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灰衣者的授課很圓滿的結束了,他主動在《賢者講壇》上徹底公開了自己在施法者論壇上的真實身份。
在諾蘭上下掀起了巨大的波瀾,除去那些瑟瑟發抖的魯爾斯克學院的學生,灰衣者也靠著灰白貓頭鷹的身份,成功的在諾蘭民眾中建立起了親民的形象。
只不過事后,灰衣者又找喬修要了一個全新的施法者論壇賬號,簡單來說就就是上一個馬甲已經不能用了,所以準備換一個。
《賢者講壇》持續了兩個半小時之久,灰衣者一直從諾蘭的建立一直講述到了無數冒險者涌入地下遺跡探險的年代,那時候諾蘭還是一個類似于淘金者們聚集的小鎮。
作為親身的經歷者,在灰衣者的講述中喬修了解了不少諾蘭過去不少鮮為人知的秘密。
兩位賢者在節目結束以后就與喬修告別離開,唯有紫衣者選擇留下。
喬修在諾蘭國家劇院的一處專門用來展示畫作的大廳中見到了紫衣者,她正站在一幅巨大的畫作面前。
畫作的主題是《七賢者》。
這幅油畫上面畫著諾蘭七位賢者圍坐在一張圓桌上的景色,從畫作的質量來看應該是屬于價值不菲的真跡。
“我不喜歡這幅畫。”紫衣者感覺到了喬修與希里的踏入突然開口說。
“是因為畫作上穿著紫色法袍的身影是一位男性?”
喬修緩緩的走向了站在畫作前的紫衣者,試探性的詢問著她說。
“猜錯了,這幅畫的作家是一位炙炎體系的施法者,畫作中只有四位賢者身上的銘文是正確的,而有關于精神與幻象體系的銘文全都是拙劣的贗品。”
喬修再次看了一眼掛在墻上的畫作,仔細觀察的話畫作上的七位賢者法袍上都銘刻有細膩的魔法銘文。
“我沒有學習過幻象體系的魔法,所以無法讀懂那些銘文的含義,紫衣者你專門來找我,該不會是為了買下這一幅畫然后毀掉吧?”喬修沒有在畫作上的問題繼續糾結下去,開始直接詢問起了紫衣者想要見自己的原因。
“不是所有的賢者都像是克羅希爾那么暴躁。”
她在說話間拉下了戴在頭上的兜帽,露出了自己遠比其他賢者要年輕許多的面容,淡紫色的低馬尾越過了肩膀搭在了胸口處。
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她右眼眼角處的淚痣,紫衣者的外表年齡看起來也不過三十多歲上下。
這一年齡很難讓她與其他賢者聯系在一起。
“梅洛爾斯,雖然有些拗口,只是我的名字。”紫衣者在刻意調侃了一下黃衣者后,直接向喬修坦白了自己的真名。
“雖然上次已經告訴你了,但這次正式介紹一下,我是喬修·亞諾羅德,這位是我的助理希里·洛伊德爾。”喬修說。
“我早該猜到的,你是洛伊德爾家族的子嗣。”
紫衣者的目光看向了站在喬修身后的希里,這讓一直防備著面前這位紫發老妖精的希里微微愣了一下。
她沒想到紫衣者的注意力會落在自己的身上。
“是又怎么樣?”希里直接承認了自己這一姓氏,雖然希里很討厭貴族們的作風,其中就包括拿出自己的姓氏來炫耀。
但這一姓氏在代表了希里所厭惡的父親同時,也代表了將她們辛苦養育長大的母親。
“我認識你的母親,她是一位天才。”紫衣者輕聲的說。
“梅洛爾斯小姐,您站在這里僅僅是為了與我的助理扯一些過去的家常么?”
喬修看見了希里臉上有些陰沉的表情,在喬修的記憶中希里的童年并不美滿,所以喬修站在了希里的面前,阻止了紫衣者刻意挑起過去的話題。
“過去確實有些讓人不悅的事情,算了…讓我們來談談關于未來的話題。”
淡紫色的銘文以紫衣者為中心擴散,希里在這一瞬間握緊了手上的法杖,但喬修卻制止了希里的動作。
紫衣者所做的事情僅僅是在畫廳的入口處建立起結界。
“放輕松這并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我只是不希望太多的人知道。”
紫衣者拉開了自己長袍的袖子,露出了上面白皙的手臂,在手臂上盤踞著大量的銘文一直延伸到了肩膀,這些銘文很有可能已經布滿了這位賢者全身。
“我的身體壽命只有三年的時間了。”紫衣者用著平靜的語氣,說出了一個足以震驚諾蘭上下的事實。
喬修也很禮貌性的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諾蘭的賢者們本身都是一些老到了快死的怪物,白衣者的狀況比我更加糟糕,但他并不畏懼自己的死亡,我也是同樣,比起死亡有一件事更加讓我難以接受。”紫衣者臉上的表情非常平靜。
“請說。”喬修暫時收起了對峙的心理,紫衣者現在告訴喬修的話基本可以算是遺囑一類的東西。
“那就是我的知識會因為我的死亡而徹底的消失。”
紫衣者淡紫色的瞳孔靜靜的看著喬修與希里。
喬修聽到了這里用手觸碰了一下手心上骸骨公的印記,在這個世界上強大的施法者可以選擇將自己轉換成亡靈,來借此得到更多的壽命。
但并不是所有的施法者都能放下身為人類的尊嚴,用這種方法茍活下去。
紫衣者或許曾經猶豫過,但現在她卻已經做出了選擇。
“您應該有許多門徒才對,為何要找上我們?”喬修不理解如果要繼承紫衣者的知識,沒理由要找上自己這位混沌惡魔。
“很多門徒?”紫衣者臉上突然露出了些許自嘲的笑容,再次轉頭看向了身后的《七賢者》畫作“你們知道諾蘭最歡迎的魔法派系是那些嗎?”
“炙炎,秩序,雷鳴與流水……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在諾蘭這幾年我揍的會扔火球的法師是最多的。”希里替喬修解答了這一問題。
“沒錯,大多數施法者學習魔法是為了追求力量,在破壞力上,火焰與雷電,甚至于是極寒都是首選。”
紫衣者看著自己手心中溢出的銘文,淡紫色的銘文在紫衣者的身側緩緩的飄動著。
“精神與幻象之神的信徒在諾蘭是最少的,無論是幻象體系具有破壞力的法術非常的稀少,唯有精神體系才有一部份具有攻擊性的魔法。”
紫衣者的手微微一握,環繞在她身邊的銘文全部消散,她的視線又一次看向了《七賢者》中黃衣者所坐著的位置。
“七年前我曾與黃衣者爭奪過一位學徒,她雖然在雷鳴體系的魔法上展現出了驚人的天賦,但如果說她雷鳴魔法上的天賦是一百,那么幻象魔法則是兩百……”
“但最后還是失敗了,那位學徒現在成為了黃衣者的得意門生,下一位賢者的有力候選人嗎?”
喬修大概猜到了后面所發生的事情。
“從那以后我就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繼承者,那怕諾蘭確實有極少的施法者在學習幻象體系的魔法,但他們都是將其當成了附屬,作為主要銘文研修的更是少到了可憐。”紫衣者的視線看向了站在喬修身后的希里。
“六年前我也曾和你的母親提起過這件事,但你的母親卻拒絕了,在那之后你就離開了諾蘭不知所蹤。”
“呃…一定是當初我覺得那些幻象體系的銘文…不能用來打架吧,精神體系的魔法…太耗費腦力了,還不如秩序銘文簡單快捷,一個法師之手都能把那些人給揍趴下。”希里闡述了一下自己小時候的想法。
“那現在呢?”紫衣者問。
希里面對紫衣者的提問正準備拒絕,喬修輕輕的握了握希里的手讓她先不要這么急著回答。
“梅洛爾斯小姐,我很好奇幻象與精神體系的魔法能做些什么,或者能做到什么程度。”
喬修在她提到幻象的時候想到了一個很可怕的可能性。
“一切你所能想象到的都能創造出來,當然是虛假的。”紫衣者臉上露出了微笑,她已經徹底看懂了喬修與希里的關系,希里的一切抉擇是建立在喬修同意的前提下。
所以她首先要想辦法讓喬修滿意。
“那梅洛斯爾小姐能否憑空創造出一名獸人呢?”
喬修說出了第一個要求,淡紫色的銘文在紫衣者手中閃爍,銘文瞬間構成了一位接近兩米多高的綠皮獸人。
他身上裹著一身獸皮,手上拿著沾染著血跡的長毛,臉頰上則有一道猙獰的傷疤。
雖然喬修知道面前這只獸人是一個幻想,但卻真實到了可怕,那怕皮毛的細節也完全的還原了出來,就連一舉一動也顯得惟妙惟肖。
仿佛真的有一只剛從草原上打獵回來的獸人站在喬修面前。
“這是我曾經殺死的一名草原獸人。”紫衣者說出了這位獸人的來歷“我能根據記憶中的樣子盡可能還原這些我曾看見過的東西。”
說著又是新的銘文在紫衣者的身旁環繞,緊接著喬修的地面突然開始改變,從大理石鋪設的地面變為了無盡的草原,天上面的天花板也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建立在草原上的獸人部落。
雖然喬修腳下的草地在隨著微風輕輕的吹動,但喬修并沒有感覺到風的吹拂。
“這是幻象魔法中的一個領域構成,也是學習幻象體系的施法者想要取得五級施法者證書必要的考核。”
紫衣者盡情的展示著向喬修展示著自己的能力,下一秒一直同體漆黑的巨龍落在了村莊之上,將這座獸人的村莊給蹂躪成了廢墟。
獸人被巨龍所撕咬鮮血四濺的場景在喬修眼中看起來那么的真實,包括被巨龍噴吐而出的火焰給焚燒殆盡的那些殘渣。
“我覺得我可以去找杯飲料了。”希里小聲的對喬修說,但她卻發現喬修根本沒有聽她所說的話,只是緊緊的盯著那只再次飛入高空中的巨龍。
希里不是第一次見到喬修這么專注的樣子了,每次讓喬修興奮的事情出現時,他都會像現在這樣。
第一次是看見了她姐姐赫爾蘭研制的繪圖魔導機械,喬修用那臺魔導機械造出了爐石傳說。
而現在喬修興奮的理由……
“魔法版本的特效大神嗎?”
喬修看著眼前一幕的廝殺,已經感動到想要握住紫衣者的手說恭喜你,你被我們聘用了,五險一金,月薪多少都給這種臺詞。
希里輕輕的扯了扯喬修衣角,才讓喬修微微的分神。
“咳…非常的震撼。”喬修已經徹底收起了對紫衣者對峙的態度。
“這只是幻象魔法的一部份,配合上精神體系的魔法能造成感官與觸覺上的影響,不過我想你們并不希望自己受到我的魔法影響。”
紫衣者身邊環繞的銘文消失不見,喬修再次回到了諾蘭國家劇院,剛才喬修那專注的樣子讓紫衣者很滿意。
“怎么樣你們想要嘗試一下嗎?”紫衣者再次開口引誘起了喬修與希里。
“在這之前我還有一個問題。”
可惜喬修并沒有那么好騙。
“什么問題?”
“你能造出異形嗎?鐵血戰士呢?還有綠巨人之類的。”
喬修突然說出了一堆紫衣者壓根聽都沒有聽過的名詞。
“那些是什么?某些怪物的別稱嗎?”
紫衣者搜索了一下自己久遠的記憶,根本沒有找到與其相對的生物。
“那些都是在他幻象中的生物啦,好像還有金剛和哥斯拉什么的,前面是一只猿猴類的怪物,后面一只是比較厲害的蜥蜴。”希里再次很貼心的做出了解釋。
聽完了希里的解釋,紫衣者遺憾的搖了搖頭。
“幻象是建立在自己對幻象有足夠的認識與印象上,我無法塑造出我根本沒有見過的生物。”紫衣者說。
“那如果我一張紙上畫出來呢?包括這些生物的細節也能全部給你描述出來的!”喬修繼續追問著這位賢者。
紫衣者雖然不明白喬修要創造這些怪物做些什么,但她還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只要足夠具體,幻象能創造一切。”她回答。“杰眾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