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見面,或者說談判,曹兵顯然有備而來,從秦澤進來,到他入座,曹兵都抬頭看他一眼,接著慢條斯理的咀嚼完食物,喝水,擦嘴,自然而然營造出“穩如泰山”的氣場。√雜々志々蟲√
同樣的感覺他在裴南曼身上體會到過,這是一定的社會閱歷和人生經歷累積出來的資本,俗稱:大佬的氣場。
唯一能壓抑的,是主角的王八之氣。
但秦澤自己是咸魚,王八之氣不存在的。
秦澤笑了笑,不回話,身邊的蘇鈺心領神會,淺笑道:“曹先生,我們是生意人,不想怎么樣。”
曹兵自覺無視蘇鈺,盯著秦澤:“只要你停止做空我公司的股票,我愿意付出一定的代價,五千萬怎么樣。”
秦澤沉默。
曹兵瞇著眼,滲出一股危險的氣息:“代價不夠?嘖嘖,我查過你的資料,不管是大學教授的父親,還是家庭主婦的母親,似乎都沒資格,也不可能搭上趙家這條線。一開始覺得你是趙家的賺錢工具,擺在外面掩人耳目的傀儡,后來發現不是,我很佩服你,從一個什么都沒有的大學生,短短半年走到今天這個位置,排除那些靠祖輩萌陰的二世祖,沒人比你更出色了。這是真心話。”
“為此我大費周章,動用了一部分官面上的人脈,把你爸媽祖上都查了遍,查一個人的家底其實很簡單,三代之內就行了,再往上,就算你的滿清遺老,還是民國大亨的后人,都沒任何意義。你爺爺是個窮教書的,談不上桃李滿天下,不認識什么大人物。你母親那邊,祖籍在浙省,同族的大多是泥腿子,倒是溫州那邊有個大商賈叫許耀,和你母親是同族,有點沾親帶故的關系,但和趙家沒關系。”
三言兩語,把秦澤的身世背景抖出來,心理素質差的,現在該露怯了。
蘇鈺皺眉,她知道秦澤更像是妖孽般的技術人才,而不是商海沉浮的老江湖,這種談判性質的攻心戰術,他不擅長。
扭頭看一眼,卻發現秦澤目光沉凝,如淵深邃,不驚不亂。
這樣的男人,沒理由不欣賞,蘇鈺想。
“我同樣知道點你的根底,不太干凈,少年時代在曼姐的老爹手底下混,沒少干見不得人的勾當,時常被人追的像條敗狗。混你們這行的,見了官就像老鼠見了貓,慫的不要不要。像是你們這種社會渣滓,我是真的看不出,錢算什么,錢是王八蛋,為了王八蛋拋頭顱灑熱血,傻逼不傻逼?”秦澤攤攤手:“我不是針對你前夫哥,我是針對在座的各位。”
前夫哥嘴角抽了抽。
六個黑衣漢子目露兇光。
蘇鈺小聲道:“干嘛把我也說進去啊。”
“啊,誤傷友軍了,騷瑞騷瑞。”秦澤給自己點上一根煙,跋扈氣焰燃起來:“錢很難賺嗎?需要為他去拼命?我從來沒碰過錢,我對錢沒有興趣。”
秦澤覺得自己的表情和語氣都到位了,他比某位大佬說的更加云淡風輕,身邊也沒有一個礙眼的憋笑家伙。
“但你算聰明的,懂的洗白,可惜你的野心也大,對灰色產業留戀太深,所以這屁股就洗不干凈。說白了還是沒腦子,錢多好賺啊,我一不留神,就賺了近百億,都不知道該怎么花呢。”
蘇鈺咽了咽口水,心說,大神這逼裝的有些過分了,待會挨打怎么辦?
“你看,我稍微做空你公司的股票,又賺好幾個億,錢對我來說只是一串數字,我更看重的是為社會提供就業崗位,這才是真正利國利民的好事,反觀你,為了區區幾億,你已經坐不住了,跳出來找我談判。”
談話到這里,前夫哥苦心營造的氣場,終于hold不住。
他臉色陰沉:“八千萬!”
秦澤搖搖頭,一臉欠打的模樣:“都說了,我不在乎錢。”
曹兵咬牙切齒:“你到底想要什么?”
秦澤收起“演帝精通”,一字一句道:“該怎么像大佬低頭,你是道上混的,不用我教你吧?”
六名黑衣大漢,幾乎想沖上去捏死這個小子。
蘇鈺則一臉崇拜。
曹兵默默盯著秦澤,瞳孔銳利而冰冷,緩緩道:“在道上混了這么多年,我學會兩個道理:斬草要除根;做人留一線。對不同的人,我采用不同的應對方法。大家都有家人,做任何事,都不要太絕,你說是不是。”
盡管多年來盡力洗白,但混了這么多年的江湖,處理事情的手段和普通商人,天壤之別。
“威脅我?”秦澤罕見的流露出危險的氣息。
“老大,跟他廢什么話,他要不識抬舉,咱們就.......”
“咔嚓!”安靜的包間里,忽然就響起一聲清脆的聲音。
“不好意思,這杯可真脆。”秦澤漫不經心的骨瓷杯的碎片丟在桌上。
曹兵眼皮狠狠跳了跳。
六名大漢:Σ(дlll)
這是骨瓷杯啊,雖然脆,但它同樣很堅硬,非常堅硬,一只手就給捏碎了?
曹兵和馬仔們都是混江湖的,都有幾手硬把式傍身,他們從沒見過有人的握力能把骨瓷被捏碎。
是錯覺?
是假貨?
剛剛其實是道具,不留神的時候,被這小子掉包了?
這時,秦澤端起蘇鈺面前的骨瓷杯,手掌無聲發力。
“咔嚓!”
骨瓷杯又碎了。
茶水順著他的手掌灑下,或者流進他袖口。
曹兵:“.......”
六名大漢:▄██●給跪了
蘇鈺:(ω)
“想玩的話,劃下道來,咱們現在過過手怎么樣。”秦澤冷笑。
曹兵和他的馬仔們沉默了。
有個家伙還咽了咽口水。
有個家伙腿軟了。
“北方那邊,你愛怎么折騰怎么折騰,滬市,我的地盤。”秦澤嗤笑道:“官面上的人脈,我肯定比你更多,碰過兩次壁的你心里清楚。還有曼姐幫忙,白的你玩不過我。你要下黑手,打陰槍,大不了我跑北方一趟,把你給宰了。你骨頭是不是比杯子還硬?然后,玩金融我比你在行,你確定自己保得住三家上市公司?這段時間,銀行那邊的電話應該把你辦公室的座機打爆了吧,你還是想想怎么籌錢抵押吧,三家公司,夠你忙的了。”
曹兵沉默。
秦澤起身,繞著桌子走過去,拍了拍前夫哥的肩膀。
六個大漢,臉上不約而同浮現出悲壯的神情。
秦澤低聲道:“最后,我也警告你,誰都有家人,別以為就別人穿著鞋,把自己腳上的鞋給忽略了。你兒子才六歲大,對吧。”
不管曹兵當年是什么狠角色,他既然想洗白,打拼出諾達的家業,就注定他不敢魚死網破,心不夠浪,手就不會黑。剛才那番話,其實就想嚇唬他秦澤。
曹兵額頭青筋跳動,腮肌鼓起,很是掙扎了一番,最后,他抬眼,凝視眼前讓他陰溝翻船的年輕人。
“我錯了!”他說。
下一刻,秦澤腦子里,就收到了系統任務完成的提示。
松了口氣,如果前夫哥頭太鐵,他就考慮把他暴揍一頓,然后逼他認錯,這樣他會很麻煩,說不定就要讓曼姐出馬幫自己擦屁股了。
“早該識相了嘛。”秦澤笑道:“行,你那點股票,我就先握著,等股市塵埃落定,再出手。”
“蘇鈺,咱們走!”秦澤大步離開包間。
但蘇鈺沒跟上,蘇鈺和曹兵打過幾次照面,深知閨蜜有多煩這個前夫,往常看到曹兵,蘇鈺最多惡狠狠的瞪眼,用眼神殺死她。畢竟她連秦寶寶和王子衿都怕。
不過今天有秦澤做她背后的男人,她膽氣格外的壯。
只見蘇鈺大步走過去,把自己頭頂那只心愛的帽子摘下來,“啪”一聲,給前夫哥戴正。
“以后別纏著曼姐,哼!”
說完,膽氣也用完了,扭頭就跑進秦澤懷里。
秦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