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月城外,一席樸素青色道袍,發須皆白的赤腳老者徐徐走來。
這滄桑老者手中拿著一塊帆布,帆布上有著‘通神’‘算命’四個大字。
當出現在焚月城城門口時,這赤腳老者步伐微微頓住,抬頭看了面前那大雪紛飛的焚月城,遍布滄桑的面龐卻是露出了一抹無比深邃的笑容。
“等了這么久,這一天,總算來了。”
停頓片刻,赤腳老者便走入焚月城內。
此事已是深夜,可焚月城城主府內卻燈火通明,大量人影急急忙忙的來回走動。
在內院房門前,數道人影站在那里,焦急等候著,在最前方來回徘徊著的赫然便是焚月城主卓云峰。
“這都好幾個時辰了,那小崽子竟然還不出生?”卓云峰一邊走,還一邊暗罵著。
“父親,您也別太著急,您都等了九年零九個月了,區區幾個時辰,又算得了什么?”旁邊一名十六七歲的冷峻青年微笑道。
這冷峻青年,是卓云峰的長子,卓鵬。
卓云峰之前共有一子一女,他還有一個大女兒,但不在焚月城內。
“你懂什么,就因為那小崽子在你母親肚子里九年九個月了,我才著急。”卓云峰道。
卓鵬悻悻一笑,卻不好再多說。
就在這時,一名仆人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
“老爺,門外有一道人求見。”這名仆人道。
“都這個時辰了,什么道人不道人的,不見。”卓云峰揮了揮手,他現在焦急似火,哪有空再見一個不相干的道人。
“老爺,那道人自稱玄神道人,說只要我將他的名號告訴您,您肯定會見他的。”這名仆人說道。
“玄神道人?”卓云峰頓時一怔,就連旁邊的卓鵬也露出驚詫之色。
玄神道人……那是近端時間聞名安九郡的大人物,據說就連安九郡的郡守大人,對這位玄神道人都恭敬有加。
安九郡內很多大家族,很多頂尖強者,都說其乃是一神人。
甚至很多人都猜測,這位玄神道人可能是一位超級強者。
而這樣的大人物,根本不是他這一小小城主所能過得罪的,平日里他想要見到對方都幾乎是不可能的,但現在這位玄神道人,竟然親自前來拜訪?
“真是玄神道人?”卓云峰有些不敢確定。
“不知,但他自己是這樣說的。”那仆人道。
“那快快有請。”卓云峰敢剛說完,卻立即一揮手,“不,我親自去迎接吧。”
說著,卓云峰與卓鵬便立即朝府門外而去。
很快兩人便來到府門口,的確正有一穿著青色道袍,手持帆布的赤腳老者笑瞇瞇站在那里。
卓云峰定睛一看,光從裝束下,眼前這位道人的確跟傳說中那位玄神道人一模一樣,且眼前這道人還給卓云峰一股深不可測的感覺,就好像對方乃是汪洋大海,他自己能夠揣測到的僅僅只是大海中的一滴水。
“絕對是玄神道人。”卓云峰內心大定,旋即立即行禮,“卓云峰,見過道長。”
“卓城主客氣了,應當是貧道見過卓城主才對。”玄神道人也回了一禮。
“不知道長今夜到此,所為何事?”卓云峰謙遜道,若是平時,玄神道人親自來拜訪,他肯定會立即請玄神道人進去詳談,不管對方是來做什么的,但今日他卻焦急于內院的情形,因此并未想與玄神道人過多的寒暄。
“卓城主,實不相瞞,貧道今日是特意為內院那個即將出世的小家伙而來的。”玄神道人微笑道。
聽到這話,卓云峰跟卓鵬卻都大吃一驚。
旁邊那些侍女仆人們也都露出詫異之色。
須知,城主婦人洛心琴懷孕九年零九個月孩子都不曾出生,這并非什么值得宣揚的事,所以很早之前卓云峰便叮囑不要將內院的任何事情傳播出去,像今日洛心琴肚中胎兒即將出生,這事除了城主府內院的一些之外,也并沒有外人知道的。
但現在,這位玄神道人,卻是未卜先知,知道那胎兒即將出世。
“卓城主,不請貧道進去么?”玄神道人微笑道。
卓云峰立即反應過來,“哪敢,道長里邊請。”
在卓云峰、卓鵬父子二人的引領下,玄神道人也來到了內院那房門之前。
一到這里,想到里邊的情形,卓云峰便無法再淡定了,繼續開始徘徊走了起來。
一旁的玄神道人見此,卻微微一笑,“卓城主無需這般心急,令夫人跟腹中胎兒都不會有什么事情,只是時辰還未到,所以胎兒還不曾出生而已。”
卓云峰的步伐立即停下,朝玄神道人看了過來,“道長是說時辰還未到,那不知我夫人腹中胎兒,將會何時降生?”
“夜半子時,而且還是后半個時辰。”玄神道人笑瞇瞇道。
聽到這話,在場之人都皺起了眉頭。
“玄神道長,為何如此肯定?”卓云峰說道。
盡管外界一直將玄神道人傳的那般神乎其神,可卓云峰并未親眼見過,心底還是將信將疑的。
“貧道觀天象,焚月城內這場下了九年零九個月的大雪在夜半子時的后半個時辰,便會徹底停下,而到那個時辰,這場大雪,則剛好下了九年九月零九天!”
“九,乃天地級數,三九,更是級數的級數,到了這一步,這大雪也該停下了,自然令夫人腹中的公子,也會出生。”玄神道人道。
聽到這話,卓云峰懷疑更濃了。
而旁邊的卓鵬更是直接道:“道長,你說的未免也太懸乎了吧?什么三九之數,若是按你這般說起來的話,母親腹中胎兒若是再晚九個時辰出生,豈不就是九年九月九天零九個時辰?那不就是四九之數了?還有,你怎么知道,我母親腹中胎兒,是男的?”
“鵬兒,不得無禮。”卓云峰連呵斥道,但在心底,他其實也是這樣認為的。
玄神道人說的太過懸乎,他也無法相信。
但面對質疑,玄神道人卻只是淡淡一笑,“看著就是了。”
時間流逝。
“老爺,已經是子時了。”一名仆人道。
“嗯。”卓云峰微微點頭。
又過了半個時辰。
“老爺,已經是子時的后半個時辰了。”那名仆人又道。
但這仆人的話還未說完。
“哇!”
一道清脆的嬰兒啼哭聲,卻自那房屋們突兀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