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我是無價的。”林子幽笑道。
“那你開個價吧！”
“無價就是沒有價的意思，還開什么價？”
韓歌知道林子幽的意思是不要簽約費，也就不和她糾纏這個問題了：“這是你自己的意見，我就不啰嗦了，分成還是6：4。”
“隨便，你再砍一些也沒關系。”林子幽笑道：“我本來就是你帶出來的，如果不是你，我可能這一輩子就都窩在山窩里了，也沒機會見這世間繁華，更別說現在還成了個大明星不愁下半輩子的日子，也讓父母過上了充裕的生活。”
韓歌不繼續這個話題了，笑著把這份草擬的合約收了起來：“待會兒我讓小夏重新擬一份合同，其實只要把你的上一份合約拿出來稍微修改一下就行了。”
“那我和她一起吧！”
“你是合約一方，本來就應該在場。”韓歌頓了一下，又道：“昨晚的事情……”
“打住！”林子幽馬上擺斷的韓歌的話：“我只知道，我現在不想離開，至于以后想不想走，那就是以后的事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們就和平散了，也不會糾結不會苦惱，但現在要是非讓我滾遠點，我確實做不到，你說呢？”
“行，我明白了。”韓歌望著她的眼睛點了點頭。
“那我先去找小夏了。”
“嗯。”
林子幽離開后，韓歌便給劉易打了個電話。
昨晚上兩人聊到一半的時候，林子幽和趙傾城過來了，韓歌便和他結束了通話。
“韓總，電影這兩天就能完成拍攝工作了。”電話接通后劉易便笑道。
“后期制作大概要多久？”
“拍攝期間，分鏡的剪輯都已經跟組完成了，我們不需要做特效，肯定是比較快的，十天左右能完成。”劉易回道。
“那我這邊是不是可以考慮聯系發行方了。”
“沒什么問題。”劉易笑道：“我們這個電影的題材不涉及敏感內容，廣電那邊應該不會有事情的，那邊順利了自然就沒問題。”
“嗯。”
“那個……慕詠嬋已經從派出所出來了是吧！”劉易忽然換了個話題。
韓歌點了下頭：“前兩天出來的。”
“可惜了，她的能力和表現確實不錯，本來她還指望這部電影給她帶來更大的知名度呢！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事。”
“沒辦法，娛樂圈里一不小心就失足成千古恨了。”
“其實說起慕詠嬋，另外還有一件事……”劉易想了一下，說道：“我覺得還是和你說一下吧！”
“什么事？”
“之前慕詠嬋因為醉駕被拘役，當時和她一起喝酒的人，是個名叫鄭千秋的不知名小演員。”
“這個我知道。”韓歌輕點了下頭：“慕詠嬋懷疑這個鄭千秋在算計她，故意讓她喝了點酒，然后交警剛好出現把她拘役了，而且把酒駕判成了醉駕。”
“韓總覺得慕詠嬋的話可信嗎？”
“私人角度，我覺得還是比較可信的。”韓歌說道：“但是人家既然要搞她，肯定有所準備，只需要做個醉酒報告就行了，她這樣空口辯解并沒有證據。”
“確實是這樣。”劉易點了點頭：“不過我現在想說的是關于這個鄭千秋的事情，她在昨天突然宣布作為常駐嘉賓主持一款全新的網綜脫口秀《奇葩大燴》。”
“以她現在在圈里的末端地位，正常情況確實接不到這樣的節目。”韓歌說道：“可能背后有什么交易，但是這種事也沒什么奇怪的了。”
“是的，不過我也不是在糾結這個問題。”劉易說道：“我想說的是，這個網綜的制作公司是未央酷娛，還是他們今年重點打造的綜藝，就是你挖來的《好聲音》導演陳翰以前呆的那個公司。”
韓歌聞言便明白了劉易想說什么了：“我知道你的想法，我會注意一下這個問題的。”
“好的。”
掛了電話后，韓歌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劉易的意思是，鄭千秋可能是未央酷娛指使的，后者讓鄭千秋出面去坑慕詠嬋。
鄭千秋照做了，以此換來了一個網綜常駐主持嘉賓的機會，而且還是他們公司重點打造的一檔網綜。
當然，除了這一點之外，鄭千秋為了這個節目也可能還付出了別的一些東西。
但要說未央酷娛去對付慕詠嬋……韓歌并不知道他們之間有沒有過節，暫時便把這一點放在了后面。
但他知道，未央傳媒和自己是有過節的。
畢竟當初自己從他們公司挖走了陳翰，以及二十多個相關的工作人員，擱誰肯定都很不爽。
他們會來報復，從邏輯上來說是行得通的。
如果這件事真是未央酷娛做的，那他們針對的可能就不單單是慕詠嬋了，或許還有自己。
或者說，他們主要目的可能就是自己，慕詠嬋只是無辜躺槍了。
原本韓歌以為，慕詠嬋被人坑了，連累到了劇組的拍攝，在這件事里，劇組有點無辜。
現在看來，別人有可能就是沖著自己來的，讓劇組的拍攝進行不下去，只能換人重拍慕詠嬋的部分。
這樣不僅會耽誤劇組的拍攝進度，也會加大劇組的投入成本。
如果事情當真是這樣，那么慕詠嬋才是中間無辜的人了。
她成了未央酷娛和自己斗爭的犧牲品，不僅被公安局拘役，還失去了《天下無賊》這個成名的機會，這才叫真的冤。
至于對方為什么不坑別人單單坑她，可能只是因為她和鄭千秋以前是同學，兩人關系好，后者就容易得手。
說白了，就是她運氣不好，偏偏有鄭千秋這么個同學。
再看這幾件事情發生的時間，自己挖角之后，鄭千秋找慕詠嬋喝酒，慕詠嬋回去就被交警逮了個正著，之后劇組找沈碧月頂替慕詠嬋重新拍攝，拍攝完成后，慕詠嬋就從公安局里出來了。
雖然這些也只是韓歌的推測，但是事情的動機、過程和結果全部吻合，他覺得至少也有七八分的可能了。
回頭想想，這件事最可惜的可能還是慕詠嬋。
“咚咚咚……”就在這時，林子幽敲響了辦公室的門：“韓大哥，合約已經整理好了。”
韓歌點了下頭：“進來吧！”
林子幽應聲推門而入，她身旁的趙傾城也一同進來了。
“你們談你們的，我只是進來湊個熱鬧。”趙傾城笑著道。
“不如傾城姐也再續個約唄！”林子幽笑道。
“我的合約還有八個月呢！不著急。”趙傾城坐在韓歌對面，隨手拿起辦公桌上的一本書，恬靜優雅地翻閱起來。
林子幽見狀，笑了笑便將目光轉到了韓歌身上。
兩人聊天的時候，趙傾城也不插話，只是安靜地看書。
“好咯！”合約簽完以后，林子幽便笑了起來：“我又免費賣身五年，韓大哥對此有什么感想嗎？”
“加油吧！”
“切”林子幽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居然什么都說不出來，那你快問我問我！我來回答這個問題！”
韓歌有些無奈：“你對這件事有什么感想嗎？”
林子幽果斷又干脆地笑著跑出了辦公室：“沒有！”
韓歌：“……”
趙傾城唇角微動了一下，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意合上了書本，有些感慨地微笑著：“我仿佛在子幽身上，看到了從前我的影子。”
韓歌抬頭望著她的眼睛，總覺得她的眼神和過去不一樣了，少了幾分調皮機靈，如今更多的是心如止水般的寧靜。
她這樣氣定神閑的微笑，寵辱不驚的淡定，韓歌忽然發現曾經似乎沒在她身上見到過。
眼前的她，貌似比以前成熟了。
曾經的她，調皮機靈，偶爾還有些任性，總是說一些讓自己“無言以對”的話，弄得自己時常猝不及防。
如今的她好像一夜之間褪去了曾經的幼稚，自內而外散發著成熟女人的魅力，像一株完全盛開了的嬌艷欲滴的玫瑰。
她所經歷過的，感悟過的，驚喜過的，憂傷過的，沉淀在心，凝結成一個那幽深的眼神，一抹寧靜的微笑，一份獨有的從容淡定的美。
韓歌忽然發現，現在的林子幽就像是以前的趙傾城；現在的趙傾城，可能會是多年以后的林子幽。
一夜之間，兩個人都變了。
或許每個人經歷過一些刻骨銘心的事情，都會慢慢成長，在人生的不同階段，做那個更好的自己。
唯一遺憾的是，她可能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沒心沒肺地和自己斗嘴了……
曾經嫌棄的，現在想要也回不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