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煦望著師尚真,覺得她現的臉上的表情有這么一丟丟的猙獰,或許用猙獰這個詞有點兒太過了,但是給溫煦的感覺就是,她就是想這么干,想找人過來和自己來一場硬碰硬,用來發泄一下自己內心的不滿,而今天這個傻蛋親自碰了上來。
溫煦還從來沒有見過師尚真這么暴力的應對這樣的事情,原來按著她的作風就是要拍人家的臉,那也是先勾通一下,實在對方和對方的后臺都不上道,她才會給他們來個風卷殘云,別看她以前做事風風火火的,但是還是很講策略的,現在這樣純屬于發泄情緒了。
男人從別人那里借來了手機,大搖大擺的撥了起來,一邊撥一邊還拿自己的眼睛瞅著師尚真,那小眼神似乎是在說:今天碰到大麻煩了!
“喂,劉哥,我這邊車子被人推河里去了,嗯,就在你們縣,車子都到水里去了,連個頂都看不到了,一個村長指揮的村民推的……”男人說著說著就開始眉飛色舞起來。
過了差不多半分鐘,男人捂著電話對著師尚真挑了挑眉毛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讓我報名字,憑你也配,你就告訴他我是溫家村的村主任”師尚真說道。
男人對著電話說道:“她說她是溫家村的村主任!”
男人的話剛落聲,臉上的表是就跟著有了變化:“是啊,我和一幫車友過來自駕游,看到溫家村這邊的風光不錯,而且人還挺少的這才過來的,誰知道他們在路上弄了個大門,不住宿就不讓進去”。
還沒等著男人說兩句呢,男人的回話就變成了嗯嗯,然后臉上的表情再見不到點兒囂張,立馬跟雨打過的茄子似的,一會兒青一會兒綠的。
等著男人放下了電話,臉上已經完全見不到片刻剛才的牛叉沖天的樣子了,對著師尚真憋了半天,說了一句:“對不起!我錯了!”
說完之后,轉頭就走!
兩三分鐘之內,剩下的幾輛車帶人,一流煙的調頭離開了。
這時候溫家村一幫子人看師尚真什么眼神,那就可以想像了,這幫子人覺得自家的村主任好牛叉啊,牛叉到了恨不得把她拍成畫像掛在家里給供著。
“看什么看!都干自己的活去,事情都忙完啦?”師尚真看到周圍的人都望著自己,立刻板著臉來了一句。
聽到她這么說,四周的人立刻就低下頭,沒有人愿意和她的目光對視,一些個更是縮著腦袋轉身就溜了。
溫煦看她的樣了,撇了下嘴,轉身上了車子。
看到溫煦上了車,師尚真也快步走到了副駕駛的位置,拉開了車門坐了上來。
“好了,回你那里!”
“我是司機啊?”溫煦沒好氣的說道。
“不想和你說話!”師尚真放倒了座椅直接半躺了下來,瞇起了眼睛。
溫煦看了一下還杵在地上的一幫小子,有了師尚真在車上,他們一個個的都縮起了腦袋,肯定不敢再上來了,于是溫煦發動了車子往村里走。
廣祿看到溫煦的車子到了,立刻拉起了橫桿放陸巡過去。
到了村口,師尚真口袋里的電話響了起來,她接了電話,嗯了幾聲之后說道:“讓他來拖車吧!”
說完啪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到了溫煦的住處,師尚真抱起了兩只熊崽子逗了起來,一邊逗一邊坐回到了沙發上開始看電視。
“溫煦,有什么活讓我干的嗎?”轉了下頭,看到溫煦拿起了面盆子,開始和面立刻就問了一句。
“沒,你安生的坐著吧!”溫煦這邊正準備做涼皮。
“你和面干什么?不是說晚上吃涼皮兒嗎?”師尚真想起來晚上吃的是涼皮,溫煦這邊怎么和面啊。
溫煦說道:“一看你就只知道吃的,我現在就是在準備涼皮啊”。
“哦!”師尚真抱著一手夾著一個小熊走到了溫煦的旁邊,站到桌邊像個塑像似的:“我跟你學學,以后有時間也做做看”。
“行,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溫煦笑著說道,嘴上說著話,手上卻沒有停開始把盆子里的面揉成了一團,然后在盆子里加水,開始沿著一個方向不住的攪著面團,開始洗面。
等著面洗好了,盆子里剩下的就是白色的湯水,還有一小團子面筋,用一個紗布蓋住了盆子,同時把面筋取出來放到了一邊。
“這就行了,涼皮呢?”看到溫煦收了手,好像活兒干完了似的,坐到了沙發那邊準備看電視了,師尚真立刻叉著小熊崽子走了過去。
“等一下啊,急什么急,讓盆子里的面湯水兒沉淀一兩個小時,然后上鍋蒸之后就是涼皮了”溫煦說著拿起了搖控器換了臺,專心的看起來了電視。
看了一會兒電視,一彎腰茶幾下面的小盒子里弄出了一個塑料袋,塑料袋里裝的是瓜子,不是西瓜子,而是向日葵瓜子。
師尚真走了過去,拿起了盒子轉頭轉去的望了好一會兒,一臉的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溫煦看了她一眼問道:“什么?”
“剛才盒子我找過了,一點兒吃的都沒有,為什么你這邊一打開就有了?”師尚真問道。
溫煦一聽心道:靠,忘了!盒子里是什么都沒有,不過溫煦想吃瓜子也就沒有多想順手就從空間里把瓜子給掏了出來,沒有想到師尚真是留了心的。
不過溫煦不慌不忙的說道:“這個哪能告訴你,這個魔術我留著以后泡妞呢,不能和你說!”
“魔術?你還會魔術?”師尚真望了一眼空空的盒子,然后好奇的瞅著溫煦的臉好一會兒才說道:“那你教教我!”
“這魔術不能教你,以后我要傳給我兒子的,說不定到時候這小子就指望著這魔術給我騙個兒媳婦回來呢”溫煦自然是‘死活不肯教’啦!這東西讓溫煦怎么教?總不能給她一個備用空間吧。
師尚真嘟囔了一句:“小氣!”
坐回到了沙發上一邊擺弄著兩只小熊崽兒,一邊和溫煦一起看著電視。不過她現在心情很不好,電視也看不進去,于是專心的和小熊崽子玩了起來。
屋子里很快安靜了下來,溫煦這邊專心的看著電視,想起來就往嘴里放個瓜子,想不起來呢就算,差不多過去了半個多小時,師尚真開口說話了。
“溫煦,我剛才的表現是不是挺讓人討厭的?”
“什么?”溫煦被她問的一愣,轉頭眨著眼睛一下子沒有想明白她說的什么,現在溫煦的腦子里全都是電視上放的燒腦的電影分析。
“我說剛才,把人家車推水里去的事兒”
“沒有,其實我覺得”說到了這兒溫煦對著師尚真豎起了大拇指:“雖說和你平常的性格大不一樣,但是我看來還是挺解氣的,對于他們那種人就要給點兒顏色看看,要不是這孫子時時刻刻都想著他是特權階層可以作威作福”。
“真的?”
溫煦連連點頭說道:“真的,特別解氣,不相信你隨便拉村里人問一問,一準兒都說解氣!”
“解氣是解氣,但是這樣的做法不成熟!”師尚真脫口而出說道,說完自己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又沉默了下來。
溫煦看她的樣子,忍了這么多天,看她現在還沒有走出來,實在是忍不住了,于是張口問道:“這是怎么了?你說的仕途沒希望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是想找個人說說的話就和我說說唄,這是有人說讓你干一輩子的村主任啦?”
師尚真搖了搖頭:“那到是不至于,而是說現在我就可以看到我仕途的終點了”
“到哪里,市長還是書記,要不省長?省委書記?”溫煦順口就這么問道。
師尚真笑道:“上不了省級,運氣好的話正廳退休吧”
“正廳還不行?你的心也太大啦,你做個市長,到時候我也挑點兒東西,找你辦點兒事,不許賴啊!”溫煦這話就有點兒調侃了。
“你不是說不求人的嘛?”
“萬一我兒子長的像我太帥,有什么縣長書記的閨女死活嫁我兒子,還要用強,但是我兒子又不喜歡怎么辦”溫煦說完自己都沒有忍住,哈哈的笑了起來。
師尚真點頭說道:“行,到時候包在我身上!”
“市長也挺好的,我看好你”溫煦玩笑說完了,正色的寬了寬她的心:“再說了,這世界是不斷變化的,萬一你做到了市長之后,機會就來了呢!說不準就升了省長,說不定還進了中央,到時候我和別人喝酒也可以吹個牛,知道師主席不?她那時候還在我家里蹭過飯!”
師尚真笑了笑:“你不懂,你也不明白,我喜歡的不是市長,也不是省長,我喜歡面對的是一種未知,我只要努力就有希望的未知,而不是現在這樣,一眼望清楚了以后幾十年的日子,太無聊,也太沒有挑戰性!”
“那我真的勸不了你了,我就是喜歡這種一眼看到死的生活,而且樂在其中”溫煦說完之后,好奇的對著師尚真問了一句:“為什么啊?怎么你就能看到以后?”
師尚真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有人說政治就是妥協的藝術,其實政治是取舍,而這次很不幸,我就是那個被舍的”。
“為什么?因為你到我們村來當這個微不足道的村主任?”溫煦不太理解。
“不是!”
“那是為了什么?”
師尚真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心中帶著苦澀的想道:因為從某種意義上說,我也是外人,所以必須給別人讓出道來。
“比如說現在有一個位子,但是手頭有兩個人,現在坐上去的不是我而是另外一個人,你明白嗎?”師尚真對著溫煦解釋了一句,看他看似聽明白了,這才笑了笑。
“你被你一直支持的勢力給舍棄了,或者說大半的精力不用在你的身上了,是這個意思吧?”
師尚真點了點頭:“不光是舍棄,我越往上升來和內部的壓力同樣也就越大”。
“這我就不明白了”
“全國也不是就你這一家出人才,這個道理你懂么?”
“哦,明白,不就是平衡嘛,官都給一路子人占了,別人怎么辦!”
師尚真望著溫煦說道:“你還不笨嘛!”
溫煦伸手指了一下自己的腦殼:“這腦子,拿過狀元的,雖說不是省狀元,但是也是有含金量的啊!”
溫煦不是真傻,聽到這里也就猜出了七七八八,看來師尚真是得不到家里或者說是家族的支持了,在國內從政,沒有個靠誰都知道面臨什么樣的前途。不說別的,就說熱映的什么人民選不選的什么,不讓人家滿意,你成績好怎么樣,有理想又怎么樣,不照樣給你弄山溝里去,想出頭還得回來跪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