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陽,隨著新野大營丟失,這里成為南陽軍的臨時行營。
當呂布帶著人馬來到此處時,卻見城門已然關閉。
“開城!”眼看著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一群將士經過一天奔波,早已饑腸轆轆,疲憊不堪,那張異不但沒有配合他們進攻,致使丟了新野,如今更是沒等他們回城,便關了城門,讓呂布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張將軍有令,如今病兇戰威,未免趁敵人混入城中,夜間無論是誰,一律不得開城!”城門上,一名裨將探出頭來,看了呂布等人一眼,皮里陽秋道。
“混賬!”呂布還未開口,在他身后,魏續已經壓不住怒火,策馬上前,厲聲喝道:“睜開爾等狗眼看看,此乃溫侯,還不開城。”
那裨將乃張異心腹,聞言只是冷笑一聲道:“正是因為是溫侯,我等才不敢開門,要知道溫侯不但勇武冠絕天下,背主之名也是天下皆知,誰知道溫侯是否已經投了荊州,此番前來,欲圖謀不軌?”
“你……”
“咻~”
魏續的怒喝與一道破空聲同時響起,那裨將還待說什么,但見夜空中,一縷寒芒閃過,緊跟著咽喉一痛,一股大力用來,身不由己的后退幾步,靠在身后的城樓上,耳畔還能聽到一聲悶響,卻是刺入他咽喉的箭簇釘在身后城樓之上的聲音,一雙眼睛瞪得老圓,無論如何也未想到呂布竟然毫不猶豫就動手殺人,心頭涌起一絲后悔,但顯然已經沒有用了。
“蓬蓬~”
又是兩聲悶響,兩名想要逃離的守城將士被兩枚箭矢釘死在墻上,剩下幾名將士瞬間嚇破了膽,僵在原地不敢動彈,只聽呂布的聲音如同自幽冥地獄的陰風般升起:
“開城,或者……死!”
幾名士卒相視一眼,不敢多言,連忙上前,扳動絞盤,將吊橋放下,同時揮動火把,讓城下的守門將士打開城門。
千余精騎默不作聲的跟著呂布進了城門,幾名守城武將上前行禮,只是靠近,便能感受到呂布身上傳來的那抹寒氣,一時間噤若寒蟬。
“張異何在?”呂布抬頭,一雙虎摸在火把的映襯下散發著幽冷的寒光,微微張嘴,沙啞的聲音在夜色下遠遠地傳開。
“回……回將軍,張將軍正在縣衙之中。”一名武將上前,躬身道。
“走!”呂布揮了揮手,帶著身后的騎兵,徑直往縣衙方向而去,周圍一干袁軍將士都知道,張異要倒霉了,但卻無一人敢上前阻攔,此刻的呂布,就算是瞎子,也能感受到他的心情并不是太好,而他身后千余騎兵,猶如一頭頭餓狼,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令人不敢靠近,就這樣任由他們在城中長驅直入。
雖然敗了一仗,不過卻并不影響張異的心情,此刻縣衙之中,卻是燈火通明,數十名將領聚在一起歡宴,好不熱鬧。
“將軍,您今日如此待呂布,若他在主公面前進讒,怕是對將軍不利啊!”一名武將坐在張異身邊,小心道。
“呵~”張異輕蔑的搖搖頭:“放心,本將軍豈能沒有準備,我已派人告知主公,是他呂布見死不救,致使我軍潰敗,不過一無謀匹夫,主公怎會信他?”
“將軍英明!”一群武將心中松了口氣,這樣一來,今日戰敗的黑鍋,自然便都落在了呂布頭上。
“將軍,大事不好!”就在眾人開懷暢飲之際,一名將士跌跌撞撞的沖進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張異臉一黑,一臉不爽的看著這名將士:“混賬,何人讓你進來的!?”
“我……”那名將士還未來得及解釋,卻聽門外響起一陣馬蹄聲,地面不斷地震顫起來,緊跟著,縣衙的大門被人粗暴的撞開,呂布高大的身影已經出現在門口。
“呂……呂布!”張異手一抖,酒殤中的酒灑了一身,卻無暇顧及,駭然的看著面色陰沉,一步步走上來的呂布。
“好興致!”來到張異五步開外的地方,呂布掃了一掃滿堂宴席,嗤笑一聲,眼中帶著一抹濃濃的嘲諷之意。
“呂布,莫要亂來,我兄長張勛,乃主公愛將!”迎著呂布的目光,張異只覺一陣頭皮發麻,雖然呂布沒有任何動作,但他還是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兩步。
“呂某自問沒有招惹過你,為何要害我?”對于張異的威脅,呂布沒有絲毫在意,張勛?在袁術麾下或許是個人物,但在他呂布面前,連讓他正眼看的資格都沒有。
張異面色通紅的看著呂布,借著酒勁,厲聲道:“若非你遲遲不現身,我軍怎會敗的如此凄慘,我已上表主公,說你貽誤軍機,不日便會降罪于你。”
“降罪?”呂布瞇了瞇眼睛,看著張異,搖了搖頭,微微轉身,看起來似乎要離開。
張異見狀不由松了口氣,便見呂布右手握住腰間劍柄,翻手一揮,夜空下,一抹匹練在火光的映襯中顯得無比妖艷,張異的人頭在一陣驚呼聲中沖天而起,帶血的臉上,還帶著一股愕然之色。
“傳我軍令,封鎖四門,任何人不得出城!”呂布掃了一眼縣衙中噤若寒蟬的眾將,冷哼一聲。
“喏!”呂布身后,魏續答應一聲,興奮地跑去傳令。
呂布帶著眾人出了縣衙,扭頭看向身后的張遼、高順、侯成、宋憲等人,臉上露出一抹疲憊之色:“袁術不足與謀,布又要拖累眾兄弟了。”
“我等誓死追隨主公!”張遼等人一拱手,哄然道。
呂布點點頭,心中卻是想起了遠在長安的家人,此番他投靠袁術,本想借袁術之力,反攻長安,救回自己的家人,誰知來此數月,卻屢遭袁術麾下眾將排擠,莫說借兵反攻長安,甚至袁術數度流露出想要殺他意圖,此次一個小小的張異便敢算計與他,終于讓呂布忍無可忍,悍然殺了張異,不過經此一事,呂布在袁術麾下,也已經沒了立足之地,只能選擇離開了。
只是如今袁術勢大,恐怕也只有河北袁紹,能夠收納了,只是卻不知何時才能反攻長安,救出她們!
看著茫茫的月色,呂布心中升起一股難言的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