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地面在塌陷,開始裂出一條條溝壑。
正在追逐中的劍無雙等人也停住了身形,看向前方。
在無數的仙墓之中,眼前的那處于最中心的一座,足足比一般仙墓都要大上數倍,如同數座神峰交互累疊在一起,顯露出不可預知的壓迫。
夢貘就是一頭栽在了這座仙墓前。
此刻,伴隨著地面的塌陷,那仙墓也開始綻出裂痕,顯然也即將要崩塌了。
“快走!”趙亭已然是緊張到了極點。
看著這無法預知的一幕,劍無雙也不愿涉嫌,當即便要遁走。
“只怕是走不了了。”諦清沉聲,目光隨之看向身后。
只見原本沉寂的仙墓紛紛開裂,一具具早已沒有了意識的仙骨從墓中走出,搖搖晃晃的飛升向虛空,封死了他們幾人的去路。
“怎么可能。”看著這一幕,劍無雙有些不敢置信。
這些仙骨的主人,早已于不知多少華年前死的不能再死了,無論從仙源還是仙體來說,都已經消散了,并不具備復蘇的條件。
哪怕是守護著六鴉帝君天庭的,那三道大衍仙的仙骨,也是因為某種特定的執念得以讓他們繼續守護著。
但眼下,這些沉寂在仙墓中的仙骨們,都復蘇,層層圍攏而來,絕不下于數千之眾。
“只有殺出去了。”劍無雙沉聲道,一柄無形長劍已經凝聚在他手中。
諦清也做好了應對的準備,一雙金眸開始涌動著大勢。
趙亭一聲嘆息,也從腰間抽出一柄細長直刀,做好應對的準備。
越來越多的仙骨從仙墓中爬出,他們都沒有意識但全都匯聚了過來。
劍無雙不再猶豫,一劍橫斬而出,無匹的劍意迸發,直接掠入仙骨之中。
劍意平推,瞬間便清空了一大片區域。
已經完全沒有仙源,沒有意識的仙骨,極容易便能造成破壞。
“無量!”諦清也隨之沉聲一喝,一尊黑烏寶相從他的背后綻出,然后面對著如山海般的仙骨撞了上去。
北天域在震顫,無數仙墓被損毀,仙骨如落雨一般撲簌簌墜入地面。
然而這一切都只是剛剛開始。
那座落在中心位置,最為巨大的一座仙墓最終轟然破碎,同時萬千寶光從墓中綻出,攪動天穹變幻。
一道高達數丈,身穿破爛道袍的身形,從仙墓中走出。
他背后插著一根拂塵,枯瘦且發黑的手掌中握著一柄散出寶光的真劍。
他的面頰是腐敗的,破敗且灰白的皮膚可以看出里面的森森白骨。
他的眼睛是干癟且同樣灰白,沒有半點生息。
種種跡象表明,這個背負拂塵,手持寶光真劍的老道,早已經是身隕道消了。
一式祖術權界天門,清空面前過百具仙骨,劍無雙凝重無比的看向那從仙墓中走出的身形。
那老道身形給他一種危險到極點的氣息,他自然能夠察覺出老道周身涌動的死氣,但越是如此,便要越警惕。
一旦有著執念,縱使身化白骨,都是相當可怕的,而這不知身隕道消了多少年的老道,絕對要比六鴉帝君天庭前的守護白骨,還要強上數倍。
諦清的目光也凝重,因為他同樣察覺出了危險的氣息。
原本混亂如戰場的北天域陡自死寂了一瞬,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前方。
那背負拂塵,手執寶光真劍的老道向前踏出一步,然后伸手將背后的拂塵取下。
亙古老邁的聲音隨之響徹,“吾從黃泉中走出,攝動旌旗再召舊部,橫滅眼前一切敵!”
他說著,揮動手中拂塵,整座北天域再次躁動紊亂了起來。
拂塵仿佛帶有魔音,揮灑向每一座仙墓。
這一刻,原本被擊潰,被粉碎的仙骨,緩緩蠕動且重新凝聚了起來,同時又有數千座仙墓凱開裂,走出了一具具仙骨。
足足五千具仙骨,五千位生前屬于衍仙的仙骨,縱使他們已身死,卻還是帶著無與倫比的大勢。
老道手持拂塵寶光真劍,干癟且灰白的眼珠逐漸充盈,帶有猙獰的猩紅。
“劍鋒所指,吾之舊部便要鎮壓!”
他一劍前指,鋒銳無比的劍鋒指向了劍無雙等人。
霎時間,原本沒有意識的仙骨,就像是得到了某種感應,全都如同洪水一般,從四面八方圍堵而來。
劍無雙引劍而起,直接用處了星河湖海劍意的第一式,星。
劍意直斬向前,帶有無法比擬的大勢瘋狂撕碎仙骨,同時劍意芒柱又徹底爆發,幾乎是在瞬間清空了一方區域。
諦清也絲毫不弱,屬于九轉大衍仙的實力,在碰撞上仙骨,幾乎是摧枯拉朽般的輕松,他的實力已經到達了頂點。
兩人聯手,所有仙骨都無法上前,更遑論近身。
遠方的老道在看到這一幕,猩紅的眼珠有了幾分波動,他再次揮動了拂塵。
隨著拂塵的揮動,無數破碎的仙骨又開始重新凝聚,它們相互混雜在了一起,逐漸凝聚出一方綿延千百里的仙骨法陣!
法陣浩蕩,已然成型,將劍無雙等人全都包裹在了其中。
無數無主的衍力,狂暴而又紊亂,自仙骨法陣中升騰而起,就好像是一只只巨大的白骨手掌,不斷的拉扯著他們。
劍無雙的心頭生出危機,他想也不想一劍斬在身下的法陣之上。
然而無往不利的劍意,卻如同泥牛入海,悄無聲息了。
吞噬的仙骨愈發多,那仙骨法陣愈發的壯大。
與此同時,手持拂塵和寶光真劍的老道,出現在了法陣前,然后他高舉手中繚繞衍力的真劍,猛然捅進了法陣之中。
這一劍,直奔諦清而起。
他金眸凝重,隨后出手抵擋。
“嗡!”
一道洪鐘大呂般的沉音響徹,諦清重重后退一步,同時劍無雙也出手了,他接力,掌中無形真劍前斬,以此化解那可怕的一劍!
兩劍相對,已經被諦清抵消過半的劍意,隨之被劍無雙摒消。
仙骨法陣中陷入沉寂。
后退的諦清右掌微顫,只見他抵擋的右掌間,已然是神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