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好了爐膛的膛泥,溫煦在爐膛內點上了木碳開始烘烤,一個多小時之后,等著爐膛內的膛泥干了之后再上第二次,然后接著第三次,隨著膛泥一遍遍的上,爐膛內的膛泥層也就越來越厚,也越來越結實,并且沒有絲毫的龜裂紋產生。新筆趣閣
“喂,天晚啦!”嚴冬一手用抹泥板給溫煦舀著泥,一邊說道。
“我知道晚啦!”溫煦往爐膛內抹著最后一層膛泥,這一層的膛泥就要比上幾次的稀多了。
嚴冬的肚子這是出了一聲咕咚聲,于是這貨伸手摸了一下肚子:“我是說天晚了,該吃飯了!我在明珠都聽說,你現在吃飯講究講究,怎么一到我來你就不講究了呢?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快六點半了,以你的度這一頓飯做好估計就得八點,吃上那還不得八點半啊?快點吧,我都快餓瘋了!”
溫煦把腦袋伸出了爐膛,拍了拍手上的泥,然后彎腰抄起了小桶里的泥水,洗了一下手上的泥灰:“今天晚上簡單一點兒,吃點兒稀飯餾點兒餅子就可以了!”
“什么?晚上就吃這個啊!”嚴冬一聽晚上稀飯餅子頓時就不樂意了:“我這邊陪你忙活這么半天,你就拿這個給我當晚飯,你虧心不虧心啊?我跟你說今天晚上你給我弄頓土豆燒大鵝,我來的路上就想著這一口了”。
“這天色我去給你殺鵝?那吃上得幾點啊!”溫煦提起了兩個小桶搭到了白牛的背上,然后拿起了放在地上的木柴開始往爐膛內壘干草,干草上再架上柴第一層架了二十來根,然后在上一次再架上二十來根,這么一壘到了出煙口那兒才算完,然后點燃了干草觀察著干草又點燃了第一次的干柴,整個都燒著了,這才關上了鑄鐵制的爐門蓋子,并且用大鎖把爐門給鎖上了,這才準備牽著白牛離開。
嚴冬好奇的問道:“為什么還要把爐門給鎖住啊?”
“就村里這幫熊孩子要是不鎖住了,指不定我這邊剛燒那邊就能用水把我的火給澆滅了,都是一幫子瘋起來沒有譜的東西,我哪里敢賭這個啊,怎么說也是花了整整一天的功夫弄的,別讓他們給我毀了”溫煦說道。
嚴冬提著自己手中的抹泥板,跟在了白牛的身后:“晚上你弄不弄鵝啊,我跟你說現在我可不吃稀飯,一吃這東西我就想起以前我居無定所的生活,幾乎每個月都要吃上好幾天的饅頭等著工資……”。
溫煦進了院子,聽到這貨還嘮叨呢,于是說道:“你先吃吃再說好不好,如果是實在不想吃的話,我給你換點兒別的,但是土豆燒大鵝這個事情至少今晚你是別想了,我也忙了一天的,到現在還能給你做點兒熱的吃你就該偷笑了,還提這么多的要求!”
“那明天中午吃土豆燒大鵝?”嚴冬一聽這話就知道今晚是別想了,把希望放到了明天中午。
“明天中午你也別想,明天的爐子剛好,早上我要準備面粉,我這邊已經磨了三四種面粉,還不知道哪一種比較好呢”溫煦說道。
為了做到讓自己滿意的面包,溫煦這邊準備了三四種面粉,分別磨到了不同的層次,有粗有細,到時候做面包的時候粗細各做一個,再用粗面粉和細面粉混合做,等著出爐的時候看哪種合適,然后再慢慢的調整配方,這可是個精細的活兒。
“你真夠可以的!人家弄個面包直接用面包機,東西往里面一擺然后嘩嘩的機器就給你制好了。你到好,為了吃口面包花了這么大的力氣還有金錢,你覺得面包和大鵝比到底哪個更值一些?”
溫煦回頭瞅了一眼這貨:“你這趟怎么著,懷孕啦?”
“你才懷孕了呢!”
“你沒懷孕你挑什么嘴兒,有什么吃什么!跟個坐月子的女人似的,吃飯還點起菜來了,我明確的告訴你,明天中午也沒有大鵝,晚上也不會有,你還是等著下趟來再吃吧,這次是你的運氣不好”溫煦說道。
嚴冬問道:“后天中午也沒有?”
“你還要在這里呆在后天?”溫煦詫異的問道。
“我要在這里呆上四五天呢,五天后不是你們村里擺席嘛,而且這次來我也是任務的,除了你之外,三個新的陽光溫室第一次產菜,我也好代表公司把第一次的賬給他們幾家結了,為了表現的隆重一點兒我這才早早的來了嘛!”嚴冬說道。
“哦!”溫煦這下明白了,隨口問了一句:“錢你都給了?”
第一批的陽光溫室也就是三個,廣松家一個,廣生、廣安和廣平仨人合伙建了兩個,產菜呢也不是這兩天的事了,第一批菜十來天前就出了,不過這十來天溫煦都的折騰這個也沒有怎么關心這個事情。
現在看來嚴冬這邊親自來給他們頭錢,估計這事情自然是皆大歡喜啦。
“給了,一分都不少!檢驗出來的也完全符合標準,雖說比你的菜質量上稍差這么一點點,不過還是比阿昂佐那些從歐洲進口來的菜品好一些!”嚴冬笑著說道。
“給了就好!”溫煦說道。
溫煦這邊開始洗手做飯,嚴冬負責燒火。
這會兒功夫,溫廣松一家,還有廣生、廣安和廣平三個老光棍圍在一起可不感相信的望著自己眼前錢沓子。
早早的趕著孩子上了床,一家三口就這么望著桌子上的錢沓子愣,一個溫室半個月的產出,換成了票子小一摞兒,雖說看起來并不是太多,薄薄的一點兒,不過圍著桌子的三人可都不傻,簡單的算術還是沒有問題的,都知道不要多只要有四五個這樣的陽光溫室,自己一家人一個月忙活下來就能比在大城市里打工的收入翻上兩三倍來,而且還是大城市白領的收入這么翻的。
“廣松,真的有這么多?”溫廣松的丈母娘有點兒不相信,自己家桌上擺的錢就是自家溫室半個月的產出。
徐興花也是直愣愣的望著桌上的錢,以前自己兩人在工場里忙活一個月下來,累死累活的一個人拿到的也就這么多,最為關健的是這溫室管理起來比種地真的好上太多了,跟本不用花太多的功夫在地里,那瓜果蔬菜什么的一個接著一個的長啊。
現在這些東西就是票子啊,徐興花覺得自家溫室里長的不是菜,都是一張張的紅色毛爺爺。
“兩三個月一個溫室就能給咱家賺回一個大瓦房來!我這不是做夢吧”徐興花說道。
廣松到底是個大老爺們,把桌上的錢摟了摟,碼的整齊了放到了媳婦的手上,然后把放在凳子上了衣服披在了肩頭站了起來。
“干什么去?”徐興花問道。
廣松說道:“我去叔家一趟,問叔能不能借點兒錢,我拿溫室抵押,再擴大四五個溫室!”
“對,對!”徐興花連忙點頭,說完又說道:“叔給咱指了條道,這也不能空手去啊,雖說小煦叔家里什么都有,但是帶多帶少的總是咱們的一點心意!”
聽到媳婦一說,溫廣松又坐了下來,一家仨口圍坐在桌邊想了好一會兒,這才現自己更頭疼了。因為三人想破了腦瓜子也沒有想到現在的溫煦缺什么,在他們看來溫煦現在除了媳婦啥也不缺了,可是三人也知道自己沒有本事現在去給溫煦逮個媳婦送過去!
想了好一會兒,廣松又站了起來:“你把床底的兩瓶子酒給我拎出來!”
“那酒哪拿的出手啊,送別人自然沒有問題,但是送小煦叔拿不出手啊,一瓶也就是一百多塊,提在手上還不夠丟人的呢”徐興花連忙說道。
村里人對于什么人在心中都有個稱量,從禮物上就可以看出來,兩瓶一把多的酒送出去都覺得不合適的話,現在溫煦在這一家人的心中最少也是個縣長級別的了。
溫廣松道:“那送什么?家里就這東西最貴!給我拿來吧,咱們就意思一下,小煦叔缺什么啊,咱們能送的就是一番心意!”
聽到丈夫這么一說,徐興花就進了屋從床底把兩瓶子酒提了出來,吹了吹盒子上面的灰,然后呢找了干凈的毛巾把酒盒子擦的干干凈凈的,并且把酒捆到了一起這才交到了丈夫的手中。
溫廣松提著兩瓶酒出了門就往左手拐。
“廣松,你這是?”
一出了門,溫廣松就遇到了溫廣仁,看到溫廣松出門來溫廣仁就問了一句,低頭一看借著星光也沒有瞅清楚溫廣松手中提的是什么酒,但是一眼就知道這是酒而且還是那種顯得很有檔次包裝的那種。
“我去小煦叔家坐坐!”溫廣松笑道。
“哦,我這還想找你說點兒事呢!”溫廣仁笑著來了一句,然后立刻道:“那你就先去吧,我明兒再找你”。
不用溫廣仁說明白,溫廣松也知道自己這位堂哥找自己什么事,從今天嚴冬嚴總來自家坐過之后就有一幫子兄弟子侄的過來打聽,自己家的溫室這半月結了多少錢,溫廣松這邊腦袋都快被問大了。
“那廣仁哥,我先去啦?”說完溫廣松拎著快步的走去,此時溫廣松心中也沒空顧及到自己的堂兄,一心想著五個溫室一個月能給自己家帶來多少收入的事兒,滿腦子都是紅彤彤的毛爺爺。
溫廣仁這邊往回走了沒有十米,一抬頭又遇到了溫廣生哥仨兒。
“廣生哥,你們仨也是去小煦叔家的?”溫廣仁問道。
“廣仁哥”溫廣平小,所以和溫廣仁打了個招呼。
“是啊,聽你這語氣還有誰去了啊?”溫廣松說完后又補上了一句:“廣松?”
溫廣仁這下心中全明白了,知道自己的事不用打聽了,要是溫煦不賺錢的話哪有這事兒,不光賺錢而且是很賺錢的那種!
“除了他還有誰啊,你們也去吧!”溫廣仁說著就讓開了道。
看著廣生仨一離開,溫廣仁就往自己家里跑,準備回家和家里人商量,是不是準備干起來。
溫煦這會兒正和嚴冬哥倆面對面坐在小桌上,一邊吃著粥一邊就著餅子掏著咸鵝蛋呢。
“嗯,嗯!”嚴冬掏著鵝蛋流油的往嘴里放,就上一口餅子再灌上一口粥,美的那直哼哼。
溫煦厭惡的說道:“別一吃飯就出豬一樣的聲音,你現在也算是有身份證的人啦!”
“什么身份證不身份證的,我是有身份不是身份證,身份證我早有了!我頭一次吃咸鵝蛋,沒有想到這家伙腌的比鴨蛋好吃太多了,而且還大,真過癮!”嚴冬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手上的鵝蛋。
“都吃兩個了,你也不嫌咸!”溫煦說道。
嚴冬說道:“走了給我帶上些,我回去吃,沒有想到這東西配點兒小米粥,再加上幾塊酸菜餅子,這么過癮!”
“行!”
這會兒,溫廣松到了門口咚咚的敲起了門來:“叔,嚴總在家沒?”
“廣松啊,大門沒有栓,我們在鍋屋吃飯呢,進來吧!”溫煦一聽就聽出了溫廣松的聲音。
聽到溫煦這么說,溫廣松推開了門進了院兒,剛轉身想把院門給關上,又聽到外面傳來了溫廣生的聲音。
“別關,還有人呢!”
兄弟四人一見,現兩邊的手中都提著東西,就知道各家是什么心思了,不由的相視一笑,相互謙讓著就魚貫進了鍋屋。
一聽到有人來,嚴冬就收起了和溫煦在一起的散漫身態,不論是坐姿還是神態都恢復到了老板派頭。
“你們這是做什么?”溫煦看到站到門口的四人,每人手中都提著點兒東西,不由的皺了一下眉頭,不悅的說道。
廣生笑道:“叔,我們這邊給您送點兒東西過來,你和嚴總也別嫌棄,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也不值什么錢……”
“別和我說這個話!我看我缺東西啦?等著走的時候都給我拿回去,如果要扔下來以后你們也別進我的院兒,如果真想送東西,就給我弄點兒塘藕,野生小魚,蚌子泥鰍什么的,這些東西才合我的胃口”。
四人聽了溫煦這么一說,不由的尷尬的笑了笑,然后各自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這個時候不論是敗類還是棟梁,都抬頭望著門口的四人,不明白今天是個什么情況,吃個晚飯的這么多人來,都快把小小鍋屋給擠滿了。
兩只狗兒不知道的是,今夜的溫家村注定是不可能平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