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凡一大早便看到了李鷹放在自己辦公桌上對張子豪的審訊結果報告。
徐一凡拿起審訊報告斜了一眼,張子豪什么都沒有招供,這也是意料中事,張子豪若是靠暴力就能招供,那就不是張子豪了,徐一凡只不過是看張子豪不爽,隨便修理他一頓而已,要是張子豪真會招供,徐一凡還就不能暴力逼供呢,不然就接下來走港島的法律程序,張子豪入獄就不符合徐一凡的利益最大化了。
徐一凡把審訊報告放到一旁,開始看其他的工作報表,沒什么緊要的事,反黑組和重案組可以自己處理,事實上,徐一凡是極大地放權李文斌和李鷹,讓他們有很強的自主性,只要每天一份常例的工作報表交上來就可以了,李心兒接替肖瀟的這部分工作,做這些整理的工作越來越順手,徐一凡也越來越閑。
迅速把所有的工作處理完,看到最底下的一份投訴信,是投訴他徐一凡本人的,辦案不依警察條律,還有嚴重違背港島基本法的精神,無理由扣留嫌疑人等等。
徐一凡都懶得看完,直接把投訴信卷成一團,丟進垃圾桶里面。
投訴科既然把投訴自己的投訴信,交給自己來處理,那么徐一凡處理方法就很簡單了,垃圾桶見了。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張子豪黨羽的手筆,張子豪并不止是一個綁架搶劫的犯罪團伙,這家伙還有自己的智囊團,財務公司,甚至律師事務所,港島是一個商業資本高度自由的地區,只要你的錢夠多,你想買個爵位玩都行。
徐一凡不讓擔保張子豪,甚至不讓任何人探視張子豪,這本身就不符合港島那操蛋的基本法的,但是徐一凡可不管,不服氣可以投訴,至于處理投訴要多少時間,你就要慢慢等了。
當然給徐一凡最大信心的不僅是李智龍的信任與支持,而是對自己實力的信任,這世界上是講究實力的,不管你是一千句牢騷,還是一萬句牢騷,都抵不過成功者的一句話。
徐一凡執行行動時經常是不主動示警就直接開槍的,但是從來就沒有因為這事吃過投訴,為什么,因為這個家伙每次擊斃的對象都是真正的罪犯,讓你叼他都無fuck可說,別人沒有這個自信自然不敢這么干,這事干得好是功績,打錯人就是黑鍋,而且這個鍋是你背不起的那種,所以,后來很多研究徐一凡的磚家叫獸一直都弄不明白這個問題,像徐一凡那么謹慎的人,為什么會有那么大膽冒險的行為習慣呢
“怎么啦哭喪著一張臉!”徐一凡無聊地靠著椅背問道:“不會那么小氣,還在生氣吧!”
李心兒無精打采地抬頭,向徐一凡搖了搖頭,又趴在桌子上發呆,許久才開口問道:“boss,我聽說你每次帶隊都是親自上陣,殺了不少的罪犯”
其實,李心兒為了研究徐一凡,非常非常了解徐一凡,徐一凡殺了多少人,她絕對是比徐一凡更加清楚的,以前她覺得殺人不過是一場游戲,一個跟兩個只是數字上的分別,直到在李府親眼近距離地接觸死狀慘烈的匪徒,李心兒才發現殺人不是課本上講的那么簡單的,不是一個數字,不是一個符號,那是活生生的什么,在你面前被徹底地撕碎。
李心兒黑著一雙美眸,這幾天都沒睡好,一閉上眼睛就做噩夢,那張張被子彈打爛了的恐怖面孔便映在她的腦袋里,她只是觀眾都尚且如此,那么直接開槍的人呢
李心兒此刻才深刻地明白徐一凡設立這個心理咨詢顧問的用意。
“嗯!”徐一凡點了點頭,這個家伙肩膀上的肩章幾乎都是踩在敵人的尸體上登上去的,你若問他總共殺了多少人,他還真的記不清了,唯一記得的是第一次開槍殺人,他也做了一整晚噩夢,那時候文建仁是他的上司,還批他的假,讓他休息了好幾天,至于后面的,徐一凡記憶就模糊,漸漸地開始習慣了,就跟吃飯睡覺呼吸那么自然。
“那你會不會做噩夢,或者有沒有懷疑過自己做得不對”李心兒就像突然找到一個同類興趣盎然地問道。
“不會,要做夢也是春夢!”徐一凡肯定地道。
“騙子!”李心兒板著臉白了徐一凡一眼:“你為什么老是不配合我。”
“有嗎”徐一凡左顧右盼道:“你昨天強吻我的時候,我就很配合地伸出舌頭呀!”
李心兒雖然俏臉通紅,但是卻已經倔強地瞪著徐一凡:“你又想轉移話題,boss,一個人壓抑著那么多秘密,你不辛苦嗎”
對呀!一個人承受著太多不可見人的秘密,自然不是一件輕松的事。
徐一凡眼角抽搐了一下,眼睛直直的盯著李心兒,只把李心兒盯得有些心慌,突然爽朗一笑:“電影看多了吧!你!”
“我就知道,又是這樣!”李心兒氣憤地道:“我又不是你敵人,更不是投訴科的人,我是一名有職業素養的心理咨詢師,難道我還能不幫你保密嗎我無端端地幫你分擔一部分密碼耶!真是好心沒好報!”
徐一凡笑了笑,沒有說話,經過門口的時候,忍不住彎腰捏了一下李心兒氣呼呼的俏臉:“謝謝!我ok的。”
李心兒看著徐一凡落寞卻堅強的背影,心里暗道:“我就怕你不ok。”
一個人隱藏著太多秘密,確實并不好受,有人選擇隱忍,有人卻是要發泄出來,此時,一個房間里面,一個陰沉的影子,手里拿著一份報紙,眼冒兇光地閃爍著。
報紙上的圖片豁然是張子豪的相片。
“張子豪第六次被警方批捕,此人前后六次涉嫌殺人,綁架,搶劫等罪名,均以證據不足,無罪釋放,這一次不知道是警方的鐵證如山制裁張子豪,還是張子豪施展神通手段,再一次逃過牢獄之災。”
“Rick,吃飯了!”歌蓮笑著敲門道。
“好的!來了。”男子抬頭,一臉的陰郁頓時轉變成一付很有魅力的笑臉。
是彭奕行。
徐一凡對審訊張子豪沒報什么希望,但是李鷹跟邱子龍不知道呀!所以審訊得非常地認真和用心,徐一凡再次見到張子豪的時候,幾乎認不出這個家伙,張子豪的臉好像中了面目全非腳一般,重了幾公斤。
“我老婆沒有案底,你最多只能扣留她二十四小時,我要見我老婆!”張子豪瞇著眼睛,盯著徐一凡道。
“嗯!”徐一凡點了點頭:“看來你熟讀港島的法律程序呀!專門鉆法律的空子。”
“彼此彼此!”張子豪冷笑道,諷刺徐一凡濫用私權。
徐一凡卻根本不當一回事,恨徐一凡的人海了去了,張子豪都排不上號。
“你知道就好!”徐一凡不以為然地道:“兩個小時前我們已經釋放了你老婆了。”
徐一凡看了一下手表。
攤手道:“但是我又讓人把她帶了回來審訊,現在還差二十二個小時才夠二十四小時,你可以等。”
“你什么意思”張子豪憤怒地雙手砸了一下桌子。
“沒什么意思,彼此彼此!”徐一凡撇了撇嘴。
“罪不及家人。”張子豪陰著臉道:“你別忘了,你也有家人。”
張子豪剛說完,便感覺到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火熱的額頭無端冒起一陣冷汗,抬頭一看,徐一凡眼睛像看死人一樣地盯著自己。
“你可以試試!”徐一凡陰狠地道。
徐一凡殺的人多了,自然會有一股煞氣,只是一直壓抑著,爆發出來的時候,連張子豪這種悍匪都心寒,低著頭不在說話。
李府。
“徐sir,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李超人父子一臉笑意地道。
“我聽說徐sir很喜歡喝茶,湊巧我也喜歡喝茶,年前有人送了我兩盒好茶。”李超人低聲道:“是極品鐵觀音。”
徐一凡笑著收下。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按說一凡你有什么事吩咐,我一定全力以赴。”李澤鉅一臉愁苦為難地道。
徐一凡明白李澤鉅的意思,看來這父子倆以為自己要逼迫李澤鉅上庭作證的,徐一凡揮斷道:“這件事不必再說,張子豪是任何時候都可以抓的,一個家族的榮譽卻是要靠長期的堅持。”
“謝謝!謝謝徐sir理解!”李澤鉅還沒有說話,李超人便感激地道,這徐一凡實在太聰明了。
“雖然在這件事上無法幫到徐sir,但是灣仔地王的投標,我們長江集團一定全力相助。”李超人抬手表態道。
徐一凡搖了搖人。
“李翁可能不知道,生意的事情都是莎蓮娜在負責,我是一竅不通,你跟莎蓮娜談就行了。”
李超人這個老狐貍當然知道莎蓮娜才是俏佳人公司的掌舵人,但是這種出力的事情,自然要讓徐一凡這個家伙知道自己出力了。
莎蓮娜此時正在樓下跟李澤鉅的老婆說著話,李澤鉅被綁架了一次,把他老婆差點給嚇死了,要知道,像李超人這種傳統的家伙,妻子的勢力都是來自丈夫的,如果李澤鉅此次真的出事,這個女人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所以對莎蓮娜是非常地感謝。
李澤鉅老婆聽說莎蓮娜在辦什么基金會,開心地主動把自己的私房錢都投了進去,徐一凡是灣仔警署的總督察,年少得志,他女人創辦的基金會自然可靠,可別小看李澤鉅老婆一個女流之輩,她私房錢雖然也就那么幾百萬,但是她認識的人多呀!那些富豪圈里面的其他小姐太太她都認識,李超人的兒媳婦,誰不賣她半分面子,有她穿針引線,莎蓮娜瞬間便集資上千萬,而且還不停地往上面增加。
“莎蓮娜,你別怪我八卦,我聽說你前陣子也被匪徒襲擊過,能不能詳細給我說說。”李澤鉅的老婆問道。
“嗯!”莎蓮娜此時驚嚇已過,倒也不介意李澤鉅夫人的詢問,點頭笑道:“是有幾名持槍的悍匪,我的保鏢沒有持槍,所以一時被他們壓制了,不過最后還是把匪徒制服了,我倒沒什么事,就把一凡嚇了一跳。”
“啊”李澤鉅夫人眼睛一亮,趕忙激動地問道:“莎蓮娜你的保鏢是從哪里請的,趕緊給我們家介紹一下,我們家正有意思換掉所有的保鏢呢。”
自發生了李澤鉅這檔子事,李超人在安保方面也不吝嗇了,賺再多的錢也要有命花才行呀,此刻李家便在斥重金全力尋找出色的安保團隊。
莎蓮娜的話簡直就是雪中送炭呀,他的保鏢可是赤手空拳對付有刀槍的匪徒,不跑掉就算好了,還還制服了匪徒,李澤鉅老婆不了解詳細情況,只看報紙上報道現場開了數十槍,死了兩個匪徒。
李澤鉅老婆也不跟莎蓮娜聊天了,興沖沖地往二樓跑去,只剩下莎蓮娜和李澤鉅老婆娘家的一個表妹面面相覷。
李府別院。
“徐先生,讓我下場吧!鐵牛他下手沒有分寸的。”李建軍走到徐一凡身旁低聲地道。
徐一凡坐在椅子上還沒有說話,李澤鉅趕緊叫道:“別,就讓最厲害的高手下場,我們李家找保鏢自然是要找最厲害的。”轉頭對場下的鐵牛道:“這位大兄弟,盡快全力施為,打贏了重重有賞,受傷的我也絕對不吝嗇醫藥費。”
李超人聽到李澤鉅的話,也是點了點頭。
轉頭對徐一凡說道:“讓徐sir見笑了,澤鉅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徐一凡笑了笑,向鐵牛點了點頭。
其實李超人第一次看到莎蓮娜的保鏢便已經非常地滿意了,整個精氣神都跟普通的保鏢不一樣。
“喝!”李超人的保鏢隊長沖了過來,中途揚起了拳頭,要給這個斷臂的大個子一點顏色瞧瞧。
鐵牛一動不動地站著,好像還沒反應過來。
“嘭”李超人的保鏢隊長一拳重重地砸在鐵牛的胸口上。
“好”李超人的保鏢團隊紛紛鼓掌叫好,這幾個鄉巴佬還想在李翁面前逞能,原來連這么簡單的直沖拳都閃避不了,其他沒上場的保鏢不禁后悔,為什么自己沒有上場,在李翁的面前好好地表現一下呢。
徐一凡沒有說話,甚至連臉上的笑容都沒有改變,右手穩穩地端起一個茶杯,一飲而盡,他雖然不太了解鐵牛,但是李杰的為人徐一凡卻是明了,李杰看中的人豈會有差。
李超人眼睛閃了一下,看著徐一凡平淡的表情,再對比了一下自己兒子失望的神情,什么是大將之風
哎!李澤鉅是拍馬都及不上徐一凡的。
鐵牛被李超人的保鏢隊長打中一拳,卻是臉色都不變一下,伸出大手,輕輕地推開對方。
李超人的保鏢隊長愣了一下,什么情況,這個大個子的力氣怎么這么大,他雙腳用了撐住地面,雙手按著鐵牛的手,都被他輕松地推后兩步。
鐵牛沒事人一樣地掃了掃被打亂衣服的胸口。
“呃!你小心,我要出拳了。”鐵牛鄭重地說道。
“出拳就出拳,哪那么多廢話。”
“好!”
鐵牛的話音一落,一拳轟出。
對,就是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