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這種開放的花江盛會之中,烏龍太多,冤家不少。
陰差陽錯成其姻緣者更是數不勝數。
而這其中怕是不會包括武林第一美人顧飛飛的花船了。
因為,這第一美人的人,美則美矣,但是她的花船未免太過于個性。
旁的姑娘都是將各家的花船裝飾的如同花一般的美麗,只有這位美人的船舫卻被她給布置成為了一個演武場。
旁邊的花船繁花似錦,笛聲悠揚,顧飛飛的花船,刀槍劍戟,火花碰撞。
每每經過某一姑娘的船身之時,就會驚的那船上的女子驚呼連連,花枝亂顫。
而見到于此的顧飛飛,卻是雙手叉腰,一雙桃兒一樣的眼睛,不屑的翻上一個白眼,以表對于這種矯揉造作的女子不喜。
而一旁的那些干巴巴的書生們,在見到了顧飛飛船上的那明晃晃的刀槍以及光著半個膀子的幫派人士了之后,自然是將腳底下的小船劃的飛起,頭也不回的將這一片水域給顧飛飛讓開了出來啊。
他們這些普通人,小胳膊小腿的,還是不要上去找不痛快了。
就算是那個船上的姑娘要比其他花船上的娘子們都要美上幾分,他們也是無福消受的啊。
畢竟,這霸王花,也得有命去摘得啊。
誰成想,這些不頂事兒的書生們,將這一片水域完全的讓開了之后,一艘黑漆漆霸道無比的虎頭梭就從岸邊如同一根箭一般的朝著顧飛飛的所在沖了過來。
這艘船上,只有一人,白衣似雪,頭戴綸巾,本是同樣的書生打扮,卻偏偏在腰間掛了一把明晃晃的寒霜劍,身姿挺拔,氣宇軒昂,一下子就將旁邊的書生群體們給比成了渣渣。
至于站在船上的顧飛飛,卻是內行人看門道的……看出了這個男子的不凡,她那雙又大又水靈的眼睛,就像是小狐貍一般的瞇了起來。
這年輕人是一個少見的高手。
他足下的梭船只憑借著寸勁就能快速的前進,怕是單論內功的造詣,此子就在他顧飛飛之上。
想到這里的顧飛飛好勝心大起,雙手不自覺的就朝著自己的腰間摸了過去。
那里有一把鳳蝶扇,乃是顧飛飛最趁手的兵器。
現在的武林第一美人,早已經躍躍欲試,就等著這名男子選定了哪家小娘子的花船之后,她先來一個橫刀奪愛,與這個羞惱成怒的男子,來一場酣暢淋漓的對決才是。
誰成想,站在那梭小舟之上的男子,竟像是知曉了顧飛飛的想法一般,用最為冷酷的眼神朝著擂臺賽舟之上的她回望了過去,滿眼都包含了警告之意。
要說這一般人見到男子這番的表現,都會心生退意,自覺的退下。
誰成想就是這種冷冷酷酷不屑一顧的勁頭兒,卻直接就戳進了顧飛飛的心房。
從小到大已經習慣了江湖中人追捧的顧飛飛,還是第一次見到對她不假辭色的年輕男人,而就是這男子的表現,讓顧飛飛更加確認了,此子非池中俗物。
她雖心底春心萌動,手下的扇子卻沒有半分的放水,因為她需要確認最后一點,這名男子的武功到底是否與她所想象的那般強悍。
因為在這個江湖之上,光是只有一副皮囊的二世祖實在是太多太多,不少原本瞧著著實不錯的少俠們,竟然在她顧飛飛的手下走不出十招。
對于比自己弱的男人,顧飛飛那剛剛產生的微弱的心動,則會立馬就會收回。
因為自年幼起,顧飛飛就有一個夢想,找一個如同自己父親那般偉岸強大的男子,做一對江湖之中人人稱頌的神仙眷侶,執劍天涯,行俠仗義。
想到這里的顧飛飛,嘴角微微挑起,臉上的笑如同芙蓉花開一般璀璨奪目。
“看招!”
鳳蝶花扇紛飛,寒霜寶劍齊鳴。
這一白一青,一男一女,就這樣飛躍在了半空之上,四目相接,遙遙相望。
忽的一陣,花江上微風皺起,吹落了迎春,飄散了桃花,驚著了無處可以下腳的半空之中的美人,愁著了站在梭上不得不救的男子。
“啊!”
寒霜寶劍的劍尖兒輕輕的一勾一挑,就化解了飛扇的危機,那名男子不但沒有因為顧飛飛的突然襲擊而搞得手忙腳亂,反倒是在電光火石之間……就將所有的攻勢都化解在了方寸之間。
不過一個招式,船上的男子就將顧飛飛的扇子給挑飛了出去,無驚無險的與這個渾身是刺兒的美人擦身而過。
只可惜,顧飛飛并不想就這么放過這名男子,在見到了他的真正實力了之后,又怎么能夠讓她就這么遺憾的錯過呢。
于是,心急的顧飛飛,毫不猶豫的朝著那名已經背對著她的男子的身后抓了過去,以防止在彼此的錯身之后,就再也沒有交集。
只可惜,顧飛飛實在是高估了自己的武功,她忘記了自家的船舫因為個頭頗大,船身笨重,是無法跟上她忽而東忽而西的飛躍的。
當顧飛飛想要找到一個落腳的地點再借一個力的時候,卻發現她前面卻是洶涌波濤,滾滾江面,而她身后的那名男子卻穩穩的站在船頭即將越行越遠了。
“啊!”
這是顧飛飛閉上眼睛時沮喪的尖叫,也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如此的狼狽。
她就要直挺挺的落入水面,沖散了胭脂,沖花了衣衫,變成一個真正的落湯雞了
還是在心儀的人的面前。
生無可戀的顧飛飛索性也顧得不形象了,她王八蹬腿的做著最后的掙扎,嗷嗷叫喚著就等著自身的落水了。
可是誰成想,她這吆喝的嗓子都快啞了,也還沒感受到半分的冰涼濕滑,她反倒是落在了一個寬闊的溫暖的懷抱之中,讓還胡亂著揮舞著手腳的顧飛飛就停止了掙扎。
一睜眼,就是一個世界。
她一輩子的良人,第一次完全的映入到了眼中。
自此之后,我心有你烙下的痕跡,就算是歲月,也無法將其抹除……
回放到了第一個階段,就定格在了一梭小船之上,一高大清雋的男子懷抱一朵嬌花,四目凝視不分彼此的場景之上,久久都不曾變換。
就在顧崢感到奇怪的時候,突然就從這幅場景上飄出來了幾個小字,作為了這個短片的標題。
顧飛飛,花江偶遇定終身。
哦,這就是逍遙山莊莊主的娘親的由來了。
顧崢點了點頭,又接著看了下去。
此時的屏幕上再一次的轉換了場景,出現在顧崢眼前的再也不是碧波蕩漾的花江之間,而是人頭攢動的邊梁之夜。
顧崢只是一眼就認出場景之中的那座最高之處,正是現在的憑君笑的原身,如意樓。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賽的評選之日,這條街也因為這一盛況而變的更加熱鬧了幾分。
這些來往的行人們,手中皆是握著象征著彩頭一般的花枝,翹首之間,就等著自己中意的姑娘出現。
要說這些看盡人間百態的女子說是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
這可是關乎著她們今后命運的大事兒,更是自己在樓子之中的地位的確立。
有些人一鳴驚人,千金買笑。
而有些人自此沉寂,黯然離場。
這是青樓中人的無奈,也是她們這一輩子中唯一的精彩。
所以,就算是邊梁城中最大的如意樓中最為力捧的姑娘。
莫碧君,對于此次的花魁大賽也是珍之又重的。
此時的她對鏡貼花,側身理鬢,將手邊那一朵她最喜歡的白玉蘭小心翼翼的斜插進她的飛云髻之后,才十分滿意的將巴掌大的小臉左右側了一側,讓自己整理完的全貌映襯在了梳妝臺上的昏黃銅鏡之中。
“姑娘,好美……”
身后的黃杏兒見到此時的莫碧君都不由的輕輕贊嘆出聲,她是打小就跟在姑娘身旁的丫頭,卻也不得不被此時的莫碧君給晃的失了神。
今天晚上,只能是她們家姑娘一人的舞臺了。
這邊梁城,不,是整個大乾朝,就沒有比自家姑娘更漂亮精致的人物了。
“我的好女兒,你可是備好了?”
“咱們如意樓所有的人,可都等著你的出場了啊。”
坐在妝臺前的莫碧君輕輕一笑,將她白皙的如同絲綢一般的纖細手指一抬,就放在了黃杏丫頭的手中,就著對方的勁兒,就緩緩的站了起來。
“好了的,媽媽,莫要催促女兒,今晚上是我的首秀,容我慢慢來吧。”
待到門口的老鴇媽媽有些焦急的想要接下話來之時,‘吱呀呀’一聲,莫碧君的閨房就由里到外的大打了開來。
就這一道身影,讓整個如意樓都安靜了下來。
一身銀裝素裹的莫碧君,薄透的輕紗跗面,卻將她最精致的五官勾勒出來。
一襲拖地長裙不見半分的累贅,卻盡顯少女妙曼的曲線。
身后白紗,隨著一陣輕風微吹,迎風起舞,此時的莫碧君,就像是從九天之上誤入凡塵的仙子,滿身靈氣,無法描述。
她就是這一身霜雪銀花的舞服,卻是讓門口的媽媽笑沒了眼睛。
因為最了解莫碧君的王媽媽知道,今日間的莫姑娘,必然會在大賽上跳上一曲旁人相見也見不到的云落霓裳之舞。
此舞一處,眾美臣服,今日的魁首,必為莫碧君的囊中之物。
想到這里的王媽媽,就像是斗雞一般的揚起了頭顱,帶著無上的霸氣,推開了因為見到了莫姑娘的真容之后就自動的石化掉的這群癡呆男人,為她如意樓最紅的姑娘,讓出了出場的道路。
一曲霓裳曲,不見美人愁。
當那一抹靈動的,輕盈的,柔軟的身姿出現在諸多看客的眼前的時候,臺下之人,竟是連呼吸都放緩了幾分。
就怕他們的氣兒吹得過大,讓臺上的那位仙子受不得力,乘風而去。
一根銀白色的絲帶,圍繞著臺上的莫碧君輕輕飄舞,就像是撓在了這些男人心中的,那一根最癢癢的羽毛一般,抓不住,摸不著,讓人好是心急。
這些越看越是迷醉的男子們,迫不及待的就將手中的花枝奮力的朝著臺上扔去,卻正是為此……一種令人意想不到的意外發生了。
不知道是誰忘記了花枝另外一端的銳利,這一束大力拋射進場內的花枝,竟然不偏不倚的朝著莫碧君翩翩起舞的方向直射而去。
待到鼓樂之音一個婉轉頓挫,在此時正要回眸頓首的莫碧君那雙如同仙子一般靈秀的雙眼,正對上了花枝一段的尖銳。
“啊!!”
臺下的王媽媽驚聲尖叫了起來。
他們如意樓即將誕生的花魁,就要毀在這一場人為的意外之中了,一個年華大好,風姿卓絕的娘子,若是變成了一個盲娘,怕是一輩子就要就此毀掉了啊。
臺下的人也都因為這一聲驚叫回過了神,只可惜,那花枝距離那個娘子是那般的近,近到他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根本就救不下這個可憐的姑娘啊。
不知道是誰,想起這個卓絕的女子若是盲了雙眼之后的下場,竟感嘆于美人薄命一般,就發出了無能為力的嘆息。
然而就在這一聲嘆息之中,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從表演場地對面的閣樓之中飛飄了下來,帶著無可匹及的凌厲之勢,直奔著莫碧君的所在沖了過去。
“啊!”
又是一陣驚呼,就算是這道身影再快,大家也看出了此時飛身而來的是一個年輕的身姿。
他的眼神堅定果敢,他身手矯捷快速,他的嘴角微微挑起,滿身心的都是自信飛揚。
他就在那棵花枝馬上就要觸及莫碧君那一雙漂亮剔透的眼睛的那一瞬間,用一只一看就是慣用劍的手,‘啪’的一把就抓住了這個危險的罪魁禍首。
“姑娘,你沒事兒吧。”
清清冷冷之音在莫碧君與顧驚天之間響了起來,打斷了莫姑娘因為又驚又嚇而呆愣著一動不動的現場。
“哦,哦,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說這話的時候,莫碧君的聲音之中帶著點顫,就算是嚇得如何的厲害,作為一個訓練有素的花魁預選,對于旁人的援手,也是應對得當的。
只是,莫碧君抬眼顫顫巍巍的瞧向那位恩公所在的時候,對方那只有擔心卻不見半分褻瀆的眼神,卻是讓她如同冰封了的那一顆心,微微的一顫。
這是一位正人君子呢。
就算是為了救她的性命,也不曾做出任何趁機揩油的行為。
此時的他站在她的對面,保持著一步的距離,手中的花枝早已經垂下,滿心滿眼的只有對于她的欣賞與垂憐。
真好。
碧君有幸見君顏,芳心輕付望垂憐。
從此,邊梁城中最美的花魁,她的心中就住進去了一個人兒。
那個她深夜之時,想著,念著,只盼著能遠遠瞧著也好的人。
見到于此的顧崢,輕嘆了一口氣,心說道,傻女人啊,扔樹枝的也是他,救得你的也是他,從物理學角度……如此這般的……分析得出,這是一場用心險惡的自導自演啊。
果不出顧崢所料,就在莫碧君芳心錯付的時候,這個場景又再一次的定格了起來。
一行關于這個女人的解說字眼,就再一次的漂浮了出來。
莫碧君:花魁救美付真情。
就當顧崢翻了一個白眼打算吐槽的時候,突然,場景又是一個轉變。
這一次依然是那個人來人往的邊梁城中,只不過卻是從西側的花魁樓坊轉變到了東側的商事大街。
這里與西側青樓花坊之中是一樣的人來人往,只不過,在這里經過的卻具都是老實本分的良人。
三兩個結伴的小媳婦大姑娘,在一座座琳瑯滿目的店鋪之中穿梭而往,最終所有人的目標都集中在了東街最前端的百貨樓前。
若說這百貨樓,就不得不說說這樓子真正的東家,錢滿滿了。
這位姑娘可是大乾朝諸多富商豪客交口稱贊的商業奇才。
這位八歲持家,十歲就隨父親南北行走的錢姑娘,可是要比他們這些男子們會掙錢也能掙錢的多了。
先不說,這位姑娘自己琢磨出來的胭脂水粉,香皂洗衣液什么的。
就說她親造的這個自主購物的百貨樓吧,就堪稱奇思妙想的一絕。
她就像是一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庫,無數個與生意有關的念頭,一會一個的蹦跶出來。
就像是她那個大乾朝的首富的爹一般的傳奇。
人們都說,誰要是娶了錢家的那個獨女,誰就是娶到了一輩子都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錢財。
可是就算是如此,這位錢姑娘現如今已經年逾十八了,卻是依然沒有將自己順利的嫁出去。
原因無他,錢姑娘眼高,而她的姿容卻并不出眾。
按理來說,像是她這般的姑娘,身靠錢家,手握財富,本就是不愁嫁的才是。
但是這位特立獨行的女郎,卻當著許許多多商家的叔伯的面前,說出了她對于自己夫婿的要求。
疼我,寵我,包含我,讓我,愛我,但待我。
一生一世一雙人,婚后攜手夫妻店。
就這一條,一下子就勸退了一大票的追求者。
這年月,就算是農民家多收了三五斗的麥,也會夢想著納一房小妾,享受一把齊人之福呢。
就別說這些跟錢家爹爹來往的巨商們了,誰的家中不是三五個妻妾,一兩個戲班的養著呢。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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