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眾人敬佩紛紛之時,這顧崢卻是雙拳一攥,那雙因為忍耐而閉起來的眼,嗖的一下就睜了開來。
“看看壓制住了!”
“待到穩定下來,下次突破,就不會是一級那么的簡單了!”
心情大好的顧崢,將能量暴動時候突然涌現出來的饕餮虛影一口吞噬了黑豺王血精所幻化出來的虛影的事情給埋藏在了心中,反倒是對著面前的那一群人,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喂!都沒事兒吧?”
“別在這里愣著了?咱們趕緊跑啊!!!”
“跑?黑豺獸群都沒了往哪里跑啊?”
當大家看著顧崢往馬場的計時器的方向指了指的時候,大家的臉上就露出了悚然的表情。
“我去,忘記了!比賽!”
“快快快!調轉馬頭,快跑啊!!”
‘唏律律……’
一行人那是跑的飛快。
剩下顧崢和葉良辰看著還留在當場沒被黑豺獸群霍霍多少的獵物就嘆了一口氣:“我說,這車不會讓咱們倆人拉回去吧?”
后悔自己怎么沒跟著跑的葉良辰回到:“沒事兒,大不了我浪費一個儲物袋,裝這些貨物了吧。”
“小弟我有錢,血污了如何?咱們扔了買新的!”
省了自己力氣的顧崢,終有有功夫去看看他的龍鱗馬。
這黑豺王那一口黑霧早已經散去,被噴上毒霧的鱗片的模樣,也坦露在了顧崢的眼前。
除了有些熏黑了之外,竟是亮閃閃,堅韌韌,沒有半分的損傷。
那一絲黑麒麟的血脈所激發出來的鱗片,怎么可能被一個地階的魔獸的一口氣,給噴出個好歹的?
對此十分得意的追風,唏律律的用頭蹭了蹭顧崢,將其拱在了背上,朝著地上一刨,如同一陣風一般的就追上了先行的人員。
開玩笑呢,頭馬的威風,誰也奪不走的。
它背上的人物,也是誰也比不上的。
當一眾人策馬奔騰,回歸到了最初的起點時,那負責計時所用的檀香,正好就燃到了最后一節,香灰掉落在爐中,香燭之間的明火明明滅滅的,就等待著一旁侍弄的人熄滅呢。
“時間到!”
尾隨眾人一起回歸的導師,看了一眼爐內的香火,就讓一旁負責稱重的仆役上前計量。
等到葉良辰將那如同小山一般的獵物放在這登記員的面前的時候,這位從來都是一個一個來的人卻是傻了眼了。
“這,怎么登記?”
葉良辰卻說的理所應當:“這是我們所有人合理狩獵而來的,你難道就沒有為那些戰場上團隊作戰的軍士們統計過戰利品嗎?”
“當然是統一計數,然后再按照人頭分配啊。”
“我們這有十二個人,一人兩百斤,那么基數只要達到2400斤,豈不是就等同于完成任務了?”
“這么簡單的事情,還要問,這辦事兒的能力,可真是堪憂啊!”
現在已經坐在一旁的顧崢,也跟著幫上了腔:“這群人能有什么能力,我可真是要為這大乾國的司馬皇族擔憂呢。”
“這好好的五關奪魁大比,在旁的國家舉行的時候,那是順風順水,天下百姓和學子無一不拍手稱贊的盛會。”
“那曾像是現在,漏洞百出,事件不停?”
“如此多的錯漏,還不是因為辦事兒的人差點意思。”
“你說一個比賽場地,那周圍的柵欄都能破損了,還一露就是獸群這么大的動靜。”
“說他們辦事能力差都是在夸獎他們呢!根本就是瀆職!”
“若人人都像是你們這樣的,我大乾國還能有好?”
說完這番話,顧崢理所應該的接過旁邊的一位學子遞過來的茶,輕輕的抿了一口之后,就朝著高臺的方向拱拱手:“只可惜我國如此多的文道領袖,為這個國家兢兢業業,治理民生。”
“本來我大乾國的繁榮能夠更進一步呢,都是因為你們這群廢物,耽擱了諸位先生和老師們辛勤的結果啊。”
“這是,可惡!庸碌要比貪官更該殺!”
說的這位負責記錄稱重的書記官,撲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這大帽子扣得,真是流暢了。
若不是知道眼前的這個小子只不過是一個白身的話,他都以為自己面對的是一國的宰輔,一方的總督了。
這政治斗爭簡直點了一個滿級了。
惹不起,惹不起啊!
可這話,有些人還真是愛聽。
高臺上的諸葛衛鴻笑的那叫一個狂放:“哈哈哈,說的有道理,果然是一個人才。”
“我說司馬故文,你們大乾國的組織能力真是差點意思,沒事兒,下一期呢正好就在我大成國舉行,到時候啊,讓你看看我們諸葛家的風采啊!”
被諷刺的司馬故文,臉皮抽搐的馬上就要崩掉了人設了。
他努力的壓抑住升騰的怒氣,將面前的案幾一拍,就下達了接下來的命令:“去,讓那個蠢貨趕緊稱重,算了,不用看了,光看他們獵物也知道,這十二人全都通過了!”
“去,將他們帶上高臺,通知所有人,青才會的挑戰,正式開始了!!”
“讓我們也瞧瞧,這一屆順利過關的這十二位學子的風采!”
“是!”
仆役們順利的退下,一旁的諸葛衛鴻還在跟其他幾個國家的同齡人串連擠兌呢。
“你說,往常這五關奪魁大比,那剩到最后的頂多一個兩個,到了這大乾國,可算是長了見識了,這一來啊,竟然就來了十多個人。”
“這是組團打我們呢,都是這司馬家的不中用,若是咱們這次被人給挑翻了。”
“哎呦喂,我這諸葛家偌大的名聲,就全被司馬家給敗活沒了啊!”
“可憐我諸葛世代聰慧多算的名聲了,這事兒我算在司馬家的頭上了,你們呢?”
旁邊的三個國家,巴不得諸葛衛鴻這么說呢,這么多人,都是有真才實學的學子,自己若是真被挑翻在地,可不是要找個臺階嗎?
這司馬故文就是現成的臺階。
哼哼,到時候啊,自己的臉面保住了,誰還會在乎司馬家的臉面呢?
于是,大家是紛紛的應和,在司馬皇族的肺快要氣炸了的時候,那十二名過關的學子也被帶了上來。
這群人是由臺下的仆役們先引到了一側的房間內進行簡單的沐浴更衣,整理儀容之后才被帶到這里的。
但是大家都能看出,這一隊人除了顧崢與葉良辰的精神依然亢奮,之外的人多少都帶上了疲憊之感。
這可能就是等級之間的差距所造成的不公平吧。
一邊是安整以待,舒舒服服的坐在高臺上的被挑戰者,另外一邊則是經過了高強度的五關挑戰疲憊不堪的學子。
這當中的差距如此之大!
那到最后一步,若是依然能夠在這群被挑戰者之中嶄露頭角的,必然是風霜雪雨也無法埋沒的英杰了。
往往在這種比賽之中奪得魁首的學子,在今后幾十年甚至百年的時光之中,都會是這一代的文道之路的領軍人物。
這怕是風雨之中綻放的野花與溫室之間的富貴花朵的差距吧。
而那些摸到了文道的精髓,觸到了圣人之路的門檻的前輩們,對這種任務更是傾心三分。
如此循環下來,五關奪魁就成為了最為慘烈的廝殺。
功成名就之人為了文道虛名嚴防死守,報效無門之人抓住了這唯一的機會死死不放。
造就了現如今的激烈碰撞,也讓兩方的人在第一個碰面的時候,那氛圍別提多么的不妙了。
“好!!”
站在文院評判各方大儒之中的李老頭率先開了口。
那些原本還松松散散的坐在各處的老者們在第一時間就坐在了一方平臺之上。
兩側的人自動的找到了自己的序列。
十二張空置出來的案幾,座榻是新來者的位置,而他們的對面則是依照國家分成了區分并不明顯的五塊座次。
“十二人,一國兩人,多出的二人不如就送與我輩的領袖故文兄與衛鴻兄,如何?”
一人開口提議,眾人紛紛應和。
為了和平與友誼,也必須讓這兩個死對頭參與其中。
為了清凈顧,多分倆名額他們不在乎的。
對于己方人員的推崇,司馬故文與諸葛衛鴻相互對視了一眼就默然接受了。
他們的才學配得上這般的自信。
既然雙方比賽之人都已經敲定,待到眾人坐定之后,上首的老者就開了口。
“五官大比,你們對于自己的對手的才華想必已經有了考量。”
“若是還從前面幾關的試題來考校,未免有些勝之不武,對挑戰者未免不公。”
“今天我們幾人就簡單的商議了一下,打算臨時出題,依憑我們幾個老東西的面子,來給諸位做一個公平的決斷。”
“原本訂好的考題,就暫時不用了吧,對于此大乾國的主辦方應該沒有什么異議吧?”
李姓的老者說完這番話就盯著司馬故文看了過去,這位面上不顯心中卻是苦笑連連的大乾國文壇第一人,只能回報以特別坦誠的笑容:“怎么會呢?”
“諸位老師都是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之人,我們更希望由先生們來出題的呢!”
此時的司馬故文笑的越良善,對其十分了解的諸葛衛鴻就知道這小子越是憤怒。
從來沒有一次的比賽有先生們臨時起意修改試題,他們下場親自考校的。
但是這一屆,因為一個人的出現,竟然全都改變了。
這個人不用問大家都知道,顧崢唄。
連那些從來都是旁觀,如同看小輩之人在臺下表演的觀眾們都擼胳膊親自下場了,諸葛衛鴻覺得,除了為了顧崢,他是想不到旁的原因了。
聽到了先生如此的提議,這十二個人則是表現出了與對面人完全不同的興奮之感。
蝎子拉屎獨一份啊!
他們這一屆的五關奪魁無論最終如何,也將會在他們的人生之中畫下濃重的一筆。
別管是不是沾光,走出這扇大門,他們也可以自豪的說一句,自己是改變規則的第一人了。
所以,大家興奮了。
就連一張墨水湖畔巍瀾古鎮出產的上等生宣,都無法引起他們的注意了。
這張如同書卷一般卷起端上的生宣紙,被一旁的仆役輕輕的展開,就將整個案幾給鋪了一個滿懷。
一長條的生宣,足有四開見方,一旁預備的硯臺,墨方,湖筆,也都是世間難見的精品。
如此豪華的陣容,后邊要做的是何,不言而喻。
而當這群老者之中有著書圣入道傳聞的文先生從當中走出的時候,眾學子還是激動的渾身發抖。
能親眼觀摩自小臨摹的字帖的親書者的現場書寫,那是多么讓人振奮的事情。
就好像是自己崇拜了一輩子的女神,為自己紅袖添香,清沽濁酒一般的宛若夢鄉。
大家屏氣凝神,盯著這文老先生的動作,一瞬都不錯過。
只見這位走到了眾人之中的老者,從身側取出一支碩大如同短笛一般的金玉之筆,對著虛空之中一點,竟然形成了一張若有似無的水霧紙張。
隨著他手腕的發力,腳步的游走,一副一氣呵成的詩句,就在半空之中垂懸形成。
每一個字眼都閃現著金光,每一句詩詞自從書寫完畢之后,就不再顫抖。
這長達百字的詩詞,直至這老者踏出最后一步,收回最終一筆的時候,最先書寫出來的第一個字,不但沒有消散,反倒是因為時間的長久更加的凝實了。
“懸空之書,乃是書法大成的表現。”
“請諸位仔細端量此首詩詞,并在半柱香內用自己最拿手的書體進行書寫。”
“第一關,我們比的就是書……非書籍之書,而是書寫之書了。”
好,書生苦練數春秋,等待不就是這一刻嗎?
沒有一個人不對自己的書法有著莫大的自信,這其中當然也包括了顧崢。
書法一道,求的是靈性,要的是天賦。
這一點,顧崢不缺,他當初成為一個窮酸的秀才就能以相當俊雅的書法養活自己并且名揚整個抄書界,更別提他在大唐國度,如此燦爛輝煌的朝代之中,以一己之力考取狀元郎時的風華了。
就是這么的氣人。
所以,當文先生的最后一筆落下,場內的規矩被誦讀而出的時候,這位過目不忘年輕人,就信心十足的提起了手中的湖筆。
書畫一道,可融入情,亦可融入勢。
顧崢裹挾五關繼往開來之勢頭,融入少年銳勢之鋒芒,提筆寫下了這首十分應景的少年行!
顧崢以行書下筆,筆懸紙上,手腕不停,無晦澀之感,只余流暢。
待到他一氣呵成,輕放筆墨的時候,這被原樣書寫下來的詩句,竟然在紙張之中,滕然的發出了灼灼之光。
光芒沖破紙張,停留在寸許高度,柔和婉轉,波光琉璃,竟配合著宣紙,形成了劍芒落花的美妙幻境。
雖然只是完成之后所表現出來的一瞬之景色。
但是對于一直關注著顧崢們的老者來說,這就已經足夠了。
連書寫完自己的作品,原打算只是看看的文先生都忍不住走到顧崢的案前,觀摩這一美景的同時,探頭去看看能產生這種異像的書法到底是何種的驚艷了。
等文先生這么一瞧,他早忘記了先前的養氣功夫,竟是雙手平按在顧崢的書法紙張之上,死命的不撒手了。
待到場內大多數的人結束了自己的書作,抬頭看向這邊的時候,這文先生才毫無顧忌的驚嘆了一句:“此書,寫的是風神灑蕩,長波大撇,提頓起伏,一波三折,如此的意蘊,如此的遒逸,當有這般的異像啊!!”
“你是叫顧崢吧?小友與這群學子同臺競技,那是在欺負他們啊!!”
“不若你我做個忘年交,來我的逐月小寨之中常住,我們可以把酒言歡,對月書畫,做一個逍遙于世間的自由之人,豈不是美哉。”
“若是被這世俗紛擾亂了心境,那可是影響一生的大事兒。”
“你合該是我書道的魁首,舍你其誰啊!!!”
文先生大聲的贊嘆,他身后的老頭子可是全都聽見了。
從未見此厚顏之人!
與文先生交往多年的好友聽完此番話語都覺得難以置信。
這哪里是那個清高桀驁的飄忽與外,眾人皆醉他獨醒的文老啊。
這就是一個扛著鋤頭挖墻腳的怪老頭啊!
不過,被文老如此對待的書法,到底如何啊??
那異像他們都見了,反倒更好奇了啊。
于是,也沒人去查探其他人的書法了,一個兩個推搡過來,全都盯向了文老的手底。
“喝!!!”
“彩啊!!”
“顧崢小友,這幅作品贈與我如何?我用三百年前的孤本《慧文續》與你交換,怎么樣?”
“切!一副不知道從哪里得來的殘卷也好意思換這個成物觸道的書畫。來來來小友,修煉還缺資源嗎?我的學生之中有不少記名的豪商,你若是看上什么,盡管跟我交換啊!”
這還真是區別對待了。
幾個人為了顧崢打破了頭,旁人的書法再怎么出彩,也不會被先生們給放了眼力了。
到底有那看不過去,對于書法一道感官一般的先生,忍不住的咳嗽了兩聲,做出了這比試的最終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