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雄瘋笑般地說出這句話后,便果斷地朝著師賦發起了第二輪攻勢。
虛無境的修者,動靜之中可以說已經隱有真意,盤雄一動,周天元力皆動。他朝前踏出一步,雖然面前已是無底深坑,但他如履平地,竟踩著虛空朝師賦奔襲過去。十丈之隔的師賦,同樣身為虛無境之上的修者,早在師賦剛動之時,便也動了起來。
師賦和盤雄不同,一起一落,踩著弧線迎了過去。
兩人的速度都十分快速,在所有人都還沉浸在盤雄那狀若瘋癲甚至有些可怕的笑聲中時,兩道身影便如同橫跨虛空般在無底深坑的中心處撞在一起。
眾人根本還沒能從盤雄的笑聲中回過神來,便已發現自身被一道力量拂中。那道力量雖然對大多數人都不能造成生命威脅,但它卻是不可阻擋的,這樣一來,本身就和戰場保持有一定距離的圍觀修者們,這下直接被推出了十丈,徹底地遠離了戰場中心。
等到眾人狼狽地從雪地里爬了起來,才發現剛才那力量并不是場間的戰斗余波。
因為在他們的眼中,二十丈外的那兩道影子站在無底深坑的中心之上,雖然碰撞在了一起,但卻沒有半分力量外泄。與第一次交手相比,這一次師賦和盤雄倒更像是沖到中間握了握手。
第五聽云正摸不清狀況之時,耳邊突然響起兩道喝聲。
“退!”
隨著聲音映入眾人眼簾的,是兩道凌空飛縱的身影。張恨水和玄青道人飛到半空,一人向北揮出一掌,一人向南揮動袍袖。然后,又是兩股力量分別朝著南北掠去,這兩股力量和之前那股力量一樣,并不具有攻擊性,但卻讓眾人無法阻攔。
剛從雪中爬起來還未站穩的眾人,便再次倒飛出去十丈左右。
原來,先后兩次逼退眾人的力量,并不是師賦和盤雄的戰斗余波,而是張恨水和玄青道人的手段。第五聽云看著那已經相隔很遠的四道模糊人影,心中想著:能讓劍圣張恨水和玄青道人一起出手逼退四大學院和神京一行,那師賦和盤雄這一擊究竟有多恐怖?
就在第五聽云冒出這念頭的同時,前方陡然亮起了奪目的光芒。
那光線十分強烈,第五聽云眼睛被刺得生疼。在不得已閉上眼睛的最后一刻,他看到玄青道人和張恨水這兩道人影竟然也在飛速撤退。這一次,不再有震耳欲聾的炸響聲,有的只是那直欲刺瞎人眼的光芒,他就算閉著眼,依然能夠感覺到那光線穿透眼皮刺入瞳孔帶來的劇痛。
他不敢睜眼,耳邊更是沒有一絲聲音。
死一般的寂靜之下,連雪落的聲音都聽不見。
強光并沒持續多久,第五聽云眼部的痛楚減輕了很多,但他依舊不敢睜開眼睛。直到一陣“咔咔喀喀”如同鏡面破碎的的聲音響起,他才睜開眼睛,朝著聲音來源望去。身旁的肖夢蝶、長弓文等人和他差不多同時看向那方,事實上,除了那些還未從雪地里爬起來的人之外,其余人都看向了同一個地方。
雪原孤墳!
此時此刻,以那一座矮小孤墳為中心,周圍十丈的空間內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層蓋著一層的透明光罩。那些光罩本身并沒有顏色,但這時卻有紫色的電光不斷地在其表面游動,這才讓眾人看清楚了那些光罩如同倒扣之碗的形狀。光罩一層套著一層,足有九層之多,最外層的光罩直徑足有二十丈,高達十五丈;套在最內層的光罩僅僅只有七尺來高,勉強將那座不起眼的孤墳蓋在其中。而葉姓女子此時站在最內層和第二層光罩之間,屠驍扛著鋼刀站在第五層光罩外,在他面前是瀕臨破碎的第六層。
這九層光罩,毫無疑問便是孤墳的禁制。
只不過這時,那九層光罩最外面的四層已經布滿裂縫,若不是紫色電光不斷地上下浮動,將那些裂縫重新拼接起來,恐怕外面四層光罩早已崩碎。
“僅是余波就破了一半禁制嗎?這可是宗師境強者生前布置的禁制啊……”第五聽云心中訝異,不敢相信。他轉頭想去尋找師賦和盤雄的身影,可除了看見一個擴大了兩倍的無底深坑之外,并沒看見師賦和盤雄身在何處。
耳邊碎裂聲和落石聲重疊在一起。
就在這時,從那看不見底的深坑下面,響起驚天炸聲。
咔咔咔。
腳下的大地開始震顫,不遠處的雪層開始裂開,那是雪層之下的大地開裂的昭示。在深坑的邊緣,突然間打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那缺口就像觸手一般,急速地朝那孤墳移去。
不斷前進的巖層缺口,撞在了孤墳的禁制之上。
嘩嘩啦啦一陣碎響。
外面四層禁制再也支撐不住,徹底碎裂,那些透明的不知名力量如同蒸發般轉眼便消失不見。破除了外面四層光罩,地底的那股力量并沒有衰竭,而是繼續撞在了第五層光罩之上。
轟隆隆如雷鳴!
喀嚓嚓……
除了最內層的光罩依舊完好無損外,余下四層光罩瞬間便滿布裂紋。
這地底的力量,是師賦和盤雄墜入深坑后的第三次交鋒,這次的破壞力要遠比他們第二次交手爆發出的破壞力更加強大!
四大學院和神京的人、第五聽云長弓文一行,還有那些躲得更遠了的散修們,這時早已目瞪口呆。他們心中對虛無境強者更加恐懼,這連續三次爆發出來的力量,饒是那些躲在百丈之外的修者仍然心生畏懼,他們不敢想象,若不是張恨水和玄青道人及時將他們逼退到三十丈后,恐怕他們此時已經化作了飛灰……
所有人心中都直呼僥幸。
沒有人注意到,那個一直安靜守在葉姓女子身邊的屠驍突然動了。他的鋼刀已經沒有扛在肩上,而是牢牢地握在手里,他邁開步子,毫無阻礙地穿過了第四層和第五層的光罩,可在穿行第二、三層光罩時,他的速度停滯了一瞬,不過這并不影響,瀕臨倒塌的光罩對他毫無威懾。
他嘴角翹起了十分危險的弧度,穿過第二層光罩后他便來到了葉姓女子的斜后方。他手中的直刃鋼刀映著光罩上那紫色的電光,反射出一種危險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