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是故意的!”
仨個丫頭嚇的臉都有點兒白了,連忙對著溫煦開始解釋了起來。
溫煦能怎么辦,總不能不為了三只碗再揍她們吧,那純碎就是暴力狂了,不光不揍,溫煦還從臉上擠出了一點兒笑容,想讓自己看的更加和善一點兒。
“沒事,摔了就摔了吧,碎碎平安!”
要知道家里的一套餐具可是卓奕晴買的,就算沒有什么紀念意義,也不能隨便摔著玩啊,再說了這一套餐具可不便宜,現在一下子少了三只大碗,也就是表明一套餐具已經不全了,就算是配上,也很難找這樣花色了,擺上了桌逼格就沒有了!溫煦想想都覺得有點兒糟心啊。
溫煦自個兒在內心里悔恨呢:為什么要給她們用瓷的,就該讓她們和棟梁一樣,直接用不銹鋼的盆子不就輕松省事了嘛,為什么自己要懶這么一下子,為什么自己就不能彎一下腰,從柜子里把不銹鋼的盆子給拿出來,為什么?為什么?
“老大,我們賠你的碗吧”
說完,‘創口貼’從褲子的口袋里抓出了一把錢,這些錢皺巴巴的,最大的一團就是青灰色的紙幣,不用看溫煦就知道這是一張十塊錢,別說只有一張十塊錢,就是她手中一團全都是十塊,也不夠摔壞的那仨盆子的錢。
“說了不用賠了,我還會在乎你們那點兒錢?”溫煦說完,目光在仨個丫頭的身上掃了一下:“你們叫什么名字?”
聽到溫煦這么問,‘創口貼’立馬說道:“我叫顧芬,這是我的兩個手下,她叫徐一楠,這是個錢盼,我們是興口三姐妹!”
溫煦聽著‘創口貼’介紹,聽到興口三姐妹,頓時腦門上的黑線又掛了起來。
“行了,你們仨飯也吃完了,該回家的就回家去吧,別在我這兒浪費時間了,你們現在也看到了,我不可能是黑老大,如果是的話我們家怎么可能連個保鏢都沒有?”
顧芬眼珠子一轉說道:“那你不做我們的大哥,那就做我們的老板吧,帶著我們做生意,我們不想上學,太無聊了,以后我們跟著你一起做生意怎么樣,我們仨都是挺聰明的!”
說著顧芬還向著自己的兩個小妹示意了一下。
看到大姐頭遞過來的眼神,兩個立刻說道:“是的,大哥,哦!老板,我們真的挺聰明的”。
聽到她們仨說自己聰明,溫煦在心里快把肚子給笑破了,心道:就你們仨的智商,根本就在吃全國人民的救濟好不好,你們仨要是聰明,那整個溫家村就是高智商人士加強村了。
不過為了把她們仨給哄走,溫煦又說道:“我能做什么生意?我跟你實話實說吧,我就是買菜的,你們要是跟著我一起干,那可倒霉了,我顧的人都是去菜場站攤的,你們去過菜場沒有?”
看到仨丫頭點了點頭,溫煦繼續惡心她們說道:“就是那樣了,有的地方菜場可爛了,我跟你們說,到處飛的蒼蠅,聞起來一股子臭肉味兒,時不時的一陣風吹過,還有茅房的味道……”。
“賣菜也能開的起添越?”
這個時候顧芬到是不傻,直接擊中了溫煦的軟肋:“買菜要是能賣出一輛添越來,那我們為什么不賣菜?老板,我們吃的了苦,你就把我們派到你的菜場去,看攤子我們一點兒不嫌苦,干什么都比在學校里上課好吧,賊沒意思了!”
聽到她這么一說,溫煦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對于這么點大的孩子來說,一心想著到社會上闖一闖,在她們的眼中,怕是掃個大街都比坐在教室里舒服,得到了她們真正走上了社會,被社會磨練過之后,恐怕她們才知道,能夠坐在教室里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因為這是人生中煩心事最少的時候。
只是現在跟她們說,她們是聽不進去的,沒有經過生活的洗滌,就算是你說上天她們不會明白了,除了浪費口水之外,不會有其它的意義。
沒有意義的事情,溫煦是不做的。
剛想再找個理由,溫煦透過了窩戶,看到溫勝男正在自己的門口張望,還不是光明正大的,而是把自己的身體藏在門口,時不時的向著院子里伸一下腦袋。
“你們仨給我老實在這里站著,別亂動我的東西!”說完溫煦走到了屋門口,拉開了門想了一下,沖著院里的棟梁喊了一聲。
示意棟梁進了屋,溫煦對著屋里的仨丫頭說道:“你們仨老實的坐在沙發上,要是亂動的話,小心被狗咬!”
“棟梁,看住了她們!”
溫煦可不想自己出去一會兒,家里就出什么亂子,介于這仨人連個碗都擺不好,所以溫煦覺得還是有必要讓棟梁來看著這仨個丫頭,免得給自己找麻煩。
棟梁在仨人面前一坐,仨個丫頭頓時就老實了,比溫煦叫立正都管用,仨個丫頭正經危坐在沙發上,雙手放在膝蓋上,抬頭挺胸坐姿十分標準,估計比她們校長來班里聽課坐在還標準呢。
溫煦看仨人坐好了,直接推開了屋門走了出去。
到了院子門口,溫煦正好看到勝男伸出了腦袋,當她看到自己的時候,突然把脖子往后一縮。
“行了,別跑了!”溫煦還沒有等她轉身,立馬叫住了她。
“怎么了?過來看看顧芬她們?”溫煦對著溫勝男問道。
溫勝男似乎有點兒怕溫煦,又把頭垂了下來,站在溫煦的面前像是挨訓的小學生似的。
“你還想和她們仨個一起玩?”溫煦想了一下,就猜中了溫勝男的心思。
看她沒有說話,溫煦就知道自己猜中了,不過溫煦并沒有生氣,并沒有因為溫勝男被顧芬三人欺負了還想和她們玩而惱火。
“如果你還想和她們做朋友的話,那就跟我進去吧!”溫煦說道。
聽到溫煦這么說,溫勝男不由的睜大了眼睛,望著溫煦一臉的不可思議,因為不論是盧秀還養父溫世達,都不許自己再和顧芬三人玩了,怕她們繼續欺負自己,而這個族叔卻什么原因都不問,就在自己進屋去找她們,著實有點兒出乎溫勝男的預料。
看著她的面孔,溫煦笑著說道:“誰不想有個朋友呢,更何況這仨個姑娘并不是那種壞到了頭頂生瘡,腳底流膿的程度,她們只是……”一時間溫煦也找不到其它的形容詞,總不能說她們仨個傻吧。
其實溫煦的心里還想說:以她們仨的水準也就是能欺負欺負你這個膽小而且木頭腦殼的丫頭了。
溫煦理解她,那是因為溫煦在切高中的時候也挺孤獨的,沒什么朋友,心里想有個好朋友么?十幾歲的孩子當然想,這個年紀朋友很重要。
不過那時候溫煦可不招別的男同學喜歡,一來是撩到了班花許景蓉,二來呢大家看他有點兒古怪,最為主要的是,溫煦的成績太好,除了問問題的時候,沒人太愿意往他的跟前湊,用現在話說就是很高冷。
就溫勝男這樣的,在學校估計比溫煦慘多了,不光是人膽小,學習成績也不怎么樣,要啥啥拿不出手,扔到人堆里幾乎就要找不到了,就算是長的還成,不過盧秀幾乎天天接送的,有心思的男孩也沒有機會搞點兒啥啥的,她對朋友的需要,比溫煦可要迫切多了。
看到溫煦往院里走,溫勝男猶豫了一下,然后還是壯著膽子邁起了腳,跟在溫煦的身后進了屋里。
一進了屋,溫煦看到沙發上坐著的三個姑娘,不由的嘴角微微向上翹了翹,這仨人現在那叫一個老實啊,自己出去的這幾分鐘,出去的時候她們什么樣,回來時候幾乎還是什么樣,就算是看自己的時候都不敢直接擺頭,而是轉眼珠子。
“勝男常來我家玩,你們現在要好好在一起,別想著欺負她!”溫煦給溫勝男找了個借口。
顧芬一聽,立馬就想拍著胸口,不過看了一眼伸著烏黑舌頭,然后嘴里像是黑洞一樣的棟梁,立馬又把手放下去了:“放心吧,大哥,哦,不,該叫老板!”
溫煦被這么大點兒小姑娘叫老板,總覺得有這么一丟丟的不對勁,聽起別扭,于是張口說道:“別叫我老板,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那我叫你煦哥?”錢盼說道。
顧芬聽了,立刻伸手在錢盼的腦門上拍了一下:“蠢啊你,煦哥,煦哥的多不尊重人,叫煦爺好了”。
“隨你!”溫煦不想和這幫子丫頭們繼續糾結,原本準備去工作室繼續干活,但是又不放心把溫勝男和她們放一起,更加不放心的是把這仨沒腦子的放到自己的屋里。
想了一下心生一計,溫煦對著仨人說道:“你們一起跟著我來!”
聽到溫煦叫自己,仨人同時看了一眼棟梁,然后跟著在溫煦的身后出了門。
“煦爺,我們去哪兒?”
“我的工作室!刷碗不會,扛木頭總會吧?”溫煦說道。
顧芬一聽立刻說道:“體力活沒有問題,煦爺,我跟你說我們仨有一次借人的大踏板壞了,后輪不轉了,我們仨愣是一個扶著龍頭,兩人在后面抬著,走了四五里才找到了修車的地方……”。
溫煦一聽,心道:嘚!還是仨傻丫頭!就不知道兩人看車,派一人去找人,或者手機上個網,要不打個電話也行啊,現在哪里還找不到一個會修車的啊。
到了工作室,溫煦給仨人,不對,再加上一個溫勝男找了活兒,工作室里有很多溫煦不用的,或者暫時說沒有想到怎么用的樹段子,溫煦讓她們把一些樹段子搬上二樓,然后把二樓的一些搬到一樓來。
如果樹段上用樹皮的話,還得把樹皮給清理掉,說白了就是折騰這些人,想著一直當牲口使喚她們,能把她們給嚇跑,順帶著正好解釋自己現在的麻煩。
溫煦自己呢,則是繼續做小木床。
或許是有溫煦看著,又或許顧芬這幾個丫頭原本就是腦回路粗獷的,仨人跟本就像是不覺得昨天自己動溫勝男有什么錯似的,看到溫勝男也沒有不好意思,也忘了昨兒因為溫勝男挨了溫煦揍似的,一會兒居然一邊干活一邊有說有笑起來。
一直到了晚上,都沒有鬧出什么事來,溫煦這邊也不可能讓幾個白忙活,于是又留著她們吃了頓晚飯,當然了,晚上的時候,溫煦給仨丫頭準的就是不銹鋼盆子,不論是桌上的盤子還是她們吃米飯的小碗,一水兒都是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