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整一段時日,燕國東部大部分縣城都已經歸于燕璠的掌控之下,雖然沒能完全掌控,卻也相差不遠,至少明面上對于所謂燕王的命令都是無視,反而聽從于璠親王燕璠的命令。
獅首關,自拿下獅首關后燕璠就一直坐鎮在獅首關中,形成一股強大的威懾力,獅首關呲臨雪京,燕璠的存在也讓國師柳金等人如芒在背。
手指輕輕敲擊案機,燕璠目光如電,“雪京城里的那些世家聯系情況如何?”
一旁有人抱拳說道:“大部分世家都愿意暗中投靠我們,除了以黃家為首的個別世家。”
“黃家......”燕璠沉吟不語,突然說道:“聽說那黃家長子黃鰈和白宇有私交?”下方眾人面面相窺,最后其中一人遲疑道:“好像是的。”對于他們而言怎么會去注意一個黃家長子和無名之輩的關系。
在不久前,白宇的身份在他們面前就是一個無名之輩。
燕璠沉思片刻,嘴角露出一抹陰冷的笑容。“讓那些投靠我們的世家配合演一出戲。”話語說完,燕璠雙手拍掌,眼底帶著強烈的興奮與狡黠,“一出讓柳金感到瘋狂的戲。”
說完這番話,燕璠笑容越快暢快,“我決定不日西征白宇,不知誰愿做先鋒?!”
肖鴻聽聞此言,眼中閃過激動的神色,滿是對白宇嫉妒與不甘的殺意,“我愿做先鋒!”兩道一模一樣的話語同時落下,肖鴻眼底有疑惑之色閃過,瞇起雙眼,一道寒光從中迸發,斜過頭看向羅鵬,“此戰對我極為重要,還望羅將軍能此次相讓,肖鴻必定感激不盡。”
羅鵬面無表情,對于肖鴻眼底的寒光視若未聞,依舊像一個石像般靜靜站在原地,保持著雙手抱拳的姿勢。
自上次獅首關斗將之后,雖然燕璠沒有說話,但羅鵬自己確能夠清晰的感受到璠王爺對于他的重視沒有以前那么深了,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上次他和雄闊海之間的對比過于強烈,常人明顯就能看出他和雄闊海之間的差距,因此這次羅鵬決定要做先鋒!只有表露出自己的價值才能不被放棄!
燕璠有些頭疼,方才只是照例詢問一番罷了,實則沒有期望有誰愿意擔任先鋒,然后肖鴻就可以主動請纓出任先鋒,即達成了對他的承諾也展示了自己的開明。
這一刻燕璠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表露開明的行為了,緩聲說道:“羅將軍,前斷時日獅首關斗將想必有些疲憊,所以此戰還是讓肖將軍去擔任先鋒吧。”
聽見燕璠突然提及獅首關斗將之事,羅鵬心底一個咯噔,內心五味陳雜,說不出什么感受,滿心苦澀的回復道:“是。”
非是燕璠故意提及這件事,而是當日獅首關斗將之事根本沒有被他放在心上,在他看來斗將有所輸贏乃兵家常事,況且羅鵬也并未戰敗,只是戰了一個平局罷了。
遲疑片刻,燕璠接著說道:“羅鵬就統領后軍吧,隨時做好支援準備。”
羅鵬臉上滿是失魂落魄,雙手抱拳,勉強應道:“是!”
雪京,青煙樓,有雪京第一樓之稱。
青煙樓高九十九丈,半尺寬青磚鋪底,每一塊青磚邊緣都鑲有玉石,在兩側墻壁上懸掛的明光石的照映下閃爍著瑰麗的色彩,青煙樓中央一根“通天柱”從底部直入樓頂,這是一顆生長了數千年的青山木的樹干。
青山木三年長一米,同時堅硬無比,常被用來制作房梁和支柱等物。
但青山木并不容易獲取,因為青山木往往都有伴生的青山猴群,青山猴行動敏捷,雖然個體實力不強,卻是一種群居性的異獸。樹齡越長的青山木,伴生的青山猴數量也就越多,獲取難度也就越大。
據傳如果樹齡長達萬年的青山木伴生猴群里甚至有青山猴王的誕生,這是一種實力堪比靈神境的異獸。
青山木能散發清香,這清香有利于修煉,同時能驅逐部分毒素,因此能廣泛的吸引大荒之中的各種生物的靠近。所以青山木也極難生長。
青煙樓頂層,黃鰈正悠閑的坐在一處靠窗隔間里,悠閑的喝著小酒,只是眼中的落寞卻是無法掩蓋。
自上次戰敗以后,雖然他因為父親的幫助沒有受到燕王的責罰,但也受到了冷落,因此被降職后就一直空座冷板凳,就算是以父親的權勢也無法短時間里將他調至實職上。
這都需要時間,這是他父親親自告知于他。
今日在青煙樓頂層借酒消愁的不止黃鰈一人,還有另外一名面容俊朗身著白色長衫的青年。
白色長衫青年眼中充滿了絕望以及對未來的冷漠,自接任這個以往無數人夢寐以求的位置后,燕永突然覺得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開心,反而自己就像一個傀儡一般。
以往在王宮里和自己明爭暗斗的那些兄弟們也都在私底下竊竊私語,嘲笑自己,從他們眼中燕永看見了幸災樂禍,這個位置和過往一樣燙手,不過以往是無數人盯著這個位置,而如今則是這個位置的底下插滿了無數的鋼針。
“或許我余下的生命能夠按天來算了吧。”燕永突然自嘲笑道。
自燕海死后,國師的性格變得越發陰沉,各種指令都是帶著不容置疑的口吻下達,完全不容他人反對和質疑。而他這個燕王只是接過圣旨,在上面按一個章印罷了。
閑散國王的生活燕永倒并不是多憂愁,可問題是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他腦袋已經不屬于他自己了。就連做夢他都有時會夢見突然皇宮被攻破,敵人殺進來將他頭顱一刀斬飛,然后歡天喜地的提著他的頭顱去請功。
這種朝夕不安的日子讓他近乎瘋狂。
雙手狠狠抓著自己的頭發,燕永雙肘砰在桌面上,喉嚨里發出瘋狂的低吼聲,宛若一頭被激怒的野獸。
自當上這個國王以后,不止是沒有任何權利,就連自己的活動范圍也被限制住,只能待在雪京之中,而且就算外出也需要向侍衛稟報,然后就會派出侍衛緊緊跟隨,想到這里燕永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侍衛保護自己?不如說是監視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