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世歌  第四十五章 萬物萌生,春暖花開

類別: 仙俠 | 修真文明 | 凡世歌 | 小妖方狄   作者:小妖方狄  書名:凡世歌  更新時間:2024-06-07
 
“呼”一道劍氣如虹,風雪盡泯,天地的運轉仿佛在一瞬間停滯了下來,萬物歸于寂靜。

沈飛置身于光芒之中,從外面看,他便是那一片光,是照亮天地的唯一色彩,喃喃自語道:“善,并沒有錯,錯在為善者沒有力量我沈飛便是要打破這一魔咒,獲得讓善念足以開花結果的至尊力量。

我沈飛的道心便是萬物萌生,春暖花開

我要以自己的溫暖,以己身散發出的光芒,去溫暖滋潤腳下的大地,讓黑暗被驅除,讓大地煥發生機。”

萬物萌生,春暖花開。

空前絕后的道心,它的出現也正迎合了引有緣人入仙路的提問今日我開山而去,他日路過此地者將無需再受此山困擾。沈飛便是如此不怕犧牲的一個人,他要用自己的犧牲去喚回更多人的幸福。

這便是萬物萌生,春暖花開。是為了他人而存在的道心。是迥別于云師叔的唯我獨尊,掌門真人的上善若水,邵白羽的君臨天下的不可思議的道心,他的出現來自于天道的安排,來自于沈飛多年來不變的堅持,終將為歷史牢牢銘記。

虛幻的形體在沈飛身后凝聚,這一次它們再也不會崩碎,沈飛的心已然堅定,他要踏上一條前所未有的路,去開創屬于自己的時代。粉身碎骨又能如何,撞上南墻又能如何,他便是要將南墻撞塌。

“呼”這片光,是天上地下唯一的色彩;這一刻,是近乎于停滯的永恒。在這片光華的照耀下,山河世界迎來了長久未見的燦爛黎明,而以此為始,九州大地也終將被影響,被改變。

沈飛終于找到了屬于自己的道心萬物萌生,春暖花開。他要一直堅持下去,努力下去,哪怕遇到再大的挫折也絕不后退,他要用自己的溫度去溫暖大地,用自身的光芒去照耀人間。

沈飛的道心是為他人而存在的,是付出型的道心,前所未有,曠古爍今,很明顯無論最后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他都會為歷史牢牢銘記。

陰陽相生,五行共濟為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

道為天地之始,無涯道祖領悟道的本質創建蜀山派,后經青山道祖改良,蜀山派升華為蜀山劍派,成為蒼天在人間的代言人,為天道所容,不致毀滅。

蜀山道統由此傳承千年,到今天,出現了邵白羽和沈飛這兩個驚才絕艷之人,終將迎來第三次變革。是就此得道升天,還是永遠沉入谷底為歷史所埋沒,未來的路就掌握在他們二人的手中。

說起來,沈飛真的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邵白羽了,兩人因為莫君如相識,那個時候邵白羽是樊村邵氏的獨子,無論哪方面都要凌駕于沈飛。炎天傾的出現讓現實被徹底改寫,應該說,沒有炎天傾的話兩人會是朋友,但絕不會成為現在這樣肝膽相照的莫逆之交,是炎天傾讓邵白羽從天堂走入了地獄,承受背井離鄉的苦楚,與自己聯手在蜀山峰巔打下一片天地。

在這個充滿艱難險阻的過程中,沈飛還是原來的沈飛,但邵白羽可能已經不是當年的邵白羽了,他的心中滋生了仇恨,對于炎天傾的刻骨銘心的仇恨。

邵白羽是個眼高于頂的人,炎天傾的出現打破了他長久以來的自恃,或許這一點比之仇恨更讓邵白羽無法接受,他這輩子從未輸給任何一個同齡人,從未有過,哪怕是沈飛,兩人在深厚的友情之中也是有競爭的。邵白羽因為太聰明,太驕傲了,以至于從出生開始從未試過失敗,炎天傾的到來讓邵白羽感受到深深的挫敗感,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邵白羽只有打敗了炎天傾,一直存在于內心深處的這份不快才能消弭。

而沈飛不一樣,沈飛始終是沈飛,他的身邊從來不缺少良師,但是他始終堅持著本我,堅持著自己認為對的那條路,中間或有彷徨,或有不安,但最終都會安定下來,繼續向前挺進。

沈飛這個人的機緣可以說是讓人羨慕的。五歲遭遇家族巨變,整個皇宮的人都死了,他卻活著,不僅活著還遇到了藥人。藥人是誰,那是曾經的魔教教主,是連掌門真人的師父都需要花費半生時間去鎮壓的強者,沈飛遇到了他可以說是天大的機緣。但是和藥人朝夕相伴了整整八年的時間,沈飛居然一點改變都沒有,居然就一點都沒有被藥人影響,始終我行我素。藥人要他出診的時候別馬上就把病人的病治好了,多討要些診費他偏不聽;藥人讓他心狠一些別給那些沒錢的人看病,他還是不聽。一來二去,和藥人之間的關系變得很微妙,直到那一場意外的到來才接受了王劍九龍的傳承。

應該說,沈飛是一個執拗的人,執著地做著自己認為對的事情,由始至終都不改變。

在山下如此,上山之后還是如此,現在又下山了也還是一樣,沈飛對于本心有著超乎常人的執拗,從這一點來看,他是很適合修道的,因為修道能夠大成的人,先要相信自己做的是對的。

道心的雛形在沈飛的身后幻化,那是不可思議的光景,是從未出現在人世間的畫面,若有朝一日能夠成型,一定能夠與掌門真人的上善若水比肩。

與此同時,在沈飛終于領悟道心之后,也預示著他徹底邁過了煉空期的門檻,跨入化幽境,成為了一個地地道道的化幽境仙人。仙人境界上的每一次躍進,代表著從量變到質變的過程,看起來只是一步之差,卻是千里之遙。沈飛明顯能夠感受到自身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感覺眼前出現了很多曾經看不到的東西,身體能夠感受到曾經感受不到的事物,那是自然的流轉,是某種規則如潺潺小溪般流淌,當他有一天能夠掌握住這些規則的時候,就是功力大成之時。

沈飛進化了,終于向前邁出了一步,在歷經風雨之后,在飽經滄桑磨礪之時,終有有了一次突破,他感到暢快,心得到釋放前路不再迷茫的暢快。

長滿粗繭的右手緩慢舉起,一道劍罡從指間爆出直達十米高空,他會心一笑,“劍道便在我手中”

隨著沈飛雙指并攏向前揮出,劍罡縱斬將面前的山峰削掉一個角,沈飛目露精光欣喜萬分地道:“終于終于到了這一步”走到今天困難重重,但沈飛終于做到了,下山兩年有余,沈飛終于在境界上再進一步,成功邁入化幽境,成為化幽初期仙人,算得上是半個高手了。

這以后將近三周的時間,沈飛持續于九州和山河世界奔波,為了穩固自身的境界,為了讓道心不至于二度崩毀。

在這段時間里,針對皇子真的攻擊始終未停,很多無關痛癢的人也加入進來落井下石,但咱們的陛下就是不肯下達斬首的指令,貴妃娘娘玲如意也終日賴在寢宮中不走,沒有踏入那代表著廢黜的冷宮一步,她便那樣如常地作息,整個后宮,即便是后宮的掌權者皇后和皇太后也不敢說一個不字。

相傳,玲如意是一個邪門的人,年輕的時候曾讓陛下為之神魂顛倒,陛下在與她誕下兩位皇子之后將近二十年再沒和其他妃子誕下過任何一個皇子,直到二十年后皇九子拓跋華的誕生才打破這一魔咒,又過了幾年,順利誕下皇十子拓跋瑞。

有人說,隨著貴妃娘娘年老色衰,皇帝不常去她的寢宮了才和其他女人生出來男孩;有人說是貴妃娘娘背地里做手腳,將其他娘娘肚子里的男孩全部變成了女孩。凡此種種,真相不得而知,但有一點至今為止貴妃娘娘如何與陛下認識成謎,貴妃娘娘如何入宮成謎,為何在宮中在皇后娘娘如日中天的時候能夠越做越大也是成謎,她的身上籠罩著重重謎團,往事被視作禁忌,從來不被提起更是讓人疑惑。

越是神秘,人們越是畏懼,后宮盛傳貴妃娘娘是一個不得了的女人,她的背后沒有靠山,她自己就是靠山,能夠走到今天全憑著自身的努力和經營。

貴妃娘娘絕不是一個好欺負的主,她也絕不會坐視自己的兒子被人活活逼死,長久的歲月或可磨去她的精神氣,但磨不滅她的底蘊。不要忘了,這可是一個需要皇后和皇太后聯手才能壓制住的女人

果然,就在這一天,貴妃娘娘的反擊到了,她只做了一件事,就令滿朝文武瞠目結舌。

幾乎毫無征兆,貴妃娘娘玲如意主動離開了自己的寢宮,離開了生活多少的后宮此為死罪,后宮娘娘禁止出宮走進了天牢,走進了自己兒子拓跋真對面的牢房,讓牢頭將牢房門從外面鎖好,她對眾人說:“子不教,母之過,本宮與他一并受罰”

消息很快傳到了陛下耳中,那個執著地把控著權力的男人聽了侍衛的稟報,哈哈大笑起來:“子不教,母之過哈哈哈,你這是在打朕的臉啊。”

三字經里有著這樣的記載,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茍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昔孟母,擇鄰處。子不學,斷機杼。竇燕山,有義方。教五子,名俱揚。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子不學,非所宜。幼不學,老何為。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義。

其中有一句是養不教,父之過。說的是小孩的教育沒有做好是父親的責任怪不得別人。貴妃娘娘帶人傳話來,明言“子不教,母之過”其實隱含的意思是,你的兒子出現了問題,做父母的你我都難辭其咎。暗諷陛下如果真的要賜死真兒,就是在打自己的臉,讓皇家威儀蕩然無存。

儒之一道被打壓多年,但天下間的儒生不在少數,帝國的統治始終是遵循著儒教那一套禮法制度往下走的,滿朝文武也都是熟讀儒家經典的士紳大夫,貴妃娘娘這句話可謂一劑猛藥,將自己置入險境的同時,也給老皇帝提了個醒,告訴他繼續下去的后果。

“如意啊如意,這么多年過去了,你的脾氣還是一點都沒變。”老皇帝揮手,命前來稟報之人退下,自己則離開被褥從床榻上坐起。

“萬歲,貴妃娘娘親自出馬,您看這事可該如何是好。”大太監劉易隨侍榻邊,替陛下感到著急。

老皇帝卻一翻身坐了起來,像是一只打過了瞌睡精神煥發的猛虎,“為朕更衣,起駕。”

“陛下,您是要去牢里接娘娘出來嗎。”大太監劉易小心翼翼地問。

老皇帝諱莫如深地笑道:“不,朕是要去見一個人。”

“陛下您要去見皇太后”在劉易想來,除了現年八十三歲的皇太后之外,再沒有一個人值得陛下親自去見了。

卻見老皇帝好像忽然之間來了精神,容光煥發,狀態抖擻,完全沒有了之前的頹廢和憂愁,居然耐心地向自己道出了那個人的名字“太后已經老了,這等煩心事朕不會去打擾她。朕要去見的是滿朝文武中間唯一一個能夠為朕分憂的人。”

“唯一一個能為萬歲您分憂的人”劉易一邊呢喃,一邊腦海中快速過濾形形色色的人物,最后想到了一個人,“萬歲,您是要去見左丞相”

“對,朕要去親自見一見子初,是該他出山的時候了。”

帝國上下,有一個人仿佛異類般存在,此人名叫拓跋子初,是擁立老皇帝稱帝的大功之臣,為帝國左宰相二十年。

拓跋子初為人極度自律,仿佛苦行僧一般的存在,他不擅權,不結黨,不貪財,不好色,家宅是陛下賜予的,空間很大但只住了他和老伴兩個人,日常由不多的幾個下人伺候,父母被送去了兄弟那邊養老。

(梨樹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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