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兩天之后,師媽就明白了,自己在這邊只能算是在精神上照料自家的閨女,順帶著刷刷碗,至于自己那兩手做菜的活兒,拍馬連女婿的一半都趕不上,輪到做飯的時候,自己也只能打打下手,就這樣還有很多活兒干不了。
不過師媽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面對于溫煦這個女婿是越看越滿意,不是有句老話說的么,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家里的事情沒什么可忙的,覺得這日子過的挺舒心的,什么都不用自己操心,師媽這邊就開始學著女婿的樣子享受生活。
于是師媽每天吃完了飯收拾一下之后就可以帶著大花和二花兩個小熊崽兒轉一轉,和村里的人打打招呼,或者和女婿一起上山去采一采松露,要不就是溫室里摘菜,總之在溫家村的生活是她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的,一切事情在師媽的眼中都顯得那么有趣。
師媽性格開朗,最主要的是自己很少說,喜歡聽別人說,而幾乎都不會和人起沖突,這樣的人讓人看起來很謙遜,自然很多人愿意和師媽聊上兩句,很快的師媽就和村里的老老少少混熟了,走到哪兒都有人搭話,無論什么時候都能找到人聊的熱絡開心。
相對而言,徐老太太就不是那么開心的了,對于她來說溫家村的日子是越來越讓她如坐針氈,因為老太太喜歡熱熱鬧鬧的和姐妹們一起跳個舞,耍個樂,而且還喜歡充個領頭人。在溫家村根本找不到這樣的女人,哪個需要跳廣場舞鍛煉的?自家的活兒還沒有鍛煉夠?
沒人愛搭理,于是老太太開始嚷嚷著要回家了,最后徐悅也沒有辦法,還沒有等到嚴冬從美國那邊奔回來,她就受不了自家這個老小孩似的母親,把老太太送回了家去了。
當溫煦今天‘采’了松露回來,發現院子里只有師尚真一個人,于是張口問道:“媽呢?”
或許是叫著順了口,又或許是溫煦內心深處一直渴望有個母親,現在溫煦一回到家,如果師媽在家就讓她看一看今天自己的收獲,如果師媽不在,師尚真又在的話,那溫煦前三句話中肯定會有一句問師媽去哪里了。
“媽和廣松家里去摸河蚌去了,說是這個時候的河蚌最鮮美!”師尚真正椅在沙發上,赤著腳一邊看著書一邊吃著水果。
“我經過塘子的時候沒有發現有人摸河蚌啊?”溫煦詫異的問道。
這個時候正是金秋,十來月份的河蚌的確是最好吃的時候,豐美而多汁,不論是燒魚還是燒咸肉甚至是燒豆腐都有一番風味,也是一年中采河蚌的最好時節。
師尚真又說道:“現在門口塘子里都快被兩個黿給占據了,想找到河蚌哪這么容易啊,所以徐興花她們就去了遠一點兒西南邊的野塘子里去了”。
聽到師尚真這么說,溫煦頓時明白了,門口的塘子河蚌還真多不了,兩只大黿的飯量可不小。
“多久去的?”
“你出去沒多久,大約不到一刻鐘,徐興花就來問了,然后我媽興致勃勃的就帶著棟梁去了”師尚真說道。
溫煦聽說帶著棟梁這才放下了心來,于是抬起了手中的網兜:“今天又收獲了幾顆,不錯吧?”
師尚真抬起了眼皮看了一看溫煦手中的松露,點頭說道:“的確不錯,大花和二花真是神了啊!對了,大花二花這么厲害,你們怎么這個點兒才回來?”
“沒有辦法,我們去的遠嘛!大花二花要是去了別人林子里挖,那不很快就挖的別人沒有東西挖了么,所以我去的都是無主的老林子!”溫煦掩蓋了自己偷懶的事情,拿著空間里的松露湊數說道。
現在真的要挖的話,估計那真是有的跑了,溫煦這邊明明空間就有,而且品質一等一的何必遭那份罪去。
師尚真也就隨口一問,正準備繼續看自己的雜志,聽到自己的手機響了,這個時候師尚真的手機都是擺兩三米遠的,正好起來拿,溫煦已經手急眼快的把手機遞到了媳婦的手中。
看了一眼屏幕:“爸的視頻!”
師尚真拿來一看,立馬接通了和師爸通起了視頻。
“你媽呢?”
誰知道師爸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弄的師尚真笑著說道:“爸,你們倆眼里還有沒有我?一個回來直接問媽呢,一個視頻過來第一句話你媽呢?”
“誰啊?”
“你和溫煦啊!”師尚真笑著說道:“要不是我姓師,我都懷疑我才是你們家里的兒媳婦呢!”
師爸聽了尷尬的笑了兩聲:“哈哈!”
“什么事啊,今天這個時候來電話?要是我找媽的話那你得等一個多小時再打過來,因為她去的地方可能沒有信號!”師尚真知道這個時候父親打電話過來準有事兒。
“沒有,就是找你的,我想問問你們的婚禮安排的怎么樣了,我這邊事情也忙,哎!”師爸嘆了一口氣,現在正是他關健的時候,而且師爸這邊也知道,現在師家正是處于關健時期自己不能在像以前一樣得過且過了,現在真的是老牛自知夕陽晚,不待揚鞭自奮蹄。所以對于女兒師尚真的婚禮,師爸這邊心中有些愧疚,坐在他的位置上就是這樣,身不由己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師尚真笑安慰父親說道:“爸,您別擔心,我和溫煦兩也啥都沒忙,全權安排給了婚慶公司了,到時候我們倆就負責露個臉換幾身衣服就成了,對了爸,你快點兒把衣服尺碼發給我,我好給您做套西裝……”。
父女倆聊了不到三分鐘,師爸那頭就說道:“我掛了,馬上要開會了!”
溫煦望著師尚真掛了電話,笑瞇瞇的問道:“你說咱爸這么努力,會不會我有機會弄個駙馬干干?”
師尚真被溫煦弄的一愣,想了一下這才明白溫煦說的什么意思,立馬大笑著說道:“想瞎了你的心!我爸現在才啥職位,到了正國級還有好大段路要走呢,你相當附馬幾率不是沒有,不過你去試試買個彩票看看,那機率和咱爸進正國是一樣的”。
溫煦詳作失落,振住了自己的手腕不住的說道:“可惜了啊,可惜了啊!”
“怎么后悔了?”
“沒有,就是想著催咱爸上進一點兒,以后外孫娶媳婦都得靠他了”溫煦說完自己都哈哈樂了起來。
師尚真也被溫煦給逗樂了:“你也真夠無懶的,自家兒子娶媳婦懶到老丈人頭上!”
看師尚真笑的開心,溫煦走到了她的身邊,伸手按在了她的肚子上,等著手一摸上去,溫煦說道:“好像大了一點兒啊?”
“再不大一點兒那這肚子就是假的了!”師尚真按住了溫煦的手背,溫柔的說道:“真想一下子就看到這仨個小家伙!”
“不急,不急,慢慢養著!”溫煦感受到師尚真的肚子上傳來的溫溫的氣息,輕聲的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師尚真突然間叫了起來:“不好!”
一聲不好真接嚇了溫煦一大跳,連聲問道:“什么不好?什么不好?”
師尚真說道:“咱們的婚紗照還沒有拍啊,這人真是靠不住!把我的電話拿來我得催一催!”
溫煦看她的樣子連忙說道:“著什么急啊不就是這幾天的事情嘛!”
“這事情怎么能不急,再晚些日子,我都顯懷了,拍出來不好看了”師尚真這邊嘟囔著伸出小腳丫子踢了溫煦一腳,于是溫煦老實的把手機遞了過去,然后轉身到了廚房開始準備起了午飯來。
溫煦這邊把飯給蒸上,菜這邊正準備開始炒,透過窗戶發現師媽進了院子,看到師媽的樣子頓時大吃一驚,整個人像是從溏泥里撈出來的一樣,身上頭發上都是淤泥點子,鞋也沒有了,赤著腳手中還提著一大包的青殼河蚌,蚌到是挺大的,每一只很大,就是人模樣有點兒狼狽。
不光是人,棟梁這身上也是看不出來出門時的干凈模樣,整個就像是一只泥狗似的,身上的毛因為有些泥點子干了,都開始打結了。
師媽并不覺得反而是一臉的開心,估計她從來就沒有憑著自己逮到過這么多的河蚌,現在一張臉上完全就是洋溢著收獲的喜悅。
溫煦心中開始嘀咕起來:這丈母娘放飛自我也放的太厲害了一點兒!
“尚真,溫煦,快點兒過來接一下!”師媽站在門口,兩只手提著大塑料網兜兒。
師尚真聞聲出去開了門,看到母親的樣子直接被嚇了一跳:“媽,你掉泥坑里去了?”
“沒有,河蚌哪是這么容易找的,得用腳去淤泥里踩,算了估計跟你說你也聽不太明白,快點兒找個盆給我,我們用清水養上幾天就可以吃了……”
也不知道師媽從哪里學來的知識,一進了門立馬就讓閨女給她拿盆子,不過想起來現在閨女有身孕,于是連忙說道:“你別動,讓溫煦來,溫煦!溫煦!”
正的廚房的溫煦早就有準備,立馬提著大盆子走了出來,應聲說道:“哇,媽,您可真夠厲害的,一個上午抓了這么多河蚌?”
溫煦正拍著丈母娘的馬屁呢,一轉頭,看到師尚真學著自己的說話的樣子,嘴里雖說沒有發出聲,但是看口型就知道學自己上面那句,媽你真夠厲害的一個上午抓了這么多!不用問這是嘲笑自己拍丈母娘馬屁呢。
師媽這時候沒有注意女兒的表情,她現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收獲中:“你先放盆里,打點兒水進去,然后放點兒讓它們吐泥的東西,我先上去洗個澡!”
說完師媽也不待女兒女婿說什么,自顧自的上了樓。
看到師媽消失在了樓梯口,師尚真沖著溫煦說道:“馬屁精!”
“有本事你咬我啊!”溫煦得意的說道。
師尚真直接伸出手指,擰了一下溫煦的腮幫子。
“哎喲,放手,放手!”溫煦立馬求饒。
“你說咱媽還能玩出什么花樣來?”溫煦小聲的問道。
從來的時候算起,師媽現在幫人家揚過場,移過秧,還栽過樹,至于田螺,蝦之類的不用說了,現在自己都知道弄個簍子扔上餌,放河里過一夜早上去收了,師媽到了溫家村之后那真是完完全全的放飛了自我,什么東西都想體會,什么東西都想嘗試,而且還是抱著極大的樂趣去做的,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風風火火的,溫煦看到師媽這才明白,師尚真身上的那股子勁兒是哪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