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燈光熄滅過半,舞臺那邊卻亮起絢麗的光芒,一束束的燈光照射在緩緩登臺的美人身上,照亮她身上那件印染水墨畫的旗袍。山巒疊嶂,古松蒼勁,寫意悠遠。
美人如花,平添一股古典優雅之美。
觀眾爆發出一陣滔天歡呼,著實被她一身打扮給驚艷到。
“太美了。”
“我的女神。”
“嗚,好想干她。”
“腿不錯,雖然沒有大胸妹的大長腿驚艷。”
“徐璐好漂亮,這身衣服,嘖嘖,完爆任何制服啊。”
“還是中國的旗袍有味道。”
“哈哈,這期節目后,某寶要出徐璐同款了。”
片刻,一聲柔情如水的古箏響起,繼而二胡,鋼琴、笛子
“驟雨初歇,”
“湖面水波蕩漣紋。”
“半生累,盡徒然”
“青石板上,一把油紙傘。”
“畫屏薄煙穿,”
“丹青難畫你芳容。”
“水墨丹青,難隱你的容顏。”
徐璐的歌聲飄渺悠遠,古風濃郁,曲好詞好,人好。古典氣息的音樂,獨特的哀傷、憂郁的氣氛洋溢。中國傳統音樂,在旋律、音階、音色、節奏等方面與西方音樂存在區別。講究的是一個“純凈”!
古箏就是古箏,二胡就是二胡,單一的樂器演奏,給人聽覺上的純粹:輕、緩、哀、揚諸多特色。沒有搖滾的喧囂,沒有伴奏的雜亂,單一,純粹。是另一種聽覺享受。
觀眾們陶醉的閉上眼睛,靜靜聆聽古典樂器奏出的美妙音符,聆聽徐璐磁性哀傷的歌聲。
后臺。
黃宇騰閉著眼睛,專注聆聽音樂。
李榮興自顧自點頭:“不錯哦。很有味道。”
陳小彤附和:“一下子就把古典的味道勾勒出來了。”
劉學剛是玩搖滾的,古典音樂他不行,不過欣賞能力在線,評價道:“曲子好聽,輕緩悠揚,又給人一種淡淡的哀傷。詞也填的好,聽著歌,仿佛置身在江南水鄉的古代,撐著傘,走在青石板路上,小橋流水一卷水墨丹青在眼前鋪開。”
“幾只舞破瓶中雪,”
“越想越多,越難下筆成河。”
“怕一用力,惹落竹尖墨。”
“終畫不出,那傷心一抹。”
“為你畫上,一道擱淺。”
“比一扇窗,掩不住我。”
“剪一道光,剪不斷。”
“水墨丹青,難隱你的美。”
“為你作一幅,丹青水墨。”
聲音漸漸低沉,直至消失。
一曲唱罷。
徐璐風情萬種的一撩鬢發,微鞠躬,“謝謝大家。”
“啪啪啪”
疾風驟雨似的掌聲,又像是一浪推一浪的海潮,洶涌不絕。鏡頭特意在觀眾的臉龐掠過,把他們興奮熱情的面部表情錄進去,鏡頭掠過秦澤的時候,他象征性的露出一個“好感動”的笑容。
徐璐離開舞臺,觀眾的掌聲、歡呼聲稍歇,余熱仍在,他們相互交談著:
“這首歌太有意境了。”
“徐璐唱的也好聽。”
“我就喜歡古風歌曲,多有意境啊,感受太美妙了。”
“就沖這首歌,徐璐新出的專輯一定買。”
“路轉粉。”
“黑轉粉,徐璐唱功不錯,以前怎么會假唱呢。”
“嗨,哪個歌手沒假唱過啊,她倒霉,給曝光出來而已。”
“可我怎么覺得這歌詞有點生拼硬湊,華而不實。”
“呸,你懂什么。”
“滾犢子,老子是中文系的,我不懂?歌詞就是生拼硬湊,追求辭藻華麗。曲子是不錯,但沒有我想象中的好,給不了我江南水鄉,丹青潑墨的意境。有點失望。”
“這已經很好了,我覺得不比《盛世煙云》差了,金曲我不敢說,精品絕對是。你這都不滿意,有本事你填一首詞啊。”
秦澤耳目聰明,忽然聽見后排幾個年輕人談話聲:
“誒,秦寶寶這期好像唱的也是古風歌。”
“誰告訴你的啊。”
“你沒關注秦寶寶微博嗎?”
“有啊,可我沒看到她發過相關微博。”
“哦哦,不是秦寶寶的微博,是她弟弟。”
一女生愕然道:“她真有弟弟啊。”
“好像有吧,她自己是這么說,微博她和弟弟也有過互動,真假不得而知。”
“我認為是假的,她弟弟有這么厲害嗎,又寫搖滾又寫情歌,網上早有人說過了,不可能有這么厲害的人。業內的詞曲作家中都很少見。”
“誰知道呢,反正下一個就她了。”
結果,十分鐘過去,秦寶寶沒有登臺。
后臺似乎發生了狀況,尹佳也離開了。
“出什么事了?”
“怎么了?還沒開始?”
“錄制節目嘛,出狀況正常的,等等吧。”
許多觀眾站起身,左顧右盼,議論紛紛。
又過五分鐘左右,尹佳返回舞臺,笑道:“觀眾們,我們樂隊的鋼琴手,不小心受了點傷,已經送去醫院。新的鋼琴手即將補位,大家稍安勿躁。”
觀眾們有了交代,頓時不慌了。可秦澤心里一咯噔,感覺要完犢子。
他接著上廁所的名義離開席位,摸到后臺,入口有工作人員守著,觀眾是不能進入的。
“非工作人員禁止入內。”守在入口的工作人員指了指警示牌,攔住秦澤的路。
周圍的燈光師,攝像師,以及其他工作人員也紛紛看過來。
“回觀眾席上,這里不能進。”有個掛著工作牌的中年大叔,很不高興的揮揮手,示意趕人。
“我是星藝娛樂的工作人員,有事找秦寶寶,你去通知一下。或者你把手機還我,我自己聯系。”秦澤面不改色的瞎扯淡。
星藝娛樂有兩位歌手在后臺,除了各自的經紀人陪在身邊,肯定還有其他隨行人員。秦澤的話,可信度很高的。
工作人員狐疑的打量著他,年紀太輕了,面生。
秦澤指了指左側那幾個工作人員,笑道:“我跟他們站一起,放心了吧!對了,我叫秦澤。”
“你等會兒。”工作人員和同事打了個招呼,示意他們看好秦澤,推開門,身影消失在長長的走道中。
此時,休息室。
攝像師關閉機器,這屬于錄制節目時出現的意外情況,不能拍攝。
寬敞明亮的大房間,李艷紅和導演溝通,出現爭執。
“好端端的怎么就被設備砸到腦袋了,”李艷紅大聲說:“不行,補位的琴手完全沒有彈過曲譜,現場彈奏,出現失誤怎么辦,觀眾還會投票給寶寶嗎。”
導演無奈道:“這事兒誰也沒辦法,頭給砸破了,人也送到醫院去了。要不這樣,把古琴部位剔除吧。”
秦寶寶急道:“那不行,古琴在樂譜中占了很大比例。沒了古琴伴奏,音樂效果大打折扣。”
樂隊的鋼琴手在后臺休息的時候,不小心給頭頂的音響砸中腦袋,當場昏迷,流了一地血,人給送醫院去了。鋼琴手同時兼古琴手。
導演頓時不耐煩:“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不你們給我找個琴手?”
李艷紅指責道:“你們節目組不該防范這種意外嗎,為什么補位琴手沒有彈過曲譜?”
導演翻白眼:“你還別說,我做了這么多年節目,就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再說,你們那是新歌啊,換了其他曲子,補位琴師立即上手。”
秦寶寶咬了咬唇,精致漂亮的臉蛋布滿愁容。
節目組是有補位琴師的,但她唱的是新歌,曲子也是新的,換了其他歌曲,專業的樂隊老師基本都彈過,不需要練習。如今有兩條解決方案:一,補位琴師硬上。
這條方案很冒險,再優秀的琴師,也不可能給一張新曲直接上手,很容易出現失誤。
二,直接把古琴從伴奏中剔除。
可這樣一來,音樂層次就差了,意境不足。
大沙發上,徐璐優哉游哉喝著商的酸奶,嘴角微微挑起,要不是人太多,真怕自己忍不住大笑出聲。
這就是報應吶。
看你怎么辦,秦寶寶。
徐璐沒理由不幸災樂禍,秦寶寶是她的對手,不管舞臺還是私底下。她很自信,但如果秦寶寶因為缺琴師,唱砸了。她會更開心。
其他幾個歌手,袖手旁觀,也插不上手,這種事情無能為力。而且,他們的歌不是新歌,鋼琴師換了就換了,無壓力。
李艷紅嘆了口氣,看向秦寶寶,“寶寶,要不就把古琴排除吧。”
秦寶寶沉著臉,堅決道:“不行。”轉頭看向導演:“能多給琴師一點時間練習嗎。”
導演直接拒絕:“節目停止錄制二十分鐘了,外頭觀眾反應很大,早等的不耐煩。再說,彈一次兩次,效果不大。”
秦寶寶堅持:“效果不大,總比沒效果好。”
徐璐開口了:“秦寶寶,導演都說外面觀眾情緒很不滿了,不能因為你一個人,耽誤大家時間。我晚上有個通告,不能耽誤。”
秦寶寶目光銳利。
徐璐冷笑:“你是新人,很多規矩都不懂。你需要明白,永遠都是你去適應規則,而不是規則適應你。新人,要謙虛,明白嗎。”
大家很默契的眼觀鼻,鼻觀心,星藝公司的家事,他們不方便插嘴,看戲就好。
秦寶寶目光掃過,沒有人為她說話,沒有她,甚至連五分鐘,十分鐘的時間都不愿給她。
她孤立無援。
她孤掌難鳴。
心里又委屈又難過。
在家里她是小公主,父母寵愛,還有個嬉笑打鬧,實際也很寵她的弟弟。學校里,她是風云人物,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生無數。閨蜜也不少。
職場上,有個對她青睞有加的上司,處處照顧。
人生可謂一帆風順。
可進入娛樂圈,進入一個更高層次的圈子,各種陰謀陽謀,各種勾心斗角,紛涌而來。
她才知道,沒有根基的自己,想走的更高,更遠,多么艱難。
秦寶寶此時的心情:寶寶委屈,寶寶心里苦。
這時,有個工作人員走進來,左顧右盼,說道:“秦老師,門外有個人要見你,說是星藝的員工。”
秦寶寶一愣,她不記得除了司機和李艷紅外,還有其他星藝公司的員工陪同。
她現在的身份地位,還沒有配備保鏢的資格,也沒有自己的生活助理。
徐璐皺眉道:“你是不是說錯了,是找我的吧。”
工作人員撓撓頭,“沒弄錯啊,是找秦老師的,難道他不是星藝的員工?”
也有可能自己被耍了,其實是秦寶寶的粉絲。
“他叫秦澤。”工作人員又補充道。
“啊!”秦寶寶忽然叫了一聲,撇下經紀人李艷紅,高跟鞋啪嗒啪嗒,徑直跑了出去。
李艷紅一愣,跟了出去。
其他人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