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猜測之下,帕里斯通一行人仍然選擇主動攻擊。
如果猜測是正確的,那他們現在的攻擊,等于是給怪東西的反擊做鋪墊。
理性來說,現在按兵不動,或者逐步試探,是最合理的選擇。
但是,比楊德的消失,并不支持他們去做合理的選擇。
“噠噠噠……!”
陰暗的牙尖樹林中,忽如白晝。
密集成群的念彈,拉扯出一道恐怖的彈幕,攜著光芒和高溫向著怪東西襲擊而去。
第二次的進攻有繆海爾的協助,念彈的數量和威力明顯強于剛才的第一次進攻。
大量念彈擊打在怪東西的身上,仍舊是濺出一圈圈漣漪,然后消失不見,并沒有造成什么實質性傷害。
盡管如此,格雷姆這次卻沒打算罷手,持續性輸出火力,偶爾穿插著數枚火箭炮,也是沒入怪東西的身體,一點動靜也沒有。
面對著格雷姆超強的火力打擊,外觀似螃蟹的怪東西毫無反應,正在轉動的核桃圓球,也是絲毫不受影響。
“滴答、滴答……”
微弱的聲響,已然被轟鳴不止的槍聲所掩蓋。
然而,任憑念彈來勢如何驚人,這怪東西自是不動如山。
底盤身軀之上的核桃圓球,在持續性發出聲響的同時,如同音樂盒里正在緩緩轉動的小天使,就那樣慢慢的轉動著。
正面足以撕裂掉一支普通念能力者隊伍的火力打擊,卻只在怪東西的身前打出一圈圈無關緊要的漣漪。
這般不動如山,旁觀來看,都不知道怪東西是被火力壓制得動也不動,還是它無視了火力打擊,只是不愿意動彈。
結論是哪一點,或許已經不重要。
不管基于何種原因,作為隊伍中戰力排在第二的瑪麗,在格雷姆意義上的火力掩護之下,已然踏入了能夠近距離攻擊到怪東西的范圍。
洶涌如濤的念力,在這一瞬間平復下來,化作凝實的念層,覆蓋在瑪麗那嬌小玲瓏的身軀之上。
喀嚓。
似是機關響動的輕微聲音,瑪麗那潔白光滑的手臂上浮現出數條黑色的裂痕,緊接著,手臂表面的肌膚被撐起,露出一道隔層。
唰唰……
脊骨般的鋒利鐵索從兩條手臂的隔層之中疾竄而出,射向怪東西的底盤。
然而,鐵鎖鋒利的一端直接刺進怪東西的念層里,就像是被投入海中的船錨一樣,鐵索簌簌往深處而去,而念層周遭仍舊蕩起一圈漣漪。
只是,相比于念彈打出來的漣漪,瑪麗驅使兩條鐵索攻擊所打出來的漣漪更大更明顯。
瑪麗眼看著鐵索不停深入卻毫無建樹,保險起見,停止了鐵索的延長。
畢竟,鐵索的另一端連接著她的手臂,并且在持續輸出著念力,像這種情況,不應該繼續深入。
不過,她在思考如何利用這個現況去破壞掉怪東西的平衡。
就在這時,鐵索打出來的漣漪蕩到了末端,旋即消失不見,而那布滿念力的鐵索突然間被截斷。
“嗯?”
瑪麗抬手間,將剩下一小截的鐵索收了回來。
她瞥了一眼鐵索另一端平滑無比的切口,若有所思。
“但凡實物,總會有極限。”
瑪麗舉著手臂,橫在身前。
伴隨著機關轉動的聲音,鐵索回縮進隔層里,轉而露出一支支小巧而冰冷的槍管。
與此同時,腳后小腿肚子上的肌膚向著左右兩邊分開,顯露出排氣管,念力如焰火在排氣管道口噴涌。
“格雷姆的火力幾乎覆蓋了正面,如果我要攻擊目標的后方,有可能會被念彈波及到……”
排氣管道徒然之間噴涌出數股念力,瑪麗的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她半蹲在怪東西的后方,周遭全是飛射而過的念彈。
嬌小的身材,在這一刻發揮出了作用。
瑪麗目光冷然,平舉雙手,槍口對準著怪東西的后背。
從體內釋放而出的潛在氣量,在途徑槍管之前,就被壓縮成彈珠大小,隨后從槍口迸射而出。
短短數息,不下十顆的念珠飛射到空中,旋即散開成無數的小念珠,轟擊在怪東西的背后,仍舊被轉移到了另一個空間里,只留下圈圈漣漪。
瑪麗微微蹙眉,并沒有吝嗇念力,同格雷姆一起,不停對著怪東西發起攻擊。
一時之間,雙重火力所交織出的強大夾擊,在怪東西的身前身后蕩出一圈圈密集的漣漪,使得那籠罩在怪東西身上的念層模糊了起來。
“如果我們猜對了,一會可能要迎接世界末日哦”鳩姬輕捻卷發,雖是這般說,但神情和語氣都很平靜。
參與進攻的人,只有格雷姆、繆海爾、瑪麗三人。
其余人之所以沒有參與,僅是因為相比于進攻,守好霍恩比更為重要。
而僅是格雷姆和瑪麗所打出去的攻擊,在鳩姬等人眼里,無異于毀滅性的打擊。
一想到等會那頭怪物突然甩了甩屁股,就有可能將那毀滅性的火力反饋回來,真是令人發寒啊。
“只要是跟念有關的能力,就肯定會有弱點。”
帕里斯通一臉微笑,在心里補充道:尼特羅會長有弱點,比楊德也有弱點,包括金,乃至于不知有多強的羅,都會有弱點。
“然后你還是繼續光說不做?”
鳩姬斜眼看著始終掛著假笑的帕里斯通。
“怎么會,我一直在努力觀察它的弱點呢。”
“其實就是在看熱鬧吧,帕里斯通……”
鳩姬捂嘴輕笑,在外人看來,卻像是在冷笑。
“鳩姬,你是知道的,我一直很討厭看熱鬧。”
帕里斯通聳肩攤手。
我不知道。
鳩姬在心里默默回了一句,旋即說道:“那么,你打算什么時候使用能力?”
帕里斯通微笑道:“咱們隊長回來的時候。”
“五步。”
身上頂著五處血洞的平臉侏儒人向著比楊德慢步走去。
“哈哈哈,真麻煩。”
比楊德撓著臉頰,渾然沒有身處險境的自覺。
“話說,你這項能力夠陰損的。”
比楊德低頭看了眼從褲管里流淌到地面的鮮血。
自損八百,傷敵一百。
這種不惜代價的形容,可能就是眼前這個侏儒人的能力寫照了。
但最難纏的,還是那種防不勝防的特質。
或者說,無法防御的特質。
更通俗來講,就是耍無賴。
聽得懂平臉侏儒人的報步聲,但是,說出去的話,始終沒有得到回應。
比楊德不介意的笑了笑,那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逐漸變得通紅起來。
籠罩在他身上的念力,在不知不覺間升溫。
“不過無所謂了,最先倒下的,只會是你。”
于傷口處流出的鮮血,徒然間止住了。
原因是……傷口被高溫燒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