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最下方位于最左端的一名身穿黑袍的男子站立起來,將這段時日在龑(艷)州發生的大事一一稟報出來。
期間,一些州府中發生的重大的事情還有決策都可以由帝王來更改,若是帝王不滿意州牧的處理方案可以赦其更改。
當然,一般情況下帝王都不會插手這些小事。
足足三個時辰的時間,一共三十六州的大大小小事件都在朝堂之上全部講出。
這里的小事也只是相對于整個帝國而言,對于普通的百姓而言,這里隨便一件小事都是了不得的大事件。
往常這些事情都是由太后娘娘攝政處理,但是今日卻是有些不同。
當玉州州牧稟報安云山脈吞江巨蟒作亂一案時,一直沉默的陛下突然開口,讓下面的人將吞江巨蟒活捉,然后送往御花園當觀賞寵物。
這本應只是一個再小不過的事,不過相當于人仙境實力的吞江巨蟒就是一頭可有可無的畜生,就算捉十條放在御花園里飼養也不值得動容。
但是這一次不同。
這是武曜繼位以來第一次在朝堂之上發表自己的意見。
以往都是由太后攝政,這些事情都是由太后代陛下處置,以往武曜想要發表自己處理政務都被太后以陛下年齡太小資歷不足難以服眾為由搪塞過去,也因此太后在帝座旁單獨設立了一個凰位協助陛下處理政務。
而這一次陛下親自開口,其中是否又會蘊含其他深層次的含義?
下面坐著的許多人都豎起耳朵,眼睛卻老實的低下去,默默觀察失態的發展。
莫非這天武帝國的風向又要變了么?
趙儀天顯然也沒料到武曜會突然開口,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朝堂上微妙的氣氛。
“朕身為一國之君,想養一頭寵物有什么不對嗎?”武曜的聲音響起。
“自然不無不可,陛下身為一國之主,這點小事算不得什么。”一直老神自在悠然坐在原地的內閣大長老武神機慢悠悠的說道。
下面眾臣心底一動,內閣大長老也是武家人,自然是心向陛下的,這是意料之中。
“陛下身為君主,應該以天下為重,怎可行這玩物喪志之舉?”留著白胡子的相國眼若溫玉,開口說道。
下面人的已經感受到空氣中那暗藏的洶涌了,相國姓趙,和太后趙儀天一模一樣的趙。
天下兵馬大元帥季御則是靜靜坐在原地,絲毫沒有插手的心思。
所有人都將注意力默默的看向諶獄,這也是五個位置中的最后一人,國師一向不見蹤影神秘無比,朝會幾乎很少參加,所以這些事國師基本不插手。
諶獄也是唯一一名可能會插手的人。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這一次諶獄不再如五年前那次開口發言,而是默默的閉上了眼睛。
相國臉色一僵,難看的看向諶獄,五年前也是這般,武神機開口發言相助武曜,這無可厚非,因為武神機就是武家人,自己是趙儀天的叔父,自然也要幫助趙儀天,季御一向中立,而且季御和國師蟬龍兩人是資歷最老的兩人,他們幾乎從來不插手朝政之爭,這都在自己意料之中。
沒行到諶獄這次居然也玩中立?
相國趙原海心底暗罵這個白眼狼,但臉上卻是沒有露出絲毫異樣。
垂簾之后,趙儀天一直沉默,似乎她也默認了武曜這次的舉動,就這樣朝會在表面平穩實則暗流洶涌的氛圍之中結束。
這是武曜繼位以來第一次發表自己的聲音,雖然如今這位天武帝國之主很年輕,修為也不高,但無可否認的是他就是天武帝國之主。
朝會結束時,張讓似乎感覺到一束目光從遠處望向自己,但卻無法察覺這束目光的具體位置,只能感覺到仿佛自己化為一面鏡子,一束光線從上往下將自己刨得一干二凈。
張讓心底冷笑,不用猜就知道是太后趙儀天。下面的臣子沒有這個膽子,整個朝堂之上敢這么看自己這個武曜的貼身太監的也就只有五個人。
季御剛才都沒有開口想要維持中立,現在自然也不會出手。自己這具身體就是武家的心腹,自然武神機也不會探查自己。趙原海堂堂相國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而諶獄剛才保持了中立,現在自然不會畫蛇添足。
張讓跟隨在武曜身后一同離開朝堂。
“我那兒子哪里有這么大的膽子,只有可能是有人在唆使他。”趙儀天眼底冒出寒光。
“是誰?我們當初答應了武家人,只要武曜修為突破至地仙境我們就將讓其獨自掌權,你也安心當自己的閑散太后,我也從這個位置上退下,武家難道要毀約?”趙原海眉頭皺緊。
“我兒子身旁的那個小太監。”趙儀天淡淡說道。
趙原海長眉一挑。
“有人告訴我那小太監有點不安分,經常給我兒子講一些不該講的東西。本來之前我就準備處理掉那個小太監的,只是怕影響到我和曜兒的情分。”趙儀天眼底露出一絲殺意。
“好吧,既然是宮中的事我也不便插手,你就自己處理吧。”趙原海點頭。
“林公公,有人找您。”門外,一個十三四歲的清秀小太監敲著張讓的房門,在門外輕聲說道。
屋內盤膝修煉的張讓睜開眼睛,一雙眼睛洞穿房門,強大的靈魂之力就像一張大網鋪開,將門外的小太監以及在院子外蹲守著的兩名身強力壯帶著面具的大漢。
臉上那層薄薄的面具直接被洞穿,張讓看清楚這兩人的面容,有些陌生,應該不是這一塊宮中的的侍衛。
思緒轉動之中,張讓輕輕一笑,思緒轉動之間嘴唇一張一合,聲音穿至隔壁屋內另外一名小太監的耳中。
然后張讓打開房門,露出天真無邪的面容:“是誰找我?”
等到張讓等人離開后,隔壁屋的小太監一個轱轆就從床上爬下來,然后悄悄打開后面的窗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