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顧崢卻是鎮定自若,在身后的顧一到五都自動的結陣的同時,大吼了一句:“將馬槊拋與我!”
在程咬金的內心中第三十遍的陳述著這是他的武器的時候,顧崢一把接過那桿足有幾十多斤重的馬槊,將它揮舞的宛若驚龍游鳳一般的,虎虎生風。
所到之處,竟是無人是其一合之敵。
這些步兵們,拿著刀劍的要么是武器紛紛被磕飛,要么被馬槊的槊頭直接就給抽擊在了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來。
而那些手拿步槊之人,其手中的武器,宛若不堪一擊的麻桿兒,在顧崢的左右橫掃之中,左右搖晃,互相的糾葛在一起,東倒西歪的宛若喝多了酒一般的不堪。
只不過兩個進出,就把百多人的方陣給沖擊成了七零八落,從他身后觀望戰局的程咬金,也不由的覺得幾分的牙疼……
他都為與顧崢對敵的這群士兵們感到了可憐了。
因為對面的百余名士兵,仿佛是被漁民們給趕放的鴨子,指東不敢打西,好是悲慘。
見到于此,對方那原本好不容易鼓起來的三分的勇氣,瞬間又被打落了回去。
在后排的士兵們,竟是有那膽小之人,紛紛的將手中的刀一拋,抱頭鼠竄了起來。
這一個外派的小分隊,瞬間就散了個一干二凈,只有那幾個極其敬佩秦瓊的士兵,卻是如同耍無賴一般的,朝著地上一蹲,竟是仰著脖子,弄出了一副直接受死的模樣。
見到于此,在混戰之中轉醒過來的秦瓊心生不忍,終于開口規勸到:“這位顧家的壯士,莫要動手,饒他們一條性命吧。本將軍愿意跟隨你走!”
聽到這里的顧崢,扭頭瞄了秦瓊一眼,收起了馬槊前突的勢頭,將這長柄的馬槊往小紅馬的身側一放,轉頭就走到了跑得一干二凈卻獨獨留下來陪著主人的秦瓊的坐騎的身旁。
這是一匹白馬,同樣的神駿,對此顧崢是十分的滿意的,順手就牽了回來。
可是誰成想,他身后還有十余人的隊伍,竟是鼻青臉腫沖在最前方打算營救秦將軍的幾人,也同樣的留了下來。
一個個的像是一個受氣的小媳婦一般的,低著頭跟在顧崢的身后,喪眉搭眼的欲言又止。
被這種氛圍給弄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顧崢,轉頭就吼道:“有屁快放!都給老子正常點!”
而那為首的最細聲細氣的士兵則是奮力的吼出了他們的要求:“秦將軍去哪里我們就跟去哪里!”
“滾,老子沒糧食養你們!”
“我們自己能夠養活自己!”
“滾!我還怕天天晚上睡不踏實,怕你們偷襲呢!”
“怎么可能!俺們秦將軍說了跟你走,那就是你的人了,而剛才也多謝顧壯士的不殺之恩,才留得咱們兄弟幾個人的小命。”
“俺們原本就是秦將軍的侍從,自然是將軍去哪里,俺們就跟到哪里。”
“若是不讓,俺們立刻就血濺三尺,讓壯士看看俺們的誠意!”
說完竟是打算當場就來個抹脖子。
這讓顧崢很是詫異,而一旁的秦瓊則是驚慌的勸阻到:“萬萬不可,顧崢兄弟乃是至誠至信之人,他剛才說了不殺爾等,也不會害我的小命,就定然不會失信。”
“你們莫要糾纏與此,還不多多謝過顧壯士的不殺之恩?”
這就被代表了?
但是看到了那些最忠心的漢子們,為了秦瓊竟是小心翼翼的去幫顧崢推著大板車去了。
雖然說有騾馬拉車,但是這種態度著實是讓人欣慰的。
算了,看在都是義士的份上,大家且行且看吧。
于是,這一個奇怪的車隊,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多了十多人的扈從。
他們唯恐引起顧崢的懷疑,吃飯睡覺的只是遠遠的墜在他們的身后,并不敢靠著太近。
而這一行人,待到走到河南的地界的時候則是稍微的饒了一個小圈,避開了火藥味越來越重,一場即將席卷瓦崗的戰爭匯集地。
朝著還在醉生夢死的長安城內而去。
此時的長安,早已經不是以往的長安。
這里竟是被楊廣有意無意的拋下,仿佛是在逃避責任一般的,開啟了他準備四處出游的旅程。
之所以從這邊順道繞上一圈。
蓋是因為顧崢想要看看,也是讓身后的人看一看,他們所為之效力的朝廷,到底是成為了什么樣子。
哦,順便來抓一個人。
現在他應該還在都城內,守孝。
此人家中長輩辭世,更是他不想在這混亂的當口中,輕易的投效,打算避世一陣的借口。這是一個仔細觀察之后,再予以歸附的聰明人。
哦,這個聰明的人,名叫虞世南。
與他的兄弟喜好奢華的虞世基不同,自從母親喪后,就一直鮮少出門。
三年過后,也未曾再回朝外要求起復。
在哥哥家錦衣玉食的生活著的同時,虞世南卻是規勸自家的子弟,遵守君子的禮法,吃的是粗茶淡飯,穿的是簡樸的麻衣。
安安靜靜的隱居了起來。
大隱隱于世的虞世南,就算是退出了隋朝的權利中心,但是他清廉孝順的名聲,卻是美名遠播。
而作為虞世南的鄰居,居于城西的人們,都在傳頌他的事跡。
這讓獨自裝扮了一番,一人孤身進城的顧崢,很容易的就找到了虞世南所在的居所。
的確是十分的簡樸。
對于一個南陳庶孫來說,簡直是簡陋到了一定的程度。
而悄悄的潛入的顧崢,竟是看不到一處仆人守夜的痕跡。
對于這種種的跡象都表明了,虞世南此人與外人口中所述的傳言,是十分的吻合的。
竟然是一個難得一見的,真君子。
所以,帶著對于君子的敬重,顧崢的下手也是十分的穩健的。
他用細柄的長刀,將門插銷,悄悄的挑開之后,就在已經年近六十的虞世南的后頸處,用了點點的力這么迅速的一砍。
這床榻上的人的肌肉就緩緩的松懈了下來。
呼吸更加的綿長緩慢,想必是暫時的昏厥了下來,短時間的是不會再醒過來了。
而趁著四下無人,顧崢扛著輕飄飄的瘦若麻桿一般的虞世南,從正門大搖大擺而出,將他放置在自己早就準備好的大車茅草之下,經過一番簡單的掩飾,就趁著天黑,朝著城門外的方向而去。
此時,距離城門大開還有一段的時間,但是那提前上工的士兵們則是早早的做好了巡邏的準備。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就聚集了一批,不同于旁人的出城的隊伍。
這是亂世之中的長安城內心照不宣的規矩。
不管你運的什么貨物,也不管你帶的是何等的人口。
只要是想要提前的出城,那只要按照一人五十個錢的價格,送出買路錢,那城門口的士兵,就成為了真正的擺設。
而顧崢就是在找到了這般的門路之后,才敢在這個時候里,大搖大擺的跟在這一隊都是鬼鬼祟祟的出城的人馬身后,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帶著一個大活人,混出城去。
所以,當顧崢安靜的在人群中遞出來了百十個錢的時候,那個負責收錢檢驗的頭領,竟是只是拿眼睛瞄了一眼顧崢推著的鋪著淺淺的一層稻草的大板車,沉默的一揮手,就予以放行了。
見到對方竟是如此的拿錢辦事,那顧崢的臉上笑的更是憨厚了幾分。
他點頭哈腰的推著板車而去,連腳下的步伐也松快了三分。
不過一陣的功夫,這人就不見了蹤影。
待到出到城門不遠的地方,顧崢手下的車子就是一拐,一個轉向,一頭就扎進了小樹林之中。
這期間,顧家的兄弟,那神經都是崩的緊緊的,唯恐失了大板車上的另外兩個人質,竟是全副武裝的,圍成一個刀陣,守候在大板車的周圍。
可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車上的人質竟是安安靜靜的真守著承諾,沒有煽動蠱惑他的士兵,解救他與水火。
而那些多日來,一同前行的士兵們,反倒是十分信服的,跟隨在左右,并沒有任何的私心雜念。
對于此,顧一到五的腦袋瓜子是想不出個所以然的。
但是當他們見到大半日未曾見到的顧崢,終于返回到了他們一開始商量好的集合地的時候,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一個個的放下了腰刀,湊上前來,好奇不已的看著顧崢新推回來的一個板車。
在發現了這稻草車上,竟是裝了一個瘦干干的老頭之后,具都是失去了興趣。
還以為這一次的顧大哥,又能抓回來一個什么相當當的漢子的。
沒想到只是一個書生氣頗為重的酸儒罷了。
但是,雖然他們幾個人是失去了興趣,但是當車上的秦瓊看到了顧崢特意從行李中抽出來一件動物的皮毛做出的軟墊,放在了拉人的大板車上,并把那稻草下的人給扛出來,仔細的在車中安置好的時候,他通過仔細的端量,就認出了此人的面貌。
“這,竟然是虞世南,虞大家!”
“顧崢,你怎么將虞大家也給一并裹挾過來了?”
而且待遇還這般的不同,俺們兩個就是給捆在一起,只有休息的時候,才能在顧崢的監視下,下車活動一下手腳。
而到了虞世南這里的時候,就變成了又是軟墊,又是稻草的,舒舒服服的趕路了?
俺們不服?
抗議無效,趕緊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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