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幫人沒有從正門走,而且繞過了宗祠的正門,也就是繞過了拍戲的這一塊,轉到了西邊的門,這是宗祠的倉庫入口一般來說都是卡車運材料在這里裝卸的,所以門特別的大。
溫煦跟著大家伙來到了門口,等了大約五六分鐘,溫世清這才帶著一個族中的老頭來到了門口開了門,老頭是溫煦的六哥,雖說是六哥,不過歲數僅僅比溫世貴小上幾個月,不過看起來卻比溫世貴老多了,老頭名字溫世昌,不愛說話,幾乎在村里就像個影形人一樣。
溫世昌過來之后,看了一下溫世貴還有溫世杰幾個,走到了溫世貴的面前直挺挺的問道:“二哥,條子,還要蓋了村里公章的”。
溫世貴笑著說道:“老六,我人都在這兒了,你看,還有世煦也在,師主任肯定是同了意的,你要是要條子的話,等回頭我就給你送過來!”
“沒條子那就回去拿!”溫世昌這邊一聽沒有條子,立馬轉身就走:“看到條子我給你開門,沒條子想讓我開門,不可能!”
“這死老六!”溫世杰望著溫世昌的背影哭笑不得的說道。
溫世貴只得苦笑著從手里掏出了手機,給自家的媳婦打了個電話,讓她去村委會找師尚真去批個條子蓋上章。
“六哥今天這是吃了槍藥了啦?是不是有什么不痛快的事?”溫煦望著溫世昌身影消失在了墻角,忍不住對著哥幾個張口問道。
溫廣生道:“叔,六叔還能有什么糟心的事情?還不是他那倆閨女,現在那一個爹叫的一個勤快啊,一天五六個電話問候。”
“勤快個屁,還不是看上了六伯一個月從村里領幾千塊錢,不是今天要錢給外孫買個衣服,就是明天要線給外孫買個學習資料,整天變著法兒從老頭這里騙錢,孝順個哩!孝順的是人民幣……”。
溫煦要需聽半截子就全明白了,無非就那點兒事情,老頭以前和老伴跟著閨女生活,但是日子過的久了兩閨女慢慢的也就不見待老兩口,老伴一去老頭受不了搬回村里來,靠著兩畝薄地,還有村里族兄弟族侄之類的接濟生活。
現在村里不是條件好了么,老頭這邊吃喝不愁,生個病村里出錢,每個月還有三千來塊錢拿著,于是這兩閨女又想著從老頭的身上榨出點兒油水來了,一個個的又立馬表起了孝心,反正這事兒挺狗血的。
“現在這兩家子盤算起了咱們村的地來了,一個個鼓動著六伯從村里要個溫室!”另一個聲音很不屑的響了起來:“這特么的是溫家村,不是劉家溝,更不是特娘的馬家寨,你特么一姓劉姓馬的憑什么到咱們溫家村里來拿地,真特么的意想天開”。
“老六怎么沒提這事兒?”溫世貴愣了一下望著溫世達哥幾個問道。
溫世達笑著回道:“六哥提你就能支持給?”
溫世貴苦笑著搖了搖頭,他沒有傻到說這話,如果這話一出口,幾十年溫家村的威望一朝盡喪,就像是話說的那樣,這里是溫家村,地憑什么拆給外姓人家,溫姓本家現在住在縣城里的一幫子人削尖了腦袋想搬回來,都沒有搬回來,兩戶外姓就更不可能。
等著條子過來,大家反正也沒什么事,就這么坐在拖拉機的車廂上,一邊曬著露出臉的太陽,一邊聊著這事情。
溫煦對于溫世昌不是太了解,原本記憶中這位六哥就是個沉默寡言的,現在經歷了這些話就更少了,見到人也就是板著臉點個頭,也就是看到村里小娃子的時候,臉上有笑容,會從口袋里掏點兒糖什么的,見到大人始終一幅,棺材板臉色。
別人講,溫煦就這么在旁邊聽,反正現在找真孝順的不多,像這種白眼狼那真是一批接著一批,前赴后繼的,不稀奇。
一直聊到了蓋著大戳的同意信到,溫世昌這才打開了倉庫的大門。
當家走進倉庫的時候,大家頓時就被倉庫的開凈整潔給弄的愣住了,整個庫房里所有的東西都是井井有條的,一個個的大塑料收納箱里擺的是祭器,所有修葺的時候要用到的木料也都是分堆碼在了一起,長短搭配著碼在的起,讓所有的木料看起來都是四四方方的,不像是那種隨便一堆就完事的,這庫房一看就知道是用心整理出來的,而且腳下的地都掃的干干凈凈的,不提這水磨石照不照的出來人,反正溫煦這邊一彎腰,伸手摸了一下,手上沒有明顯的灰塵。
溫世昌這邊打開了門,挺正了身體側身站在了門口:“該拿多少拿多少,還有到時候還料子的時候都得是陰干的料,別想著用潮的木頭來敷衍我,我這里看的是宗祠的修葺庫,和我玩花樣,就算我不說,你們好意思見你的爹娘祖宗?”
說完這番話,老頭就這么跟門神似的,站到了門邊,手中拿起了溫世清開出的借料單子,開始一個個的報起來:“世貴二哥,兩方子,二哥,左邊那堆起來方木兩方半,你留下底下的五層就是兩方……”。
好家伙!溫煦這邊聽了差不多十分鐘,立馬就被自家這族哥給震住了,這庫管做的,那真是神了,伸手一指每一堆料子有多少根木頭,尺寸是多大的,用在什么地方的,他張口就能說的出來。
“六哥,您是這個!”
溫煦對著溫世昌豎起了大拇指。
溫世昌搖頭,繼續擺著一張酷臉說道:“這不算什么,用點兒心都能做的到!”
料子搬上了車,堆滿了一車斗,車斗后面還掛了幾根碗口粗的小梁,這些小梁也就是六七米長,大約碗口粗,幾家要了估計是做牲口棚大梁的。因為地上有雪,無形中給大家運東西帶來了很大的方便,如果地上沒有雪,也沒有凍結實了,想把這十幾根梁一起拖走,那可就費點兒力氣了,反正一拖拉機不可能拖的了,最少得再來一趟,現在呢,把十幾根梁一扎穩了,掛在車廂的后斗,只要拖拉機跑的起來,拉這些東西就不太費什么力氣。
嗷嗚!嗷嗚!
就在大家這邊正忙活著呢,突然間庫房里傳來了一聲慘叫,大家紛忙的跑了進去。
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到了一堆木料的后面,大家伙突然間全都愣住了,因為一只霸王猇正不安的在墻角來回的轉著,一邊轉一邊還不住的低吼著。
站在霸王猇對面的是個十幾歲的熊孩子,現在已經嚇的臉色蒼白,兩腿不住的打著抖。
關健不是這些,而是在霸王猇的身后,墻角一個小木條堆上,堆著一些衣服做成的窩,現在衣服上面明顯的有幾只黑不溜丟的小東西眼睛還沒有睜開呢,在窩里拱啊拱的,像條可愛的小肉蟲。
小霸王猇!
溫煦明白了,為什么這只一向怕人的霸王猇為什么對著熊孩子怒吼了,它有了崽兒了!
別說是一幫圍觀的人了,就連溫煦也是一臉驚奇的表情,溫煦見過空間變異的兩只黑豹子產崽,生出的就是霸王猇,但是從來沒有見過母霸王猇產崽的,甚至是連它們能不能繁殖都有點兒小疑問,但是現在幾只還沒睜眼的小東西打破了溫煦的疑問,霸王猇在自然環境中是可以產崽兒的。
嗷嗚!嗷嗚!
膽小的母霸王猇面對這么多的人很膽怯,但是母親的責任讓它無法像以前一樣轉頭就跑,現在它只得求助于自己最為熟悉的溫煦,于是一聲聲的沖著溫煦喊叫著。
“大家都退開,免的它傷人!”溫煦立馬對著周圍的人說道。
大家都是有經驗的,知道產崽的雌獸相當危險,這么多人雖然好奇,想看看霸王猇的小崽長什么樣,但是面對如此龐然大物,大家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小心,萬一惹毛了這東西,比小牛犢子大上幾圈的霸王猇可不是村里的狗可以相比的,分分鐘可以撕碎一個人。
大家都退了出去,溫煦眼角的余光卻見到溫世昌還留在這里,剛要說什么,看到溫世昌走上了前去。
“我說這些天怎么常見不到你了,原來產崽兒來了,怪不得這幾天大家時不時的少一件衣服,原來都被你給偷來啦”一邊說著溫世昌一邊走上了前去。
溫煦詫異的發現,霸王猇并不反感溫世昌,見他慢慢的走了過來,也收起了攻擊的架式,退了兩步趴回到了窩里,母猇一回窩,這些剛出生不久的小東西立馬憑著本能轉著身體向著自己的母親爬了過去,自然而然的找到了‘飯堂’一個個哼哼唧唧的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不過當溫世昌想伸手去摸小霸王猇的時候,母霸王猇就不樂意了,沖著溫世昌不住的低吼著,發出了警告。
“瞧你小氣的樣子,我不摸,不摸了行吧,我就在這邊看一看!”溫世昌一邊說著一邊蹲了下來,臉上全都是笑容就這么瞅著一窩的小霸王猇,一邊瞅著一邊還樂呵著,不住的說著。
“真好,真好!”
溫煦從回村就沒有看到過老頭笑的這么開心的,剛想上去說兩句,就看到老頭抹起了眼淚來,一邊抹淚一邊說真好,這下弄的溫煦不知道是上去好呢,還在站在原地不動的好。
最后溫煦終于按奈不住走到了溫世昌的身邊,輕輕的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一句話也沒有說。
知道自家的這位六哥是想到了自己的閨女或者是外孫什么的,睹物思人,要不然一個大老爺們看到霸王猇產崽哪里會哭哭啼啼的。
溫煦在六哥的肩上拍了兩下,看了一下窩中的小霸王猇,數了一下發現有五只,于是轉身退了出來。
一出來,立馬溫世貴就問道:“幾只?”
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一臉開心的等著溫煦回答。
“五只!”
“太棒了,大家回去看看有沒有母羊,各家擠點兒羊奶,攢起來給母猇補補身體,這幾天把羊給燉了,反正我家凍死了幾只小羊羔,就當給它催奶了,以后這幾只小家伙要是長大了,想來咱們村的人肯定更多!”溫世貴很開心。
“二叔,萬一這些小的長起來要是都像村里那一只呢?”
溫世貴這邊笑容還在臉上,聽到這么一句話立馬就愣神了,轉頭伸手沖著說話的這家伙拍了一下巴掌:“就你嘴欠,就不能想著點兒好?”
一想到村里那只,溫世貴不由的有點兒頭疼,嘶了一聲之后說道:“這家伙,養它的成本又上去了?”
“?”溫煦帶著疑問的眼神望著溫世貴。
“現在得喝純麥酒了,不給就耍二百五!以前一天四五十打發了,現在直接成了一百多,這還是光是喝酒一項!”溫世貴說道。
“不喝瓶裝的了?”
“一口都不粘了!”溫世達也跟著嘆了一口氣:“不像是以前了,有酒喝就不講究,能把自己灌醉就成,現在老酒鬼啦,講究起口感來啰!”
“三叔,您這是說村里的那只霸王猇,還是說你自己啊?”溫廣生笑著說道。
哈哈哈!
周圍的人望著溫世達不由的笑了起來。
現在誰不知道,溫世達每晚三兩酒,喝的都是四五十一瓶的,以前十塊錢打點兒散酒喝上一周的溫世達隨著娶了媳婦之后,過日子的水準蹭蹭的往上漲。
“行了,大家都干活吧!”溫世貴想起來自家還有一票的事情要干呢,可能敢在這里瞎耽擱。
說完之后,溫世貴望著溫煦問道:“你沒有借木料?”
溫煦這才想起來,自家那邊也不知道缺不缺,于是從口袋里掏出了手機問了一下秦壯平。
誰知道秦壯來直接回道家里的木頭蓋三個牲口棚都夠了,于是溫煦只得空著手來,最后也空著手回去了。
到了牲口棚那邊,溫煦看到秦壯平現在正準備在土上打坑,現在地上已經畫出了將近七八個坑線,這傻小子現在正一鏟子一鏟子在地上刨呢。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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