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種頭暈眼花的后勁兒,讓杜伏威頓時又驚又疑,在心底中對于顧崢的危險度的評估,一下子就上了兩個臺階。
而此時,已經收了架勢的顧崢,開始將自己的灰撲撲的短褐的袖口開始往上挽了起來,一邊朝著他們這個方向走來,一邊還說著極其平淡的威脅的話語。
“怎么樣?你顧爺爺的拳頭,厲不厲害?”
“吃得你顧爺爺的拳頭,是不是頓時就覺得輕飄飄的仿若飛仙了?”
“你們放心,剛才我只是用了五成的力,下一拳頭我就用上八成。”
“誰讓我顧崢最敬佩的就是英雄,對待英雄我就應該全力而戰,讓你等感受一下,平日飛仙的觸感。”
“到時候見到了仙界的祖宗們的時候,莫要忘記了,替我帶上一聲好。”
說完,那顧崢發現了,那對面的杜伏威輔公祏聽到了他的威脅,并沒有識時務為俊杰的拔腿就跑,反倒是因為一時間的愣神,呆在了當場。
自己的大魔王裝的太嚇人了?
你們倒是跑啊!
隨著顧崢的走動,兩方人馬的距離也是越來越近,正當顧崢想著用什么事情來拖延一下時間,讓他們清醒過來想起來逃跑呢,他就看到距離半米遠的路旁,有著大半塊裸露在外的巨石,正在朝著他召喚呢。
嗯,這倒是一個威懾的好東西。
顧崢當下沒有猶豫,一個錯步,就跨到了那巨大的石頭的后側,一個馬步蓄力,暴喝了一聲之后,就將雙手捧住了這石塊的中段。
在杜伏威和輔公祏那不可置信的小眼神之中,緩緩的將那塊巨石,就搖動的松散了起來。
“嗷!!啊!!”
土地龜裂,碎的撲啦啦的抖了起來。
那還帶著新鮮的泥土氣息的后半段,就這樣在青天白日之下,被顧崢整塊剝離,拔出了土地。
雖然顧崢吼得挺嚇人,但是光是看他的表情,也能看得出來,他臉上的輕松。
而那塊撲棱棱的還掉渣的石頭,就這樣被顧崢往上一拋,用胸口一頂,就舉到了頭頂之上。
看起來,竟是打算用這塊巨石作為拋射的武器,朝著杜伏威和輔公祏的方扔過來了?
而直到這個時候,巨大的驚恐,才讓這兩個腦袋昏昏沉沉的難兄難弟瞬間的清醒了過來。
帶著不可置信的驚恐,高叫了一聲:“唉呀媽呀!見鬼了啊,快跑啊!”
他們倆隨后竟是轉頭就跑,再也沒有一開始時候的信心十足,和猛放狠話的氣勢了。
見到這兩個人一溜煙的用兔子的速度一頭插入到荒野的草叢之中,一會的功夫就跑沒影了。
顧崢反倒是哈哈哈大笑了起來,將手中已經沒有了用的石頭,朝著一旁小路的雜草從中隨手的一拋,而那石頭帶著勢大力沉的呼嘯之音,‘砰’的一下就落在了足有兩三米遠的雜草叢中,震起了滾滾塵埃。
“哈哈!舒坦!骨頭都松散開來了。”
“嘿嘿,今兒個的收獲不錯啊!”
顧崢隨手撿起輔公祏那把還沒來及撿起來就跑路了的樸刀,往大板車上的麻袋包上一搭,咯吱一下就將大車給撐了起來,在荒野上歡快的吼了最后一聲:“回家!”
就將車子推得呼呼作響,腳下不停的就奔著山林小路的方向趕去。
直到他的身影都消失了足足有小半刻的時候,就在那個距離顧崢后拋出去大石塊不足兩米遠的草叢之中,細細索索的鉆出來兩個人。
他們兩個人的臉上是灰頭土臉,具都是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若是此時的顧崢也在此的話,必然能夠一眼就認出這兩個人的真容。
這竟然是他原本在堤壩上的工頭差役,劉溜溜和代一路。
可是現如今的他們兩個人,卻是面黃肌瘦,穿著短褐麻褲,一臉愁苦的彼此對視著。
“怎么辦?回去怎么跟徐小爺交代?”
“咱們好不容易取得了徐世績的新任,從黑契的莊戶被選作了商隊跑腿的人物。”
“你說咱們混吃等死不就得了,非要多什么嘴,偏偏想要立個功呢?”
而一旁的代一路則是嘆了一口氣,一巴掌拍在了劉溜溜的肩膀上,認命道:“算了,誰能想到一個逃夫竟有這般大的本事。”
“劉二溜啊,你是不是應該慶幸那個叫顧崢的小子,是一個心善的人,沒有在堤壩上就宰了你呢?”
聽到代一路的安慰,劉溜溜緊接著就打了一個寒顫。
他一縮脖子就跟代一路商量到:“要不,咱們就跟公子爺說,把人給追丟了吧。都是我多嘴,非說這人長得像是我原來手底下的人?”
就在劉溜溜恨恨的朝著自己的嘴巴子來了一下子的時候,遠方荒野上卻是噠噠噠的跑過來了一隊馬隊,為首的正是少年多智的徐世績,他抄著手看到了這野地中的孤零零的兩個人,隨后就駕著馬趕了過來。
“怎么?人呢?看清楚了沒?是不是你們原本的堤壩上的民夫?”
“若是是的話,你們應該知道他是從哪里征討過來的吧?”
而被突然打斷了談話的劉溜溜二人,卻是破有默契的齊刷刷的搖起了頭:“稟告少爺,我們認錯人了。”
“此人絕對不是堤壩上的民夫。”
“不信你瞧,這就是他當時拔出來的石頭!”
而被這句話瞬間吸引住了注意力的徐世績,一個翻身下馬,嘖嘖稱奇的就圍著這塊巨石轉了兩圈,摸著下巴的就遺憾了起來。
“當真是個有本事的人,我當時見那鹿身上沒有任何的傷口,只有兩眼腫脹了起來時,就有所懷疑了。”
“果不其然被我證實了。”
說到了這里的徐世績一個轉身,有點焦急的詢問劉溜溜代一路二人到:“你們可是見到了那人往何處前往了?”
“以后有機會了應該前去尋訪一下,這般的本事,埋藏在這荒野林間,真是屈才了啊。”
而劉溜溜和代一路再一次的對視了一眼,這一次他們兩個彼此間的默契再一次的發揮了作用,兩根手指齊刷刷的朝著顧崢前去的方向……相反的位置指了過去:“主子!就在那邊!”
“哦?往南下而行了?那邊更靠近通渠,想來真不是修堤壩之人了。”
“兒郎們,今日間且隨我回莊,以后若是再見,一定不能將此人放過了哦。”
“喏!”
他身后的悍勇之士齊刷刷的回應,而徐世績也是哈哈一樂,一個翻身上了馬背,一陣風一般的沖著阿縣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當然了,他們的身后還跟著兩個用腿兒跑著的身影……這般看起來,煞是可憐。
多虧著他們一念之差,放了別人,也拯救了自己。
因為此時若是劉溜溜和代一路看到了顧崢是如何上山了之后,他們可能連接近此人的勇氣都沒有了。
蓋是因為,這顧崢嫌棄麻煩,懶得一趟一趟的搬貨,就那裝載著上千斤貨物的大車,套在了肩膀之上,背負在后背,一并給扛著上山了。
這啪啪的敦實的腳步,讓知道規避風險的小動物們是望風而逃,整個山都隨著顧崢的腳步,顫動匍匐在了其身下。
從今日起,活動在南山頭上的動物們都知道了,這里有一個兩角怪物帶領著一群同族生活在了這片的山林之中。
不好惹,要繞得遠遠的才是。
而那些顧崢的同胞們,卻是自打他出門了之后,就遠遠的等待在了他歸程的營寨的門口處。
顧寶一手拿著餅子,一手拉著顧貝,自己吃上一口,再喂喂妹妹一口,兩個人就這樣一邊吃著餅,一邊掐著花的,等待著哥哥的歸來。
遠遠地,山寨下方就出現了一個隱約的小黑點,只是那個黑點的個頭有點過于龐大了,讓在門口望風的顧貝口中的餅子,差一點都因為驚訝而掉了下來。
但是反倒是矮個子的顧貝看出來那遠遠過來的人是誰,因為顧崢腳底下因為要進城,家中唯一的縫制了麻布鞋面的一雙鞋,就被他給套在了腳下。
而這上邊,還有那顧貝在媽媽的教導下,第一次獨立繡出來的一刻小草。
用的是少見的明綠色的絲線。
在全都是灰撲撲的衣服面料當中,是分外的明顯。
“是大哥!”
顧貝一下子就拉拽了一旁二哥的袖子,蹦跳著的,就開始將山寨門口剛剛立起來的木質籬笆朝著兩旁推了起來。
大哥哥背上的東西真多,要把大門給掰開來才行。
而受到了小妹提醒的顧寶也顧不得吃餅了,而是小心的將剩下的半張餅,揣在了懷中,小腿奮力的倒騰著一起幫著小妹去推門了。
而這兩個小家伙反常的舉動,自然就引起了寨子中大人們的注意。
聽說是顧崢回來了,四鄰熱心的鄰里們,就一并走出了家門,打算將寨門口的大門幫忙打開來。
到了門口,幾個村民們就看到了如此恐怖的景象。
知道顧崢是去弄鹽了,依照著村里人的想法,那種野兔野雞的,沒有二兩肉,能換上幾斤的鹽巴就夠可以了。
可是誰成想,這滿滿的一大車,看當頭上快要把顧崢埋起來的貨物,好像這一批顧崢尋摸回來的東西里還不僅僅是只有鹽巴了?
“砰!”
抵達到了寨們的顧崢,總算是能松了一口氣,他在幾個村里人的幫助之下,將整個大車一并的卸了下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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