的意識。”
“星痕里有降星者的意識?”
安格爾眼里滿是狐疑,此前它就通過能量感知,以及其他檢查的手段,對著信封進行了偵測。
結果是,沒有任何的能量波動以及生活反應。
可為何拉普拉斯會說,星痕里存在降星者的意識?
“意識,指的不一定是本體意識,也有可能只是一小段分離后的意識。”
星痕,對于降星者而言,毫無疑問是極為重要的。
甚至于降星者而言,就是它的軟肋。
既然是軟肋,為何降星者不消除它呢?特意給星靈術士留一個弱點嗎?
當然不是。
“因為,星痕本身就是降星者意識的具現化。”
安格爾喃喃重復:“星痕是降星者意識的具現化?”
拉普萊斯點點頭:“沒錯,甚至你可以直接理解為,星痕就是降星者的意識。”
意識,無論是對于降星者這種星空生命,還是人類,乃至于其他生靈,都是非常隱私的。
它里面包含了思維邏輯、記憶庫、價值導向、認知群落……等等,一旦被人窺透,那你基本上就沒有秘密可言了。
這也是為何,降星者的星痕,能被星靈術士拿捏。因為星靈術士等于直接了解了降星者的一切。
降星者在星靈術士面前,完全沒有隱私與秘密可言。
同理,如果安格爾的意識也能留下了“印痕”,且被其他巫師所看到。那他也一樣會被其他人拿捏至死。
拉普拉斯:“所以,只要發現了星痕,那一定代表里面存在降星者的意識。”
“只是,這種意識有可能是降星者的主意識,也就是它主觀認知上的‘我’,包含了它人生的所有時間線;也有可能是只包含一段意識,而這段意識只是它人生所有時間線中的一個小小的階段。”
“你也可以理解為,主體意識與分身意識。”
安格爾雖然還是聽得云里霧里的,但他大概有些懂了。
漂流瓶送來的,或許最重要的不是里面的信,而是信封上的星痕。也即是,一位降星者的意識?!
安格爾:“那這個星痕里,包含的是那種意識?主體意識還是分身意識?”
拉普拉斯再次搖頭:“這個光看星痕是沒辦法判斷的,只能喚醒了降星者的意識后,與他交流后才能確認。”
安格爾再次發出疑問:“那如何喚醒降星者的意識呢?”
“強行喚醒星痕里的意識,那只有星靈術士能做到。”拉普拉斯:“正常喚醒的方法,只能等。”
安格爾:“等?”
拉普拉斯點點頭。
根據格萊普尼爾的說法,降星者將星痕露出來,一般都是迫不得已。要么是在示弱表忠誠,要么就是遇到了不得已為之的情況。
前者暫不考慮,而后者的話……想要喚醒星痕中的降星者意識,那就只能等。
一般情況下,降星者的意識會在滿足了某些特定條件后,復蘇。
就比如說,某個降星者發現了遠處有成群結隊的魔物。
在無法對抗的情況下,為了避免不測,降星者將身體藏匿,意識沉入星痕,陷入了類似沉眠的狀態。
降星者肯定不可能一直讓意識沉睡下去,所以,它一般會在沉眠前給自己設定一個蘇醒條件,也可以稱之為——“起床鬧鐘”。
用在這里,“起床鬧鐘”就是:魔物群離開,周圍變得安全,沉睡的意識就會從星痕中蘇醒。
拉普拉斯:“換言之,想要用正常的方法喚醒星痕里的意識,那就只能等待,等到滿足它蘇醒條件的那一刻。”
安格爾聽懂了,只是光靠“等待”真的有用嗎?如果降星者給自己設定的“起床鬧鐘”,不是光靠等待就能喚醒的,又該怎么辦?
拉普拉斯聳聳肩:“這個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已經將所有知道的內容都說了。”
頓了頓,拉普拉斯看著信封:“不過,我覺得與其猜測,不如打開看看信封里面。說不定,記錄喚醒星痕意識的方法,就在信封里呢?”
要不然,為何特意搞這么一個信封?
安格爾想想,覺得也有些道理。
而且,他拿到信封的那一刻,就感覺到了信封是有一定分量的。里面,就算沒有信,也肯定是有其他東西。
不過,再打開信封之前,安格爾覺得要不先用精神力探探底?
——此前為了以防萬一,安格爾并沒有用精神力去查探內部情況。哪怕是做能量感知,也只是基于信封的外部,并沒有深入信封里面。
如今既然已經決定打開,那或許該更謹慎更鄭重一些?
拉普拉斯沒有說什么,完全任由安格爾來做決定。
安格爾遲疑了幾秒,還是控制著魘幻之力,探入了信封內部。
沒有任何阻擋,信封內部的情況,立刻投映在安格爾的視野中。
“里面真的有一封信,還有一張黑色的卡片。”安格爾:“信紙上有字,我沒有仔細去看,不過這信紙應該沒有什么問題。”
“至于那黑色的卡片,雖然感知上沒什么問題,但我還是感覺有點古怪。而且,上面有一個圖案,給我一種……心悸感。”
不過,就算是那古怪的黑色卡片,目前依舊沒有讓安格爾感覺到有什么威脅。
如果他的感知沒有出錯,這封信應該沒有太大的危險。但是否存在不可預知的風險,這個還說不定。
拉普拉斯:“那你現在要打開嗎?”
安格爾沉默了幾秒,還是下定決心:“開。”
雖然安格爾心中傾向于信封沒有什么危險。
但為了以防萬一,安格爾還是決定換一個地方打開。
至于換到什么地方?
安格爾最初是想著去“雷池”那邊,那里不僅是無人區,而且因為雷電暴雨的關系,那里匯聚了非常磅礴的能量。
假如信封里真有危害,安格爾也能靠著操縱「天象更迭」與之戰斗。
而且,去“雷池”也可以看看末日之景是否有消停的跡象。若是消停了,也可以順道將油畫給取走。
不過,安格爾還沒開始行動,卻又被拉普拉斯的一番話給吸引了。
“如果你找不到去的地方,可以去‘貪食者的盛宴’。”
貪食者的盛宴?安格爾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直到拉普拉斯召喚出了一根水晶長鞭,并且,長鞭的上空還漂浮著一排文字介紹時,安格爾才猛然回過神。
“你通關獎勵的文字空間?”
拉普拉斯點點頭:“是的。”
聽到拉普拉斯回答,安格爾眼里閃過恍惚。
猶記得上一次,拉普拉斯通過點擊文字欄的獎勵,進入“貪食者的盛宴”時,他甚至都沒有定位到對方的位置。
當然,這也是因為文字體系才進入夢之晶原沒多久,且仙境權能內部正處于波蕩中,安格爾沒辦法觀測,這才導致無法定位。
等之后仙境權能稍微“冷靜”了,應該還是能定位的。
但從這也可以看出,仙境權能獎勵給首通者的“文字空間”,是非常隱蔽的。
甚至可能并不在夢之晶原的范圍內。
這么一想,去文字空間里打開信封,的確是最隱蔽最安全的……
想到這,安格爾心中也傾向于去文字空間,只是……
“那片空間能夠邀請外人進入了?”
拉普拉斯點點頭:“之前我讓格萊普尼爾上過一次線,完成了文字空間的認主程序。如今,我已經能全權掌握這個文字空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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