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豐田巡洋艦不遠不近的跟在一人兩馬后面。
本來馬場有車可以送達,趙澤君有時候會莫名其妙的開些腦洞,臨時決定,自己騎著馬去尚菏。
上輩子他看見過幾次有人在街上騎馬,覺得對方傻逼之余,說實話,心底里多多少少有那么點羨慕。
以前就算買得起馬,老趙也不敢明目張膽的當街騎馬,這輩子有機會,不試試總是不甘心。
的確很拉風,土豪暴發戶氣質顯露無遺,尤其是路上眾人那種看起來很鄙視,卻無法掩飾的深深嫉妒的眼神,讓老趙這個一兩年內發起來的暴發戶尤其享受。
運氣不錯,一路上隨時準備被罰款,哪知道一個警察都沒遇到。
市里不敢加速,深怕驚了馬傷到人,離開市區二環,進入省道,在道邊的野地里終于可以撒開歡跑。
雙腿輕輕一夾,大黑馬稀熘熘一聲叫喚,像是知道了主人的心意,撒開蹄子狂奔,后面的小紅馬邁開四條小短腿努力的追趕著,總算沒被拉下。
從省道去尚菏一道水泥路,路上偶爾路過幾輛豪車,都紛紛放慢速度,搖下車窗。
一輛紅色寶馬跑車從身邊路過,吱呀一聲剎住了,一個漫頭紅發的年輕女人從駕駛座探出腦袋,摘下墨鏡,露出一雙丹鳳眼,用一口流利的京片子,大咧咧的問:“嗨,哥們,后面那小馬賣不賣?”
趙澤君笑著搖搖頭,“對不住,送人的。”
紅發女子聳了聳肩,示意明白,看了眼后面跟著的巡洋艦,沖趙澤君比了個大拇指,說:“牛逼!”然后搖上車窗,揚長而去。
到了尚菏大門口,值班的保安正好是前段時間去星星廠的隊長,看見趙澤君來了,笑呵呵的跑上來,很熟練的牽著馬韁繩,開玩笑說:“趙總,人家都是開鐵寶馬,您這是騎真寶馬啊。”
“窮啊,買不起鐵馬,就只能騎肉馬了。”趙澤君騎在馬上,問:“你也會騎馬?”
“前幾年部隊里還有騎兵編制,會點。”保安咧嘴一笑。
“那正好,以后我這馬說不定就寄養在你們這里,你可幫我看著點。牛總他們到了沒?”
“已經在了,在萬壽無疆樓,您自己去還是我領路?”
“我自己去吧。”
尚菏里一片連綿的草坪坡地,一大一小兩匹馬噔噔噔一陣小跑,來到了最北邊以‘萬壽無疆’命名的一棟獨立接待樓。
德子和幾個看起來也是保鏢的人,在門口的高爾夫球車上抽煙吹牛逼,聽到身后的蹄聲,轉頭一看,都愣住了。
“德子,石頭來了沒?”趙澤君反身下馬問。
“來了,和牛總在里面呢……趙總,你這是……”德子沖兩匹馬努努嘴,笑道:“要打仗去啊?”
“送石頭的生日禮物,你進去看看,能不能抽出時間,把石頭抱出來。”趙澤君說。
“好咧。”
德子轉身跑進小樓,沒一會,小樓里走出來幾個人,牛勝利、丁嵐,還有牛勝利家小五抱著一起出來了。
一看到趙澤君,牛石頭就張開兩只手臂,‘干大干大’的叫喚開了。
“過來,干大抱抱。”趙澤君從小五手里把牛石頭接過來,沖那匹小點的小紅馬努了努嘴,問:“認識這是什么嗎?”
幾個大人都笑吟吟的看著牛石頭,不吱聲。
牛石頭眼珠子滴熘熘一轉,大聲說:“馬!”
“敢不敢騎?”趙澤君問。
牛石頭毫不猶豫的點點頭:“敢!騎大馬!”
牛勝利哈哈大笑說:“好,有膽量,像我的種。”丁嵐也抿著嘴說:“那是,也不看看這孩子的親爹和干爹都是誰,長大了肯定有出息。”
唯獨把小五給嚇得不輕,拽了拽牛勝利的袖子,擔心說:“別摔了……”
“放心吧,嫂子。”
趙澤君抱著牛石頭上了大黑馬,給他摟在懷里,牽著韁繩在小樓大門口的空地上不急不慢的轉了兩圈,樂得牛石頭直拍巴掌,然后又下馬,指著小紅馬說:“石頭,這匹小的,以后就歸你了!”
牛石頭撅著嘴看著明顯更加高大威風的大黑馬,似乎不太滿意,嘟囔著說:“紅馬,好小。”
趙澤君領著他到紅馬身邊,抱起來和紅馬馬頭一邊高,說:“等你上小學的時候,小紅馬黑馬一樣大了。”
牛石頭好奇的盯著小紅馬,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摸紅馬腦袋,小紅馬微微歪頭,顯得很舒服的樣子。
“你快點長大!”牛石頭認真的對小紅馬說。
“以后小紅馬就給你來養,你把它養大,不許養死了,行不行?”
“行,我肯定好好養,讓它長得比黑馬還大!”牛石頭用力的點頭說。
牛勝利老懷欣慰,哈哈狂笑起來,就跟連九陽神功走火入魔的老怪似的,笑聲震天,驚起一片飛鳥。
趙澤君摸了摸牛石頭的腦袋,說:“好,有志氣,等你把紅馬養大了,干爸陪你一起騎馬。”
“好了,咱們進去吃飯吧,里面客人還等著呢,馬先放我這,跑不了。”丁嵐笑吟吟的說。
“丁姐,我這匹馬就先寄養在你這了,沒問題吧?”
“成啊,牛總你家紅馬一起放在我這都沒問題,我還正想著開發騎馬項目呢。”丁嵐說。
進了宴會廳,迎面就是一塊碩大的壽山石屏風,繞過屏風,偌大的一個宴會廳里人卻不多,除掉剛才在門口的,只有五個人。
老規矩,沒請官員,全是做生意的,趙澤君估計,今天能在場的,大概都是牛勝利在省里商圈比較親密的朋友。
做進出口貿易的孫老板,礦主沈總在上次都見過,還有三個人是第一次見面,相互介紹了一番,一位食品加工,一位油田設備制造服務。
還有一位比較搞笑:蘇南省和附近幾個城市,最大的成人用品供應商。
這位趙澤君印象最深,姓花,在家里排行第二,老牛叫他花老二,趙澤君叫他花二爺。
趙澤君估計自己兩輩子用過的套,全是這位花二爺的產品。
在中國的傳統文化中,公開場合諱于談論性,成人用品看似不上臺面,但要說利潤,恐怕是在座眾人的產業中,當之無愧的第一,連煤礦這種黑色黃金和互聯網都只能望其項背。那種情趣內衣,幾根布條子,成本大概只要一兩塊錢,零售價能買到十幾塊,絕對的暴利,一盒幾十塊錢的套套,要是仿品,成本價也不會超過三塊錢。
花總長得他媽的一臉正氣凌然,要不是介紹,趙澤君還以為是哪里的老干部出席。不過人倒是挺和氣,一開口臉上就帶著笑,主動敬了趙澤君一杯酒。
“花總,您不會有個結拜兄弟,姓西門吧?”趙澤君笑呵呵的回敬了一杯。
“西門慶?那不算啥,在座的,誰的女人都比西門慶多!”花總一臉正氣凌然的說,“趙總,你可得加油啊,年輕輕輕,不能輸給我們這幫老家伙!”
做進出口的孫老板說:“你這話就不對了,小趙年輕,潛力比我們都大!我看他這面向,桃花庵里桃花開,一片紅杏出墻來,典型的深藏不露,女人緣比你花老二都足!”
“呦,孫總您還會看相呢?”丁嵐還是坐在趙澤君的身邊,眉宇飛揚,“什么時候給我也看看,我一把年紀,再嫁不出去可沒人要了。”
孫總瞇著眼睛,打量了趙澤君幾眼,對眾人說:“看見沒,我就說趙總桃花旺吧,剛說了一句她女人緣足,丁美女就不樂意了。好好,我認罰,自罰一杯!”說完,還就真咕咚干了一杯。
說的趙澤君挺不好意思的,丁嵐卻是渾然不在意,飛過去一個白眼:“您哪是認罰啊,今天牛哥的酒好,鐵蓋茅臺,有錢都買不到,您這是主動要酒喝嘛。”
酒過三巡,牛石頭被小五抱著,和幾個保鏢一起出門騎馬玩去了。
趙澤君敬了丁嵐一杯酒,說:“丁姐,保安的事我就不謝你了,敬你一杯酒。”說完仰頭干了。
丁嵐抿嘴一笑,也干了。
牛勝利說:“謝倒是沒必要,你有好項目,想著點小丁,她一個女人支撐這么大個攤子不容易。”
“對了,丁總不是在歐陽靖的項目里入股了嗎,聽說這個項目進展不錯啊。”做進出口貿易的孫老板問。
說起歐陽靖的項目,桌上稍稍安靜了一下,都看向丁嵐。
歐陽靖玩了一手絕的,一夜之間成為建武市新地王,又靠著那塊地從銀行貸款兩個億,名聲大震,不但在建武市的商圈里傳開了,在場眾人都有耳聞,連很多普通的老百姓都聽說了,建武市出現一個實力雄厚的大房地產企業,更是有多加媒體對此大加報道。
歐陽靖,承業地產,儼然成為了建武市的一個新貴。
“我啊,就那么一小股,房地場我也不懂,都是承業公司在管理。不過進展的確蠻順利,已經完成拆遷了。”丁嵐說。
幾個老板都有些意外,花二爺說:“哦?這個承業還真有點本事嘛。開發地產,最難的兩步,一是銀行貸款,一是居民拆遷,他這兩個月時間,就全部搞定了。難怪都說這位是歐陽家的千里馬。”
“聽說他來建武市的時候,兩手空空,一分錢都沒帶。這才多久,就身價幾個億了,嘿嘿,翻手為云覆手為雨,了不起,了不起。”做進出口的孫老板語氣怪怪的。
趙澤君聽牛勝利說過,孫老板早年做進出口,被歐陽家狠狠的打擊過一次,差點一蹶不振。
“不是勐龍不過江嘛。”牛勝利淡淡帶過,看了眼趙澤君,開玩笑一樣說:“你這個當姐姐的,有錢幫歐陽,怎么不說說幫幫小趙?虧得人家還一口一個姐的叫你。”
“牛哥,你這話就冤枉死我了。”丁嵐叫起撞天屈:“趙總啊,人家追求的是純潔的姐弟情義,摻雜了利益,這感情就不單純了嘛。是不是?”說完,嬌嗔般推了趙澤君肩膀一把。
趙澤君臉微微一紅,這還真不怪丁嵐,她前后兩次有意思在自己身上投資,自己都因為怕惹上麻煩拒絕了。
“怪我怪我!”趙澤君舉杯干了一杯,放下杯子,想了想,目光在在場人身上掃了一圈,笑道:“今天來呢,一是給石頭過個生日,二來嘛,發現了一個好項目,丁姐要是愿意,可以投點,各位老板愿意都能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