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木和景秀胭正在這間獨門獨戶的僻靜小院里面說話,商量著怎么解決令狐白這件麻煩事。外面突然傳進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
聽到外面的聲音,丁木不由大驚,憑自己的神耳,竟然完全沒有感覺到外面有人來了,那就證明了一件事,這人的輕功高到了一定境界,可以完全不出聲,或者說完全把自己隱藏在自然界的聲音之中。這種人就算是在古龍小說之中,也不過一掌之數。
一直看起來都是沉穩端莊、精明干練的景秀胭也是臉色微變,她也萬萬沒想到竟然有人能找來,而且來的這么快。直接就把自己二人堵在了房間之中。不過,她還算冷靜,用手機編輯了幾個字發了出去,顯然是在求援。
以丁木的耳力,非常確定剛才他倆把車開走的時候,絕對沒有被任何人跟蹤。而且,自己還沒收了他們的手機和武器。因此這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自己已經被人定位了,很有可能是手機之類的泄露了地理位置,而且對方恰好有高手就在附近。要說景秀胭也是有點背,選的這個地方其實還屬于蝴蝶幫的勢力范圍。這屋子旁邊的郊野公園,晚上雖然看似沒人,卻正是蝴蝶幫的一位絕頂高手練功的地方。
車庫里,令狐白只是被綁了,并沒有暈過去,聽到救自己的人來了,瘋狂的扭動著身體,用腳踢著車身,希望能夠吸引到外面人的注意力。
聽到車庫里的聲音,外面來的人也不含糊,邁步就往車庫那走了過去。在車庫門前站定身形,微微擰了擰手指,發出喝的一聲,只見這身形一動,全身好似鬼影一閃,一只枯瘦的手伸出,猛地一扯車庫的卷簾門,只一擊,這電動的不銹鋼防盜卷簾門就像破布門簾一樣被掀飛了。如果有武術界的人在此,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人使用的功夫就是最純正的大力鷹爪功。
就在這卷簾門被掀飛的一瞬間,也是外面來的這個人舊力未復新力未生之際,景秀胭絕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噠噠噠,三連發的子彈已經打了出來,一顆子彈擊向頭部,另外兩顆分別目標左右胸,這是極高明的槍法。
就在電光火石之間,來人頭部急轉,一顆子彈從鬢角側面滑過,帶出來一道焦痕,另兩顆子彈結結實實打到了這人的身上,卻發出啪啪的聲音,如中敗革。對方看來像是身穿了防彈衣,而且武功極高,在這種光線下能躲開子彈。
“天鷹花鐵云。”剛剛已經把握最佳時機擊出子彈的景秀胭認出了來人,微微嘆了口氣,微微顫抖的手中的拿著的袖珍手槍也只剩下了最后一顆子彈,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留給自己。
大華對槍支的管制很嚴格,自己雖然有持槍證,但隨身帶的就這一把四發子彈的女子手槍用于防身。真是萬萬沒想到,蝴蝶幫的人這么快就能找來。
丁木看到景秀胭閃到門口動了槍,也急忙從房內出來。到院子里一看,一個鷹鉤鼻子小眼睛的中年人已經暴力打開了車后備箱,把令狐白救了出來。只是令狐白還手腳發麻,一瘸一拐的蹣跚著,需要人扶。
“WCNM,你丫誰啊?為什么打砸我們的車庫?”丁木一臉蠻橫,左手叉著腰,右手直指著花鐵云的鷹鉤鼻子就罵,那副樣子好像一個大茶壺,是要多囂張就有多囂張。丁木慣于如此,動手之前先占上道德高地。
聞聽丁木的話,花鐵云竟然微微愣了一下,接著勃然大怒,得有十幾年沒有人敢在自己面前遞爪子了。這區區一個毛都沒長齊的黃口小兒竟然一臉囂張的拿手指頭指自己,還滿嘴的臟話。天鷹花鐵云簡直氣炸了肺,用更加陰惻惻的語調道:“手指頭不要了吧。”
只見花鐵云上身紋絲不動,身形卻急速向丁木電射而來,如同鬼魅一般,枯瘦的手爪仿佛鬼爪對著丁木伸出的手指就是一抓。
這一式有個名頭叫做鷹擊長空,乃是大力鷹爪功的絕技,在花鐵云手中使出來卻感覺陰風陣陣,不似正大光明的武學。如果有深諳此道之人便知,這是鷹爪功陰勁大成的表現。
看丁木混若無事,沒躲沒閃,似乎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花鐵云心下得意,自己這一抓足有三十年的苦功,只消一擰,就算是鋼條也能擰成麻花,抓到人身上最輕也是骨斷筋折。抓到這個小白臉身上,隨隨便便就能廢掉他一只胳膊。
景秀胭見勢不妙,一臉著急地大喊:“小心,鷹爪功。”
丁木可不傻,他豈是不躲不閃,而是想兵行險招,以極其冒險的一式手法,硬撼花鐵云的鷹爪功。丁木是個男孩子,也是看過幾本武俠小說的,對國術這東西也很是喜歡,從小跟著爺爺學過幾招花拳繡腿,也跟著李熙真練過跆拳道。但越是如此,丁木越是深知自己武功招數根本不行,一旦對方使出什么鷹爪擒拿術,自己根本沒有見招拆招的能力,肯定要骨斷筋折。不過,自己也有優勢,身體素質和反應速度已經大大超過凡人,必須以己之長,攻人之短,或許還能取得一線生機。
所以丁木狂妄一指,用意明確至極,目的就是引誘對手先攻,抓自己的手自然是最好的。
看似愣愣的站在這里,一幅反應不及的樣子,其實丁木全身的功力都集中在指人的右手之上,拇指牢牢的扣住中指,就等著那分出高下的一剎那。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花鐵云一抓撕扯過來的一瞬間,丁木全力伸指一彈,白皙修長的中指帶著一道極其鋒銳的指力剛好點在花鐵云的掌心。
這鷹爪功有四絕,一撐、一提、一縮、一擰,手指如鐵爪鋼鉤,威力極大,但是手掌就要弱得多了。花鐵云的鷹爪鋒銳無匹,縱橫江湖三十年來,沒人有本事在他施展鷹爪功的時候跟他硬撼。
不過丁木和常人不同,雖然武功不行,可反應速度和手上功夫卻冠絕當世,這出神入化的一指還真就結結實實地打在了花鐵云的掌心,在花鐵云最鋒銳的爪縫之中找到了一絲破敵制勝的契機。
“啊!”一聲慘叫,后退的卻是花鐵云。他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個俊秀的小年輕,竟然有如此驚人的手上功夫,還有如此深厚純正的內家真氣。竟然一指點到了自己的掌心,一股鉆心的劇痛從掌心傳入自己的經脈,手掌的骨頭直接碎了,頓時就腫了起來,手臂也仿佛讓大鐵錘砸了一下,又酸又痛。心中又驚又怒,眼前這個這毛都沒長齊的小兒,竟然直接破了自己的鷹爪神功。
丁木見到自己一指見功,并不知道效果如何,也不敢進招,只是站在原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縮手不及的地方被花鐵云的鷹爪一帶,刮出了幾道白印,幾乎絲毫未損。
景秀胭在旁邊看到了花鐵云把手背在身后,不住顫抖,顯然是吃了大虧,卻是又驚又喜。驚的是這丁木深藏不露竟然有如此高的功夫。喜的是,今天晚上的局面,自己這方又明顯占了優勢。
景秀胭的江湖經驗比丁木豐富多了,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容,刻薄道:“久聞蝴蝶幫的天神雙鐵衛,天鷹花鐵云,神猿徐鐵川,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武術大師。沒想到聞名不如見面,堂堂的天鷹花鐵云不但對我這丁小弟主動出手,還一出手就廢了一只爪子,成了瘸鷹。”
花鐵云聞言好懸沒氣炸了肺,拖著一只傷手向丁木撲了上來。丁木沒有辦法,只好足尖點地,以跆拳道中的彈踢和側踢應對。邊打邊跑,以快打快,不讓花鐵云有抓拿的機會。
這一交手,花鐵云才知道,這小子的武功招式粗淺至極,來來回回就是直、橫兩路腿法,但是力大無窮,招式迅捷,如果是有規則的競技運動,還真是冠軍級的選手。不過,自己這一身功夫,有三絕,鷹爪神功主攻,鐵布衫主防,鷹翔身法輾轉騰挪,確實是公認的武術大師。尤以鷹爪功為最,打起來剛猛爆裂,連彈脆寸。也能點穴閉氣,分筋錯骨。尤其招招連環,無懈可擊。如果兩只手都是好的,只需一卸一拿,立時就有他好瞧,可偏偏就是剛才貿然出手一抓,被眼前這個黃毛小子一招廢了一只手,實力大減,現在拖著一只傷手,只能左躲右閃,避開丁木攻擊的梢節,伺機攻其中節。
兩人纏斗了一小會兒,丁木竟然漸漸落了下風,定制的時裝被花鐵云的鷹爪掛了好幾個大口子。景秀胭見事不好,感覺自己也不能閑著,拿起手槍指著令狐白,對花鐵云道:“花鐵云,你住手,再不住手,我可開槍了。”
花鐵云聞言心中大急,自己隨身穿著一套鷹羽烏蠶衣,加上自己的鐵布衫本事,已經不怕普通的槍彈,但是令狐白不行,他又沒功夫,又沒裝備,一槍下去真能要了他的性命。
可令狐白卻不知是那根勁搭錯了,也許是對花鐵云的武功過分信任,這時候很是光棍,不退反進,向著景秀胭走過來,喊道:“云叔,別停手,給我干死這個小白臉,往他臉上招呼,弄他五個血窟窿。景秀胭,你個賤女人,有種你朝我腦袋上打。有能耐你就打死我,打不死我我今天晚上就把你X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