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哥攔下了它們,李杜道:“怎么了?肯定是那混蛋從這里上岸了,向著這邊樹林逃跑了。”
“不。”狼哥搖頭,他往前快走幾步蹲了下來,李杜過去一看,地上有一些新鮮的鹿糞痕跡,應該是有鹿在這里拉了糞便,然后被抹走了一些。
狼哥看了看鹿糞、跟隨阿嗷和阿喵去樹林中看了看,又回來進入溪流中往前繼續看了看。
一番觀察后,他讓阿喵和阿嗷去嗅鹿糞,說道:“是個高手,可惜誤入歧途,往前追。”
李杜問道:“怎么回事?他還是沿著溪流逃跑?”
狼哥一邊走一邊說道:“他在這里設立了兩條線,一條是受傷流血的白尾鹿,還有一條是他逮到了什么動物,又把一件衣服或者褲子掛在了那動物身上,阿喵和阿嗷嗅到的氣味就來自這個。”
“實際上,他找到了一處鹿糞,抹在身上后繼續沿著溪流往下逃跑了。”
李杜驚訝問道:“這么短時間,他怎么做到這些的?而且他怎么能抓到一只可以攜帶他衣服跑動的動物?”
狼哥道:“他用的是獵槍,一槍雙鳥,一只大鹿受傷逃跑,另一只小鹿或者小點的動物受傷沒能逃掉被他抓到。”
“接著,他用衣服或者褲子給那動物包扎了傷口又放走它,動物掙扎著逃進樹林里,這些血跡就是傷口透過衣服褲子滲出來的。”
“這樣有個問題,包扎的結果是短時間內流出的血很少,越往后越多,我剛去樹林邊看了,從河邊到樹林內,血跡越來越明顯。”
“還有老板你看河里的石頭和水草,一路下去明顯被人踐踏過了,有些石頭被踢翻了,這些痕跡你能發現吧?”
李杜看向河里的石頭,因為水流和日曬,石頭上下兩面顏色不同,上面更白更光滑,這是陽光照耀和水流沖刷的原因,下面則更黑更粗糙,這是它置身于泥土中的緣故。
確實,他們一路往下追,總能發現一些石頭的上下兩面在水中顛倒。
這讓李杜對狼哥大為欽佩,德國王牌特種兵就是非同凡響!
但烏克蘭訓練出來的精兵也很出色,他們追了兩三個小時,從下午追到了傍晚,竟然愣是沒有追上大馬克洛夫。
他們追蹤方向是對的,后面路上出現了鹿糞的痕跡,阿喵和阿嗷又成功的追蹤到了大馬克洛夫的氣味。
只有行家才清楚做到這一切的難度,爆竹驚嘆道:“這家伙并不確定咱們肯定追在后面,卻毫不停歇的逃命,他的求生欲和縝密心思真是厲害!”
狼哥道:“更厲害的是他的忍耐力和意志力,他已經快崩潰了,可依然堅持著,可惜啊可惜,這應該是個尖兵種子!”
李杜能聽出狼哥口中的贊賞之情,他一邊追一邊考慮著,然后說道:“其實,我們之間還沒有生死仇恨,我要不要試試能不能雇傭他們?”
狼哥斷然搖頭:“不行,他們殺過人……”
李杜也搖頭:“沒有,警察說他們沒殺人,他們是烏克蘭逃兵,而且是很厲害的逃兵,身上有很多秘密,是烏克蘭提出外交要求抓他們。”
狼哥道:“那他們就更危險了。”
李杜笑了笑道:“咱們只要不去烏克蘭,再想辦法給兩兄弟洗白身份不就得了?再說,即使烏克蘭方發現我雇傭了他們,他們也沒必要攻擊我,到時候我們就說不知道他們身份。”
狼哥喘著粗氣道:“先抓著他再說,這混蛋,瑪德!”
夕陽西下,太陽快要落山了。
這場追逐戰已經持續了五個小時,李杜快累垮了,要不是意志和葡萄糖能量液在撐著,他早就倒在地上。
大馬克洛夫更不堪,他已經跑不動了,雙方距離很近了,李杜之前用時空飛蟲看到過他。
這家伙此時異常狼狽,身上幾乎赤裸,頭上胡須上和身上掛著干涸的鹿糞,一路就在溪流中狼狽行走——事到如今他已經跑不動了。
溪流進入一處大洞穴,大馬克洛夫也進入洞穴中,他沒有再跑,而是藏了起來,用顫抖的雙手舉起了獵槍。
李杜松了口氣,這貨終于不跑了!
一停下身,他感覺心臟跳動速度更快了,肺部也疼了起來,喉嚨里火辣辣的,他想吐口痰,可是連一絲唾沫都沒有,口里干了。
阿嗷和阿喵要鉆進洞里,李杜攔下它們,喘著粗氣道:“歇歇,先歇歇,不能貿然進去,太危險了。”
狼哥點頭:“對,他不可能還有力氣逃跑,他會在這里設伏,而且我想他此時應該估計咱們沒有繼續追著了,只要有一段時間我們不進去,他遲早會出來。”
爆竹謹慎的問道:“如果他沒有出來,而是休息過后從另一處洞口逃跑了怎么辦?”
狼哥道:“他無處可逃了,這洞穴應該沒有其他出口,否則溪流不會到了這里就斷流,它們應該在這里流入地下暗河。”
傍晚,山風逐漸大了起來。
李杜看看山風方向笑了,他拿出一大包麻醉藥藥粉,道:“咱們去洞口撒下這玩意兒,頂多十分鐘,里面就是藏著一只大象也給它弄暈!”
山風呼嘯,正好吹進山洞里。
狼哥眼睛一亮,道:“老板你還帶著這個?好,交給我!”
剩下的事簡單了,狼哥去洞撒入藥粉,幾分鐘后他準備進去探路,李杜攔住他,然后叮囑阿白幾句,讓阿白從洞穴上頭爬了進去。
‘咣當咣當’的聲音隨后響起,李杜等人緊張起來,他們貼到洞口兩邊查看情況,然后看到阿白拖著一把獵槍吃力的往外走,雜音就是獵槍撞擊石頭發出的。
見此四個人樂了,不用說,大馬克洛夫已經被搞定了,連獵槍都讓阿白給收繳了!
四人小心翼翼的捂著鼻子進入山洞,山洞呈長條狀,彎曲綿延的深入進去不知道多遠,河流汩汩流淌不見盡頭。
一條光著身子的大漢藏在洞穴拐角,正渾身松軟的迷糊著……
他沒有被麻醉,但疲憊加上吸入麻醉藥粉,還是難免渾身無力,看到李杜等人進去,他只勉強蠕動了幾下,這算是他最后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