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要害是心臟,其余的臟器則被羅隨手扔在地上。
統治者體積大,挖出來的心臟足有一個人那么大,跳動時隱有擂鼓之聲,澎湃有力,彰顯出絕強的活力。
盡管心臟大于書頁數十倍,可書頁蘊含空間法則,依舊能將那大型心臟給完整壓縮進書頁里。
塞入心臟后,羅單手合上書本,隨即撤掉書本,化為光點如螢火蟲飛散。
統治者俯首于羅的腳前,因劇痛無時不刻侵蝕著他的神經,以至于他的身體在不停顫抖。
比司吉前來匯合,周圍黑暗里依舊圍著數量不少的寄生體,一雙雙赤紅眼眸朝著他們所在的位置望過來。
強光猶如不可逾越的界線,將它們隔絕在黑暗里不得寸進。
東巴和布魯娜看著眼前這一幕,心里波瀾不止。
那是一頭怪物與一個人類的鮮明對比。
人類立如標桿,而怪物俯首在地,毫無反抗之力。
體積、外貌、環境,這些營造出了一幅充滿沖擊力的畫面,尤其是對布魯娜而言,更是難以言喻的沖擊。
可以說,寄生體統治者就是巖島蟹體內的霸主,統治這里的一切,在往昔的漫長歲月里,無數流落至今的魔獸族紛紛隕落,最終只有四個魔獸族在安全區里留存下去。
數百個魔獸族,就是被統治者所帶領的寄生體給淘汰的。
它們追逐著所在之地的頂點,在這場漫長的進化歷程里脫穎而出,然而卻倒在它們眼里渺小脆弱的人類腳下。
布魯娜身上的幽深綠光緩緩消逝,轉變成微弱的白光,思緒空白一片。
這種以弱勢碾壓強勢的情景,是她那純粹的腦瓜子無法解讀出來的。
人類,真的是好強大的種族!
空白的思緒里,緩緩浮現出這么一句話。
“不干掉他嗎?”
東巴小心翼翼的來到羅的身后,看著俯首的統治者,聲線略微顫抖,他感覺這條路再走下去,不是被嚇死,就是練就出一顆大心臟,以后見什么都不會害怕了。
羅瞥了東巴一眼,沒有說話,他在統治者面前蹲下來,捏著下巴思考起來。
一開始的打算就是制住統治者,然后讓統治者指出離開的路,不過要怎樣讓統治者明白他的打算,倒是一個問題。
白光沐浴在統治者身上,和精神上的雙重折磨,令他如臨地獄。
“撕、撕碎、你們!”
怪異的音節從統治者脖子下方的那張嘴巴冒出來。
“這是它們種族獨有的語言吧。”
比司吉聽到那幾個晦澀難懂的音節,如此猜測。
即使六大陸的魔獸族都懂得通用語,但他們皆是智慧種族,自有屬于自己種族的語言,而面前這頭統治者亦是如此。
“聽不懂,不過那語氣我倒是聽懂了。”
羅微微搖頭,忽的輕躍,臉上面無表情,從空中落下,一腳重重踏在統治者的頭顱之上。
一聲巨響,統治者的頭顱被狠狠壓入堅硬的結石地底。
這一腳,直接踩蒙了統治者,也令四周圍觀的寄生體們體會到了一絲絲恐懼。
羅一腳踩在統治者的頭顱上,伸手捏緊住上眼皮,讓來自于光藻的光芒刺入統治者的眼眸里。
“臣服,不然死。”
也不管統治者聽不聽得懂,想必能讓他聽出那冰冷語氣所含的意思。
統治者想要抬高栽入地底的頭,可踩在頭上的那只腳重如千斤,壓得他的頭顱不能動彈。
他看著沐浴在白光里的渺小人類,怒火中燒,猶如即將爆發的火山,一副寧死不屈的姿態。
羅緊盯著那巨大赤紅眼眸里泛濫的怒火和怨恨,唯獨找不到一絲屈服,心中了然。
手一松,統治者的眼皮瞬間閉合,將白光隔絕在外。
“將筋抽成絲,將骨碾成粉,痛楚不外呼如此,但永遠都比不上鉆心之痛。”
羅自言自語般說著,一躍落地,緩緩回身看向寧死不屈的統治者,念頭一起,將鉆心之痛提高到極致。
剎那間,統治者的身體從地面猛地一彈,發出痛苦的低吼聲。
那鉆心之痛所產生的情緒注入氣場里,波散向四周,影響到了那群寄生體們,皆是感受到深入骨髓的恐懼。
它們的王…已然摔落王座。
比司吉的目光在羅和統治者身上流連,心里涌起莫名的情緒。
她看得出統治者在念力加持下,身體硬度達到一種很高的程度,可羅的念正是那種犧牲了實質傷害力,從而轉變成穿透力的念,恰是統治者那鋼板似的身軀無法抵擋的。
還有挖出臟器,用來壓服異族的能力。
這兩點,令比司吉不免生出錯覺,仿佛,羅的念正是為了這一刻所準備的。
便在這時,布魯娜漂浮而來,落在羅的肩膀上,觸須輕柔黏在羅的太陽穴上,輕聲道:“羅,如果你想和統治者交流,我可以協助你。”
“你有辦法嗎?”羅問道。
“嗯,我的觸須可以為你們建立交流通道。”布魯娜說道。
“那太好了。”
羅沒想到布魯娜的能力可以讓兩個異族實行意識交流,心里一喜。
但他沒有讓布魯娜立即建立交流通道,而是繼續折磨統治者,并且將統治者的爪牙盡數除掉,以及磨盡了他的念力。
這是為了防范統治者傷害到布魯娜。
一切就緒后,布魯娜伸出觸須,各自黏在羅和統治者的身上,交流的橋梁在意識世界里敞開。
頃刻間,羅的意識里響起一道憤怒的嘶啞男聲。
撕碎,虐殺,吞食!
各種詞匯被那道男聲說出來,而針對的目標便是羅。
統治者的被折磨殆盡,可精神上依舊沒有臣服。
意識海是很奇妙的存在,聲音各自響起,可以交流,彼此看不到對方,卻可以在自己意識海里具現化出對方的模樣。
于是,連接就此創建而成,羅和統治者在意識世界里來了一次會面。
這一次,雙方可以聽懂對方所說的話。
面對統治者的憤怒,羅面色如霜,冷靜說道:“我可以讓你繼續活下去,也可以讓你受盡折磨而死,選一個吧。”
統治者聞言,仍然在宣泄憤怒,不過已有偃旗息鼓的跡象。
走過如此艱難的進化之路,若能活,誰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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