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磅礴念力中,透著一股明顯惡意,令人無法轉開視線。
如此驚人的顯在氣量,可以說是跟蟻王不相伯仲,而且還一下子來了五個,單就想想,足以頭皮發麻。
這就是類人……在進化道路上另辟蹊徑,由此突破人類種族上限,才能擁有如此之強大的顯在氣量。
本質上來說,他們確實不能被稱作人類了。
如果比司吉他們聽得懂這幾個類人的語言,定然能進一步去肯定猜測。
難以言喻的壓力,隨著氣場而來,籠罩在比司吉一行人的身上。
若有心細看,就能看到那五個類人的腳底邊上,有少許細碎沙子正在徐徐盤旋,一粒排著一粒,十分整齊。
迎著那如山岳重壓而下的氣場,窩金和信長卻夷然不懼,向前數步,如銅墻鐵壁橫在隊伍面前。
身為戰斗人員,無論前方有何危險,他們都得第一時間護得隊伍周全,哪怕是死亡,也不能讓他們退縮。
這是在幻影旅團里所養成的天責和習慣,落在這里,更是體現得淋漓盡致。
嘶嘶……
比司吉直接解開封印,變回肌肉女,穿在身上的衣物被繃得緊緊的,仿佛下一秒就會皴裂開。
少了羅、斯妲姬、金三人,取而代之的,則是窩金、信長、比司吉三人。
他們是隊伍里的第二階梯的戰斗人員,在羅他們身陷光幕時,就得由他們站出來保護隊伍。
至于后勤成員,除了嚇得雙腿直哆嗦的尼克,其他人還算鎮靜。
以往,諾布的膽魄其實很纖細,在討伐嵌合蟻的時候,曾因為膽怯而錯失一次重要時機,差點害隊伍陷入不復之地。
而如今,隨隊伍走過黑暗大陸那么多的地方,見識到了不少事物和敵人,不說脫胎換骨,也是今非昔比了。
那怪物級別的氣場碾壓而來,讓他心驚膽戰之余,卻沒影響到他的思緒。
他冷靜向后退,隨時準備設立出入口,好讓戰力較弱的隊員先一步躲進四次元公寓里。
如果不是羅他們三個還身陷光幕之中,使他的判斷遲疑了一會,不然早就打開公寓出入口,溜之大吉了。
“布魯娜、希拉、薩玲……”
諾布一邊準備打開出入口,一邊盤算著人員脫逃的優先級順序。
缺乏正面戰力的人留下來,非但幫不到忙,可能還會拖隊伍后腿。
這種道理,隊伍中的每個人都懂,尤其是在黑暗大陸這種地方,有些事情,本來就得量力而行。
五個類人進入洞穴后,除了釋放出最大限度的念力覆蓋在身上,沒有下一步動作,而是看向了幾乎填滿了整個洞穴的光幕。
他們轉移視線的舉動過于輕率和托大,徹底無視了窩金他們的存在。
事實也是如此,連輕蔑也算不上,而是不認為在場的人類能夠構成威脅。
值得他們去注意的,只能是光幕之內的所有事物,包括羅他們三個。
窩金看到類人無視自己,沒有憤怒,但也不打算放過這個機會。
那從類人身上散發出的惡意,擺明了戰斗無可避免,于是,窩金認為機會到了,便是主動進攻。
窩金身材高壯,速度卻是不慢。
凝實念力覆滿周身,直沖出去,恍若一輛正在高速沖刺的戰車。
那種氣勢,足以嚇破普通念能力者的膽魄。
然而,緊盯著光幕的類人甚至連一絲眼角余光都不愿意傾斜到窩金的身上。
窩金眼露寒芒,右手上迅速聚集起大量念力,目標直指站在隊伍前方的烈風,旋即一拳揮出,卷起凜然勁風,朝著烈風的面門上招呼而去。
烈風仍然一副無視窩金的姿態,也在這時,隊伍之中那個身材最高壯的類人站了出來,他本來就離烈風很近,加上手臂長而粗壯,僅是向前踏出一步,然后伸出右手,便是輕而易舉接下了窩金的超破壞拳。
隨拳頭而至的滂湃念力在那個類人的掌心中炸開,震出了一圈圈肉眼可見的環形氣旋。
嗤啦!
五條血線從窩金的拳頭之上迸射而出,像是一條迅速燃燒的引線,延綿到窩金的手臂之上。
“呵。”
那高出窩金半個身子的類人緩緩低頭,冷漠眼眸中多出了一抹輕蔑,攤開的手掌猛地一握,就像是大人的手掌包裹住嬰兒的小手一樣,握住了窩金的拳頭。
那偌大手背之上,驟起條條青筋,處于急劇發力的狀態。
咔嚓。
骨碎之聲響起。
窩金悶哼一聲,想要抽身后退,但怎樣都掙脫不了。
眼前這個類人的力量……遠勝于自己。
“托大了……”
窩金在心里恨道。
忽然,耳畔掀起一縷微風,卻是信長及時支援過來,抽刀斬向那個類人的手腕。
那類人目光微凝,干脆放開了窩金的拳頭,避開信長斬落的一刀。
收手之后,又如彈簧般探出,想要拽住窩金和信長,卻是捉空了。
信長的出刀動機本來就是為了救下窩金,在逼得類人松手之后,想都不想,就第一時間帶著窩金向后疾退而出,這才躲開了類人的回馬槍。
那類人回馬槍落空,也不在意,嘴角上挑,輕蔑而笑。
“鋼化膜,剛那一刀傷得到你?”
類人中唯一的女性尖銳出聲,似乎在嘲諷鋼化膜被一刀嚇得收手。
“阿卡麗,我怎么做自有判斷,少在那邊嚼舌根。”
鋼化膜斜眼冷冷瞥了一眼阿卡麗,語氣和神情頗為不友善。
一個高壯而粗獷,一個嬌小而陰狠,兩人仿佛天生不對頭。
“嘁,我看你是怕了吧,明明可以順手多捏死一只蟲子,結果居然被蟲子嚇退,哈哈哈……”
阿卡麗抬頭,嘲笑起來,那可真是不留情面。
鋼化膜眼眸怒睜,正要發作之際,卻被烈風制止。
作為隊長,烈風早就熟悉了鋼化膜和阿卡麗的尿性。
“那刀,有毒。”
蒂克冷淡看著信長手中的紋石長刀。
“是毒嗎……難怪我覺得危險。”
鋼化膜聞言恍然,無關于攻擊和防御,僅是在那一瞬間認為有危險,所以才果斷收手避開信長的那一刀。
實際上,他有信心用肉體抗住長刀,但在那么短暫的時間里,他傾向于自己的危機意識。
不像是小心駛得萬年船,而是一種戰斗本能或者說戰斗習慣的表現。
阿卡麗冷哼一聲,雙腳立足之地彌漫出黑霧,透露出一股毫不掩飾的冰冷殺意。
“反正,全部捏死就是了。”
那充斥著殺意的冰冷眼眸,倏然掃向光幕之前的諸多人類。
在她眼里,不過是幾只蟲子罷了。
那高傲姿態顯而易見,殊不知她也是從人類進化而來的。
光幕之內,專心解析神字的羅和金,終于是注意到了這一群不速之客。
羅皺眉,抬眼望去,眼眸不由一凝。
兩團念力,就這樣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