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禹朝沈晴微微點頭,跟著大咧咧的在沙發上坐下,看起來絲毫也不見外。
沈晴心中無比的歡喜,仍然不敢在華雨濃身邊造次,老實地坐下,看起來比較拘謹。華雨濃看起來則是十分隨意,坐下之后,右腿直接壓在左腿之上,翹起了二郎腿。
那緊身的牛仔褲,令她曲線玲瓏,好像里面根本沒穿秋褲。
“到國內做什么?”張禹嘴里問道。
跟著,從兜里掏出煙來,點了一支。
華雨濃見他抽煙,很是主動地伸過手,張禹遞過去一支,順便將火機一并給了華雨濃。
“旅游。”華雨濃點了煙,吸了口之后,淡淡然地說道。
“知道我找的你們很苦么。”張禹笑著說道。
“你來找我們......”華雨濃故意露出一副茫然的樣子,“不知道啊......”
這個女人演戲的水平,果然一流。先前見到張禹之時的吃驚,已經一掃而空。
“知不知道,咱們就不說了,反正你自己心里明鏡似的。咱們說說正事吧。”張禹正色地看向華雨濃。
“什么事?”華雨濃的臉上洋溢著嫵媚的微笑。
“我要帶沈晴走,還有沈爺爺!”張禹認真地說道。
沈晴一聽這話,臉上立時露出激動之色。
而華雨濃臉色,隨即冷了下來,“這件事,我做不了主。需要我父親點頭......張禹,我的身份,你也知道,我想我們之間,最好不要有什么瓜葛,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井水河水,各不相犯......”
“我也不想跟你有什么瓜葛,只是我的朋友在你的手里,起碼你得把人交給我吧。華小姐,我想你應該清楚,當初我是在幫你,結果卻被打暈,險些丟掉性命。這件事,我不跟你們計較,但是你們趁我昏迷的時候,將我的朋友給帶走了,現在是不是應該有一個說法。”說完這話,張禹的雙眸凝視著華雨濃,頗為咄咄逼人。
面對張禹的目光,華雨濃心頭一緊,她仿佛有些不認識這個男人了。
當初的這個男人,特別的隨和,沒有什么心機,更不會這么強勢。可是現在,簡直變了個人。
“你變了。”華雨濃忍不住說道。
“不是我變了,而是心寒。”張禹嚴肅地說道。
他也不是不明白,當初自己被打暈,十有八九是白天放干的。這應該不是華雨濃的安排,估計也是靠著華雨濃,自己才能保住一命。可是,從這里也就能看出,華雨濃這邊都是些什么人。
說實話,給張禹印象最好的人,倒是那個死了的鐵頭。雖說殺人不眨眼,卻也算是光明磊落。
華雨濃當然知道張禹所指,臉上仍然露出微笑,溫柔地說道:“不要再去提那不開心的往事。你現在不是過的很好么,堂堂無當集團董事長,富甲一方,身邊美女相伴,成功人士的典范。”
“多謝夸獎。”張禹微微一笑,接著說道:“往事可以不提,可人我要帶走。你有什么條件,就盡管說吧。”
“我不跟你談條件,人也不會給你。”華雨濃認真地說道。
“我的實力,你應該清楚。”張禹沉聲說道。
“清楚的很!”華雨濃不以為然地說道:“你確實有本事讓我在這個世上消失,而且都不會留下任何痕跡。但是......”
說到此,華雨濃突然嫣然一笑,“你是不會對我下手的......”
這句話,倒是說到張禹的心坎里了,張禹嘴上是那么說,但讓他真的對華雨濃下殺手,他肯定下不去那個手。
“你也不要太過自信,我這個人一向說一不二,說是要把人帶走,就一定要把人給帶走!”張禹強硬地說道。
這時候,女司機端著茶水過來。
“張先生,請喝茶。”
“謝謝。”張禹并沒有去看茶水,目光仍然放在華雨濃的身上。
華雨濃朝女司機擺了擺手,淡淡地說道:“你們兩個出去吧。”
這話說的很明白,不僅僅是讓女司機出去,同樣也叫沈晴出去。
女司機點頭,見沈晴還沒動,便走到沈晴身邊,“咱們不要打擾華小姐和張先生談事情了。”
沈晴只好站起身來,但仍是看著張禹。
張禹說道:“我想沒有必要背著別人吧。”
“你放心好了,我人在你的手里,難道她們還能跑了。”華雨濃微笑著說道。
跟著,又擺了擺手,示意女司機和沈晴都出去。
張禹諒華雨濃也不敢耍什么花樣,朝沈晴點了點頭。
沈晴這才跟著女司機一同出門。
眼下,大客廳內就剩下張禹和華雨濃兩個人。
“好了,人都走了,你想說什么?”張禹平和地說道。
“一直以來,我都想為那次的事情向你道歉,不過現在看來,似乎不必了。”華雨濃說完,苦澀地一笑。
“確實不必。其實你讓我學會了很多,最起碼,這種虧,我以后是不會再吃了。”張禹搖頭一笑。
“跟你在一起的那幾天,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不用耍心機,不用勾心斗角,一切坦然相對......”華雨濃嘴里說著,臉上浮現出傷感。
她和張禹的距離并不遠,身子不自覺地朝張禹那邊一傾,跟著躺到張禹大腿上。
張禹一怔,萬沒想到她會這樣,立刻說道:“你做什么?”
華雨濃枕在張禹的腿上,朝著張禹的臉上,臉上仍是苦澀。
“我就是累了......想躺一會可以么......”華雨濃有些楚楚可憐地說道。
張禹低著頭,從這個角度來看華雨濃,可以說更加清晰。混血兒大多漂亮,華雨濃的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俊美異常。外表看起來好象放蕩不拘,那好似藍寶石般的眸子上帶著一滴晶瑩。一頭紅棕色茂密的頭發,因為這個角度,稍顯散落,卻又恰到好處。
這個女人不管怎么說,也是跟自己有過那種關系。而且,并沒有真的害他之心。
張禹沒有出聲,任由華雨濃這般枕著。
華雨濃顯然十分享受這種時光,半天也沒有出聲,反倒是合上眼睛,仿佛已經睡了過去。
大客廳內無比的幽靜,張禹也想不到,剛剛還你來我往,現在會是這樣。女人這種生物,心思實在是叫人猜不透。
其實也是,在很多時候,前一秒鐘,男女雙方還爭執個臉紅脖子粗,后一秒鐘,女人就突然小鳥依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華雨濃終于開口說道:“事實證明,想躲的往往躲不開,我還是被你找到了。說吧,你有什么能夠讓我滿意的條件,促使我放了沈晴和沈煜。”
“我知道你在找一個叫楊煥章的人。”張禹直截了當地說道。
“可以,把他交給我。你就把人帶走。”華雨濃也很是痛快地說道。
“這么說,人不在你的手里?”張禹馬上問道。
“如果在我的手里,我會一直留在國內么。”華雨濃幽幽地說道。
“這倒也是......”張禹沉吟一聲,接著說道:“死在唐家山市,楊煥章別墅里的八個人,是你的人了。”
“沒錯。”華雨濃痛快地說道。
“他們是被什么人殺掉的?”張禹問道。
“不知道。”華雨濃答道。
“那你是從哪里得知,楊煥章是在那里的?”張禹又問道。
他一直很好奇,華雨濃的消息是從哪里來的。
“這個我同樣不知道,是我父親打電話告訴我的。”華雨濃說道。
“難道你父親早就知道楊煥章在國內?不應該吧......我記得當初,你們還在皇家賭場和周家富賭錢,希望能夠把周家富從賭場里給逼出來......怎么突然就來到國內了......”張禹頗為好奇地說道。
“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那天白天放和周家富賭錢,結果又輸了,沈晴就找到我,說你愿意幫我......”說到此,華雨濃頓了頓,接著又道:“我正在考慮要不要找你的時候,我父親恰巧給我打來電話,他說楊煥章沒有逃到國外,現在極有可能躲在國內,讓我到國內待命。于是,我就帶人離開了皇家賭場。”
“會是這樣......”張禹越發的好奇了,養文賓那邊都沒有查出來,楊煥章仍然在國內,華雨濃的父親又是怎么知道的。可轉念一想,養文賓他們主要目標肯定是周家富,所以目光必然會放在周家富的身上。
張禹跟著說道:“這么說,就是你們的人先去抓楊煥章,結果......一個也沒回來了......”
“正是。”華雨濃說道。
“那你們抓楊煥章的目的是什么?這個......你應該不會不知道吧......”張禹微笑著說道。
“我知道,但是我不能跟你說。”華雨濃倒是直接。
“那我想問你,你們的目標只是楊煥章,那在行動中有沒有叮囑你的手下,要帶走楊煥章的某些東西。”張禹說道。
“這個并沒有,我們的目標就是楊煥章,把人抓到之后,立刻到海邊接頭,然后偷渡出國。”華雨濃說道。
張禹這么問的目的,就是想要知道,兩件古董是被誰拿走的。尤其是那個龍頭,更是關鍵中的關鍵。
“你確定只是要楊煥章,并沒有讓人順便拿走什么東西?”張禹再次問道。
“沒有!”華雨濃肯定地說道。
“那我就明白了。”張禹說道。
“聽你的口氣,似乎很是胸有成竹。”華雨濃睜開眼睛,看向張禹。
“應該還好吧。”張禹低著頭,也看著華雨濃。
“既然你有把握,那事情就好辦了。把楊煥章抓來給我,我把沈晴和沈煜還給你。”華雨濃淡定地說道。
“我不能把楊煥章交給你,因為我已經答應了別人。我說了,你想要楊煥章,肯定是有什么目的,如果我猜的不錯,十有八九是打算從他的嘴里問出來什么事情。要不然這樣,你想要問什么,我替你問了。”張禹說道。
“這個就不必了,我只要人!”華雨濃強硬地說道。
“那就是沒得談了?”張禹的聲音馬上沉了下來。
“也不能這么說,談還是有的談的。”華雨濃的嘴角上翹,笑了起來。
“怎么談?”張禹看著華雨濃的眼睛。
“需要談的時候,我會去找你的。你不就是想要沈晴和沈煜么,人到時候,我會給你的。其實我留著他們,也沒什么用。”華雨濃說道。
“我可不想要一個模棱兩可的承諾,要不然,你先把沈晴給我。等談的時候,我會點頭的。”張禹說道。
“張禹,據我所知,你身邊的女人,可不止一個。你把她再帶回去,就不怕有人吃醋么?”華雨濃突然這般問道。
“她只是我的朋友。”張禹正色地回答。
“朋友......那你說,你和我親,還是和她親?”華雨濃接著問道。
“我......”張禹一時啞然。
相較之下,或許自己還是和華雨濃更加親密一些。
“回答的這么不痛快,那就全當我沒問過......”華雨濃幽然地說道。
“我和她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張禹不自覺地解釋道。
“好了......”華雨濃淡淡一笑,說道:“我在國內還有事情要做,到時候,我會找你的。”
說到此,華雨濃猛地坐了起來,斜了張禹一眼,又道:“你現在可以回去了。”
“把人先給我!”張禹看著華雨濃,認真地說道。
“NO。”華雨濃搖頭說道。
“我大老遠的過來,可不想空手離開。”張禹又是沉聲說道。
“呵......”華雨濃輕笑一聲,“如果你真的舍得殺我,那......你可以把人給帶走......”
她說這話的時候,顯得無比的自信,仿佛是認準了,張禹不舍得將她怎樣。
沒錯,以她對張禹的了解,完全可以肯定,張禹不會把她怎么樣。
“你贏了!”張禹無奈地笑道。
“我就知道,我一定會贏。”華雨濃滿意地一笑。
“不過我很是納悶......”張禹說道。
“你納悶什么?”華雨濃問道。
“我也正在找楊煥章,你確定你會在我之前,把人給找到嗎?”張禹問道。
“不確定。”華雨濃說道。
“既然你不能確定,那萬一我先找到了,你該怎么辦?”張禹又問道。
“我說的很明白,要不你就拿楊煥章還和我交換沈晴,要不你就等我過后找你。反正,這其中的秘密,我是不會讓你知道的。”華雨濃鄭重地說道:“確切的說,讓你知道這些,對你并沒有什么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