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準光心頭不由得一寒。
沒等他回過神來,門外快步跑來一個老嬤嬤,靠近后,這老嬤嬤貼著耳朵給陳玖華說了幾句什么話。
忽然玉佩一下摔在地上,陳玖華睜大雙眼,臉色霎時間沒了血色,手抖得厲害。
“此言當真..!!?”
“千真萬確!”老嬤嬤重重點頭。“今早我還看到二小姐偷偷讓小綠買了保胎藥回來。那個徐方,確實就是張蘊哲偽裝的,這么多年來,他一直都裝成護衛守著二小姐。”
“我的天...我的老天!!”陳玖華嘴唇發白,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差點沒暈厥過去。
一旁的陳準光也是老臉煞白,一下站起身。
“你....你再說一遍??!”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爺,老身再三確認了,就是他,那個當初勾了二小姐的年輕公子張蘊哲!絕對沒錯。”老嬤嬤肯定回答。
這話說得越發肯定,也讓聽到的二人心頭一片冰涼,再沒有半點僥幸。
“完了....全完了....”陳玖華馬上便明白可能要發生的一切。
張家,那個神秘強大到無法理解的家族,他們早就派人警告過他們陳家,絕不允許血脈外泄,而現在張蘊哲這家伙居然真的讓女兒懷孕了。
以那個家族的殘忍和變態,這種違反家規之事,不光女兒會被凌遲,小孩更是保不住,陳家百年的基業也....
兩人一時間悲從心起,想到大兄還不知情,還在大張旗鼓的拿出寶物張羅著,為女兒解決怪事。如今....如今可如何是好?
二人腦海一片空白,那嬤嬤見狀也有些嚇到了,偷偷摸摸慢慢跑了出去。
過了半響,發現嬤嬤不見了,兩人才回過神來。
“如果...我們主動把小孩和女兒送過去如何?”陳準光忽然想到一個辦法。
“沒用的!你忘了王家了么?當務之急是趕緊把孩子打掉!”陳玖華面色漸漸瘋狂。
“此事必須提前給大兄商量!”陳準光急聲道。
“大兄召集了不少奇人,滿心想要嘗試解決小碧之事,若是這個時候給他說明真相....”
“時間來不及了,管不了這么多了。”
兩人不由得又回憶起當年如他們陳家一樣身份的王家,被一夜之間滅盡全族的下場。
同樣都是張家的出貨下家,王家甚至還和州城里的名家高手們有聯系,可一樣也沒能逃過一夜滅族的下場。
比起王家,現在的陳家還太過弱小。此時同樣是因為血脈外泄,結果絕不會有任何不同....
“張蘊哲死定了,他要死還要拉我陳家一起,其心可誅!”陳玖華恨聲道。
“馬上動手吧。夜長夢多!”陳準光面色堅定起來。
“恩。”
“就是這里?”路勝站在陳家大門前,玩著面前足有兩米多高的紅色鐵門,頗有些詫異。
尋常人家可不會修建這么高的大門。
不算屋檐牌匾什么的就有兩米多高,這大門是給人進的?
別飛鶴跟在后面一言不發,她已經把身上亂七八糟的偽裝都撤掉了,肌肉是假的,皮膚也是假的,臉上硬生生撕下來一大團類似膠凍一樣的東西。甚至頭發都被扯下一部分,顯然是真假混著在用。
去掉偽裝后的別飛鶴,壓根就是個身材火辣的年輕女孩。豐胸細腰翹臀,曲線畢露。除了一張被路勝壓平了的臉....
她臉上包了厚厚一層白色繃帶,還自己制作了模具固定鼻梁,看起來凄慘無比。
路勝走在她前面,只是簡單掃了眼門前的兩個家丁,便大踏步走向門口。
一番通報后,門房進去通知里面的人。很快便有人前來迎接。
“恩公!”陳群梳洗干凈了,此時居然還能行動自如,手上的斷臂傷口還包纏著類似繃帶的東西。看起來他完全沒被斷臂之事影響。此人意志力之強,卻是嘆為觀止。
“恩公救命之恩,請受小弟一拜!”他對著路勝倒頭就拜,雙目含淚。
路勝坦然受了他一禮。
“恩公請進,這趟務必要請中之回報些許恩情!”陳群心情明顯頗為激動,帶著路勝兩人便朝陳家里面走去。
他明顯沒認出路勝身后跟著的別飛鶴。
“忘了說一句,小弟陳群,字中之,恩公可以直接叫小弟字。”陳群擠出一絲笑容,又道。“這趟若不是恩公在,我表妹陳幼瑾還不知道要受多大的苦。”
路勝有一搭沒一搭的應付幾聲,算是回答。這頓時更讓陳群有了興致,他或許認為江湖高人本就應該這樣作態。
陳群引著路勝兩人先設了酒宴接風,然后好說歹說,非要請路勝住在陳家。這一住就暫時定下了。
如今陳家沒了珊瑚盞,基本沒什么高人進進出出了。倒是那青衣酒樓卻是慘了,數日后的幾次爭奪戰都在那邊,造成極大的破壞不說,就是江湖高手們吃完就打,連錢也不服的霸道行為,也讓金掌柜叫苦連天。
路勝反正也沒什么地方住,客棧的條件自然遠不如陳家大宅。陳群老爹中途也來見了他一次,好生感謝下,又陪同路勝逛了逛家中的花園小院。
因為陳群的殷勤服侍下,他索性就在陳家一處別院住下了。一邊住下,一邊每日去城里轉悠,周五轉悠,試圖找出密地所在,只要找到密地,便能找到宙御柱。
這點是尋找宙御柱的其中一個辦法。
陳群見識了路勝的高強武力,又因為恩情在身,幾乎三天兩頭都遣人送來好東西,要么好吃的,要么好喝的,一次路勝無意中欣賞裝飾用的古琴久了點,馬上第二天就有人把各種珍藏的絕本琴譜,和一架上等紫杉琴送到院子。
轉眼時間飛逝,很快便是兩個多星期過去。
路勝多番尋找還是沒有線索,甚至也見過了那個二小姐陳家碧,但也不知什么原因,這二小姐的什么神秘消失現象,早已平定下來,那小姐就是個懷孕了的普通凡人,一樣沒線索。
他心頭也有些煩躁起來。中途別飛鶴身后的黑鷲幫又來了幾次人,都暗中和別飛鶴接觸過,但依舊沒人敢對路勝動手。
別飛鶴嘗試過逃跑,但沒跑出多遠便被重新抓了回來。
路勝也試著通過陳家的力量來尋找密地,可惜依舊一無所獲。
倒是陳群和另外幾個被救下來的子弟,頻頻來拜訪,一次無意中,陳群透露出想要拜路勝為師學習武功的想法。
但被路勝直言拒絕。
不過吃住都在陳家,陳群又這么懂事,路勝之后便也隨意的指點幾下他身手中的問題。
以他接近宗師層次的眼光閱歷,簡直是豐富無比,隨意幾下指點,便讓陳群實力大進。心頭更加對路勝恭敬萬分。
陳家的其他人也大多都知曉了這個斷掉一臂的群公子,請了一位高人暫時住下。平時眾人,甚至包括陳家內眷老人見到路勝,也都恭敬有禮,不敢有絲毫造次。
但這樣一直找尋不到線索的狀態,讓路勝還是漸漸萌生去意,他的時間不可能一直花在陳家這里。
就在此時,終于事情又有了轉機。
路勝將一枚棋子緩緩按在靠近棋盤正中的左側。
陳群眉頭緊蹙,想了一會兒,又拿起一枚棋子,準備輕輕放在之前自己想好的位置。
嘭!!
猛然間大門外傳來一陣巨響,似乎是陳府府門那邊傳來的聲音。
他手里的棋子差點被嚇得脫手而出,趕緊起身回頭望去,馬上又想起來這里隔著幾道門,根本看不到什么東西。
再看看對面一臉平靜的路勝,心頭更是佩服。
“老師,是中之定力不夠。”他慚愧道。
“不.....有些有意思的人來了。今天就下到這里吧。”路勝一直平靜無波的臉上,這次居然緩緩浮現一絲興致。
不光是陳群看得愣了下,就連一旁看兩人下棋的別飛鶴,也微微一怔。
兩人如今已經是明白,路勝定是那種大隱隱于市的前輩高人,屬于隱士高手。只是不喜高調而已,所以才名聲不如那些所謂的名家大。而什么樣的事情能引得這位高人露出笑容?兩人都有些好奇。
不等兩人回話,路勝已經起身朝門口走去。顯然是打算看看巨響傳來的原因。
兩人也連忙緊跟上去。
剛出了院子,走到陳府的大花園里,三人便看到高大的府門已經被砸爛摔在地上。
三個身材高大,面容清瘦的中年男子,穿著將全身上下都罩進去的白袍衣服,緩緩走進府門后面的大花園。
“陳家主,出來吧。張蘊哲之事,今日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當頭的瘦高男子緩緩出聲,他外表看起來年輕,但一開口卻隱隱有金鐵交擊聲響起,極其怪異。
陳家家主帶著一眾族人站在三人對面,一個個神色凝重緊張,周圍急速跑來大群的家兵,手持利刃將三人團團圍住。
“張宏長老...此事我們陳家真的不知情,只是一次意外,您大人有大量,涉嫌之人我們都已經提前抓起來了....”陳家主態度擺得極低,近乎哀求。
“嘿!”忽然一聲冷笑打斷陳家主說話,當頭的中年男子眼神冷下來。“我張宏怎么處理此事,用得著你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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