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吧,小少主殺心已起。但仇老頭和瀟湘那邊的人估計會出手救助那小子……”
“我們要出手嗎?”六人中最年輕的男子問道。
“怎么不出手?”有人哈哈一笑,“小少主要殺人,我們可不能讓別人壞了他的好事。再說了,我們來這,不就是搞事情的嗎?”
其余五人都點了點頭,把注意力重點放在了仇院長和張軒身上。
擂臺上。
第五聽云看著那插在無名身前的桑居都,他毫不懷疑桑居都的鋒利,但桑居都卻只能勉強插穩,沒入擂臺不足一指,這足以說明元力戰車的材質堅硬無比。而且隨著無名口中的念叨,桑居都開始震顫起來,可任由桑居都怎么顫動,它插在地上的口子卻絲毫不見擴大,桑居都依舊穩穩地立在那里。
他不敢輕舉妄動,剛才的那一劍,在別人眼里似乎已經使他占盡了上風。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劍已經抽空了他的元力,甚至抽空了他識海中的精神力,他現在只剩下一個空殼,外強中干是形容他狀態最好的詞語。
“一劍乾坤正”到底是離劍七式的最后一式,雖然機緣巧合下使了出來,但其代價實在是現在的第五聽云難以承受的。
更重要的是,這幾乎讓他傾盡所有的一劍,僅僅只是讓無名看上去受傷了而已,這讓他心底一沉,看來無名的納元境七重天是沒有一點兒水分的。
無名的念叨聲已經止息。
第五聽云這時感覺到四面八方都涌來了一股又一股令人膽顫的波動,那些波動就和之前桑居都劍體上纏繞的烏黑一樣,帶著濃郁的怨煞之氣。而且若是細數一下,還能發現那些怨煞之氣足有十七股之多。
而且每一股都不比桑居都的弱。
與此同時,那插在地上看上去已經淪為凡鐵的桑居都,隨著劍體的顫動,那些鉆進劍體內的烏黑再一次溢了出來,和四面八方涌來的煞氣迅速交融在一起,很快變成了更為濃郁更為漆黑的光幕。
呼吸之間,漆黑光幕與桑居都水乳交融,難辨你我。
不僅如此,隨著無名雙手印訣變換,黑光纏繞旋轉,很快圍繞著桑居都掀起了一圈又一圈黑色的風卷。桑居都不再震顫,穩立于風卷正中,重新煥發出低沉內斂的烏黑光澤。
第五聽云眉頭緊皺,此時的桑居都,其上的煞氣竟有此前的二十倍之多!
無名用某種手段,借來了更加恐怖的怨煞之氣。
只見無名桀桀一笑,右手探入黑色風卷之中,牢牢握住桑居都,接著用力拔出。剎那之間,那黑色風卷順著手臂攀上了無名,很快,他整個人身周圍也掀起了同樣的黑色風暴。
而無名的雙眼眼珠,已經全被猩紅充斥。
那是嗜血的顏色。
一劍斬出,和第五聽云之前一樣,無名還了一劍。
他的動作明明迅捷無比,可落在觀眾們眼里卻十分緩慢,就好像在打太極劍一般,這種感覺實在奇妙。
一道黑色劍光迎面劈來。
這不是劍意,是純粹的煞氣!
第五聽云覺得自己心臟驟停,在煞氣威壓之下,他竟忘記了舉起離人劍,或者說,他舉劍的動作太慢,根本來不及抵擋桑居都的黑煞劍光。
黑煞劍光撞在第五聽云身上,隨著一聲嗡響,竟如煙霧一般散開,瞬息之間把第五聽云吞噬在其中。第五聽云慘叫一聲,轉念之間,他的眼前已經一片漆黑,他原本清明的識海,已被無窮無盡的黑煞填滿。“一劍乾坤正”只是機緣巧合,他并沒有真正領悟到其中真義。
于是,這一次第五聽云只能束手待斃。
正邪之爭,本就是生死的較量。雖然在積壓之下,他僥幸使出了一劍乾坤正的劍之意境,但那不是他所掌握的,再加上他本身并無十足的正義之氣,如何能壓制那三年血煞積養的桑居都?心中無正義,也正是他目前還無法領悟一劍乾坤正奧義的根本原因所在啊。
一眼,重歸混沌。
一念,眾生皆迷。
識海之中漆黑一片,第五聽云努力地想要保持靈臺清明,可黑色血煞來勢洶洶,輕而易舉地攻破了他的防線,迅速地腐蝕著他的五臟六腑、七經八脈。他感受著自身機理的朽壞,感受著身體每一處在黑煞的浸染之下迅速病變,那種滋味并不好受。
他在心底怒吼,他不甘心。他的意識游蕩在漫無邊際、混沌虛無、漆黑一片的識海之中,他想要找尋自己的清明澄靈。
他,并不想輸。
就在第五聽云識海中激烈交戰的同時,他不知道身體外的世界已經嘩然一片。由四根角柱交織成的能量網,這時候隱隱閃動著暗金色的光輝,它似乎對擂臺上劇烈的煞氣波動有所抗拒,所以閃動的頻率不斷加快著,似乎是在昭示著危險的訊號。
南面石臺上,一直掛著笑意的仇院長,此刻笑容似乎有些凝固。只是在他那張溝壑縱橫的老臉之上,并沒多少人能夠看出這種變化罷了。他不經意地瞥著擂臺上的情景,同時他也知道在帝星學院等候區的方向,有六道視線正在密切關注著他。
瀟湘學院等候區,郭廂秀眉緊蹙,望著身旁的張軒,問詢道:“老師?”
“放心,難得招到這種學員,盡管年紀大了些,但也是可造之材。”張軒袖袍里的拳頭已經握緊,隨時準備上臺救人,他現在還沒出手,不過是想看看第五聽云是不是還有底牌,畢竟現在他一旦出手,就表示瀟湘將把狀元之位拱手讓人,“我不會讓他有大的損傷的。”
聽了自家老師的話,郭廂的眉頭才舒展開來。
“啊——”
擂臺上的黑光中,又是一道慘叫聲傳了出來。那個在之前無論受到什么重傷都沒有吭出一聲的少年,此時竟然連聲慘叫,難以想象是什么樣的疼痛才能使他如此。
不,不能說是疼痛,應該說是折磨!
疼痛能讓女生發出聲音,但卻很難讓一個男兒如此慘叫。更何況,還是這樣的一個男兒。
“老師?!”郭廂催促了起來。那悲慘的叫聲讓她甚至都有些害怕。
“已經不行了嗎?”張軒輕拂一下衣袖,右拳變掌,就欲出手。不過他前腳剛要踏前一步,卻忽然像是發現了什么,“咦”一聲后,右掌放松下來,注視著擂臺上的那團黑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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