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蘇誠問。
任舞眨巴著閃亮的眼睛,反問:“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蘇誠心忖著該怎么回答,才能讓問題圓滿。
見他一時不答話,任舞晶瑩的目光里,露出一抹失落,“王老師說,和你談戀愛會影響你的學習,你是咱們名縣,有史以來最有機會考上省狀元的學生,她讓我不要打擾你,蘇誠……”
說到這里,任舞美眸中閃過一抹掙扎,片刻后,卻嫣然笑著道:“你能告訴我你高考后,會去哪所大學嗎?”
這個問題,任舞在之前便詢問過,現在又問了一遍。
“說實話,我暫時也不清楚,但應該在上海和京都之間,也有可能是省城。”
超維科技公司坐落于省城,大學蘇誠去川大讀書的可能性很大。
對他而言,哪所大學已經不重要了,就算收到哈佛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他也不會感到太興奮。
當然,上海和京都是全國最為發達的地方,或許,他也會去這兩個地方讀書。
“還不確定嗎?”任舞長長的秀發擺了擺,秀眉微微一皺。
忽然,她不知哪里來的勇氣,伸出細滑的小手,抓住了蘇誠的手掌。
蘇誠迷了,這是想干什么?
只聽她膩膩的聲音傳來:“到時候確定學校了,你能把你的選擇告訴我嗎?我想……和你去一個地方。”
聞言,蘇誠心里莫名地被觸動,看著她潔白如凝脂的肌膚和漂亮的小臉蛋,有些失神。
“你,這么看著我干嘛,我臉上有臟東西?”任舞臉蛋細微一紅,輕聲道。
蘇誠聽了一笑:“臟東西沒有,漂亮的人臉倒是有一張。行吧,到時候有了決定,我一定通知你。”
聽此,任舞變得歡呼雀躍,纖長的睫毛跟扇子似的,撲扇著,喜悅道:“那太好了,你這個大款,到時候在一個地方,我又能蹭你飯了。”
說著,她烏黑閃亮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轉,道:“對了,你今天早上親了我,這事兒我要給你算算。”
一邊說話,她一邊無意識地撥弄著蘇誠的手指頭。
“你想怎么算?”
任舞粉潤的嘴角,抿起一絲好看的弧度,抬頭癡癡地看著蘇誠,說道:“我也要親你一下。”
話音剛落,不給蘇誠答話的機會,她便鼓起勇氣,踮起腳尖,蜻蜓點水般地撅著粉唇在蘇誠的嘴唇上,輕輕地啄了一下。
一聲清響,蘇誠反射弧忽然變得老長,怔住了!
“嗯,你的嘴很甜,咱們兩清,我回教室了。”
說完,任舞邁著急促的步子,逃離了這里。
如果細微觀察,就可以發現,此刻她潔白的玉頸上,已然蒙了一層淡淡的粉色。
她此時,其實也被自己剛才的動作,驚呆了。
心里驀然變得有點擔憂,暗想著:“他會不會以為,我是一個隨便的女孩子?”
相對于任舞的忐忑,蘇誠回神后,看著她窈窕的身影,摸了摸唇角的水漬,漆黑的眸子,情不自禁地微微瞇了瞇。
“這丫頭,膽子倒是挺肥的,居然敢主動親我。”
曾幾何時,蘇誠從未想過,自己的魅力會有如此膨脹的一天,現在,不可思議的事情,成為了現實,卻是忽然覺得有點不真實。
“唉,剛剛和班主任交代了沒什么,這會兒……”
一想到這事兒,蘇誠便頭疼地摸了摸后腦。
想要桃花運的時候,一個都沒有,這會不想要那么多,卻紛至沓來。
“算了算了,反正這是好事兒,我有什么好惆悵的,真是傻。”
搖了搖頭,蘇誠連忙也回到了教室,目光投向任舞,她此刻正在和人聊天,看樣子很開心。
陳軒此時已經不在教室里,剛才蘇誠下手不重,但也不輕,這會兒估計在醫務室包扎。
坐下后,袁美婷投來歉意的目光,看著蘇誠:“蘇誠,那個,有件事情,我要和你講講。”
她支支吾吾的,倒是讓蘇誠有點奇怪,“有話你就說啊,聽著呢。”
袁美婷小心地看了他一眼,低聲道:“其實……你和任舞的事情,是我告訴王老師的,所以……你打錯人了。”
“你要覺得受了委屈,氣不過,就打我吧,我給你打,隨便你打哪兒都行。”
“你告發的?”蘇誠腦門冒出兩根黑線,壞了,這下小軒軒被坑慘了。
蘇誠還一直以為是陳軒在作怪,卻是沒想到告發的人居然是袁美婷。
如果真是她,蘇誠當然不會下她,這會兒看著她那可憐兮兮,嬌嬌柔弱的樣子,哪能下得去手。
“對不起,我當時也就一時沖動,沒想到最后王老師會那么訓斥你和任舞。”袁美婷道:“其實,我也只是想讓你們把心態擺正,現在快高考了,如果談戀愛的話,會影響復習的,所以……”
蘇誠揮斷她道:“美婷,你這個解釋很敷衍。”
“我,蘇誠,我……”扭扭捏捏一番,她也沒蹦出其余的話,最后只得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算了,我也沒打算追究你。”
“真的嗎?”
“真的!”
略帶深意地打量了袁美婷一會兒,蘇誠心里默默一嘆。
搖搖頭,把問題直接給拋在了腦后,不再去想。
第四節課上到一半,蘇誠便被王月蓉黑著臉又請了出去,跟在她屁股后面,來到了校長辦公室。
一進門,見到鼻青臉腫的陳軒,心下恍然。
沒等校長發話,蘇誠便主動承認了錯誤,并且表明愿意承擔陳軒的醫藥費。
本來嘛,這件事兒校長就不太想追究蘇誠的,因為別人不知道蘇誠是誰,他卻清楚蘇誠的老頭子是原名縣的副縣長,加上蘇誠學習忽然變好,有希望成為本屆省高考狀元。
好學生,尤其是有家境的好學生,是學校重點照顧的對象,如若不是陳軒主動告到他這里來,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算了。
如今,蘇誠一進門便聰明的主動認錯,并且愿意支付陳軒的醫藥費,這事兒到此,可以圓滿解決了。
醫藥費陳軒要了五千,蘇誠聽了微微撇嘴,不是覺得多了,而是覺得太少了。
他還以為陳軒這家伙要敲詐他十萬八萬的,沒想到才五千塊,真慫!
事情得到解決,蘇誠和陳軒一起離開校長辦公室,經過一個拐角的時候,拍了拍陳軒肩膀。
“你干嘛?”陳軒心里一驚,連忙和蘇誠拉開距離,警惕地看著他。
蘇誠笑道:“我有個提議。以后我不高興了,你就站著給我打,每次我給你五千塊,不虧你,怎樣?”
“你……”陳軒聽了,雙目噴火,死盯著蘇誠,半晌后才蹦出幾個字,“瘋子,神經病!”
瞪了蘇誠好幾眼,他也不敢繼續在這里逗留,怕蘇誠真的又打自己,索性加快腳步,迅速離開了這里。
瞧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蘇誠唇角一掀,戲謔布滿了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