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如果不需要警惕和防備的話,林俞靜其實還是很愿意跟江澈膩在一起的,畢竟異地啊。
江澈前世后來有一個年輕員工就是異地戀,自己在臨州上班,女朋友在大連上學,周末是時不時跑過去見面。
后來有一回公司旅游考慮去大連,大伙就先問他,“大連你最熟,說說看好不好玩,哪里好玩。”
他想了半天,說:“不知道啊。”
問他為什么。
他說:“我去了除了吃飯就都在賓館房間。”
今天,林俞靜仗著自己“痛經”,終于可以安心地像只八爪魚似的趴在江澈身上。江澈也不好去拆穿她,只好拼命克制自己。
一直到夜深……
兩個人在床上。
對坐著,中間是清洗擦拭過后的銀元和金碗。
“138個。”數完了,林俞靜看了看江澈,先把金碗放在一邊,說:“這個當傳家寶留著……然后,銀元是我們一起賺的,平分行么?”
“好啊。”江澈配合說。
林俞靜認認真真數了69個,推給江澈,想想,又心疼地數了十個,推過來說:“你那只手表本來是我送你的……算十個行不行?”
“那可不止,起碼二十個。”江澈說著自己動手,在林姑娘可憐巴巴的目光注視下又數了十個,摟到自己面前。
然后指了指天花板。
“什么呀?”
“房間的錢,一人一半,再給我三個。”
林俞靜:“你……給就給,哼。”
她現在還財大氣粗,有逞強的資格。
“還剛才請大家吃飯的錢,算兩個吧。”江澈接著說:“對了,還有幫忙打架的錢,算十個好了,畢竟我堂堂大老板親自出手……”
一邊說,他一邊自己動手,沒一會兒,林姑娘面前就空了。
她看看腳邊,再看看江澈……目光都呆滯了。
“算了,給你留一個。”
江澈扔了一個過去。
銀元撲一聲落下的同時,林俞靜小老虎似的撲了過來。
知道江澈是在鬧,可她還是心疼壞了也氣大了,一通亂撓,惱過后才開始哀求,“江澈你別這樣啊,我真的好想有錢,你不要跟我算。”
江澈只好不逗她了,還了銀元好奇問:“你這么想有錢干嘛?”
林俞靜認真想了想,“不知道欸。”
她說不知道,其實大概是知道的,簡單說比如想送江澈一件禮物什么的,至于復雜了的,她不太愿意去想。
前段時間回南關,林俞靜去看爺爺奶奶。
當時小叔叔林平才領了個好朋友在家吃飯,席間朋友打趣,說:“按我說,你這還窮折騰個什么勁啊,成天到處碰壁,讓你侄女婿隨便手指縫里漏點,你怎么不得大把賺錢?”
當場,爺爺的臉色就沉了,咳了一聲,弄了個大冷場。
事后還把小叔叔好一通訓,叫他出去別胡說八道,讓他這主意想都不要想,還說:“咱們實在壓不住秤就算了,可別因為自己的事,再讓靜靜被人輕看半分。”
林俞靜偷聽了,那是好多年來她第一次看到爺爺這樣發脾氣。
小叔叔三十六七歲個人,當場眼眶都紅了,低頭直說:“知道,不會。”
其實林俞靜知道,小叔叔的生意做得很艱難。她想跟爺爺說道說道啊,可是不知道怎么開口,反而自己慢慢受了些影響。
“你有心事?”江澈突然問。
林俞靜搖頭,又點頭,“你怎么知道?”
“一個在茶寮山上獨自過夜都敢露天先睡一覺的人,突然這副樣子,我看出來不奇怪,看不出來才奇怪了呢。”江澈說:“怎么了,跟我說說?”
林俞靜只好把家里的狀態說了一遍。
江澈聽完猶豫一下,“世事太通透,反而容易鉆進條條框框里。這其實也正常,不怪爺爺,爺爺只是關心則亂,然后矯枉過正了。”
林俞靜覺得江澈的兩個成語用得正合心意,點頭問:“那怎么辦?”
“爺爺那里只能慢慢來,重要的是現在你先不要跟著瞎想,好么?”這個時候哄人其實說什么道理、分析,都是空的,江澈把人摟過來,說:“我開始賺錢是1992年初的時候了,但你知道從那會兒到現在,對我來說發生過的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嗎?”
林俞靜搖了搖頭。
“是那天回了茶寮,那天背你下山。”
林俞靜一下有些呆滯。
江澈繼續說:“因為如果你真出點什么事,我怕自己擁有再多都沒法去交換。”
“我知道了,江澈。”林俞靜往江澈懷里又鉆了鉆。
于是這一晚,林姑娘忘了繼續裝痛經。
而江澈也沒了打歪主意的心思。
隔天一早,江澈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在推他,睜眼,林俞靜趴在枕頭邊。
“道理我都聽懂了,可是我還是很想有錢。”
她已經早期把一半,69個銀元,藏起來了。
孔德成的辦事效率很快。
他做事有一個習慣,就是但凡經歷一件事情時接觸的人脈關系,哪怕事后感覺再用不上了,也會保存下來,稍加維持。
這讓他的又一次盛海之行變得比上次便利了很多。
事情辦好,寶藏藏好,另外找時間和石教授碰了個面,江澈準備離開盛海。
孔德成要不是親眼所見,很難相信老板來盛海竟然真的只是為了陪這個林姑娘幾天,什么連帶的生意上的事情都沒有。
不過這是好事,這說明他真的靠上大碼頭了,林姑娘嘴甜,樸實沒架子,現在可是開口閉口的叫他孔叔叔呢。
一直到機場送行的時候,林俞靜才想到問:“對了江澈,你上個學期六個科目不及格呢,沒事嗎?”
江澈苦笑一下,“你覺得呢?”
“你們學校我不知道,但要是我們學校,說不定都要跟你談勸退了。”
“是啊,現在深大的領導們估計也正苦惱呢……到底要不要考慮勸退一個將來幾乎肯定會登上校友名人錄的學生呢?”
江澈心緒平穩上了飛機。
“不會真的勸退我吧?”飛機爬升的時候,他有點忐忑不安。
到深城,江澈直接回了宿舍。
“老江,你總算回來了,好事,學校給你機會補考呢。”張杜耐看見了第一時間拿著一疊筆記迎上前說:“快,你把這些……唔。”
江澈果斷伸手把他嘴捂住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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