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了!”那邊,謝青云抹著臉上的血站了起來,神情猙獰:“先把人給他!”
隨即怨毒的看著云揚:“云揚,你完了!你如此毆打朝廷命官,你死定了!”
云揚冷笑一聲:“我死定不死定的,跟你沒關系,但是我數三個數,人要是還不出來,你就死定了!”
云揚的眼神冰冷,寒冽的看著謝青云。
謝青云能感覺到,云揚眼中那毫不掩飾的殺機。他相信,自己再不交人的話,自己就真的死定了!
眼前這就是一個瘋子!
但心中萬分疑惑:只是一個殘軍而已;手臂去了一條,身上還有其他傷勢;可說沒有半點利用價值。跟云揚更是沒有半點關系,這家伙到底是發了什么瘋,居然就這么直沖沖的頂了上來?
而且手段如此粗暴,做事如此沖動!
這讓人感覺……貌似不是扣下了一個普通殘兵的婆娘,倒像是扣住了他云揚的老婆一般!
至于么?
謝青云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時候不多,一個容貌秀麗的少婦,就滿臉驚慌的被帶了出來,一看到陳三,就大哭起來。
陳三疾步上前,將她緊緊抱住,柔聲安慰:“沒事了,沒事了……別怕。”
四周無數謝家的護衛家丁看著,卻沒有人敢動一動。
陳三夫婦轉身,噗通就跪了下去:“多謝公子!公子天高地厚之恩……”
云揚皺皺眉,道:“快走吧。帶著你媳婦回家過日子去,男子漢大丈夫,磕頭蟲一般像啥樣子。”
陳三挺起胸膛,道:“陳三不走!公子今天為了陳三,惹下天大的麻煩,陳三如何能一走了之。不管如何,此事都是因為陳三而起,公子放心,我陳三絕不讓公子為我背鍋!”
云揚失笑:“背什么鍋,趕緊回家去。我既然敢就這么明目張膽的大鬧,難道還沒有半點倚仗?若是怕了他們,我又怎么會如此放肆?這道理你都不懂?快回家吧。”
陳三一想也是,卻還是不放心,道:“那小人先告退,把娘子送回家后,就來云府報到;若是萬一有甚子事情,陳三絕不退縮。”
跪下磕了個頭,攙扶著自家娘子而去。
圍觀人等,看著陳三離去的背影,都是有些目光復雜。
這陳三算是遇到貴人了,要不然,這一輩子這兩口子就毀了;但是他也沒說錯,這位云公子的確是招惹上了天大的麻煩……
看到陳三兩口子走了,云揚抱著手臂晃晃悠悠往大門外走去。
“慢!”謝青云狠狠擦了一把臉上的血,怨毒的說道:“云揚,你這樣就想走了么?”
云揚轉過身,納悶道;“不讓我走?難道你要留我吃飯?”
這時,謝武元才從昏迷中醒來,滿眼金星閃爍,長長地呻吟一聲:“云揚,老夫與你逍遙侯府,勢不兩立!”
云揚眼中殺機閃過,道:“說的我好像很喜歡與你們家并存一般,有什么本事,盡管使來就是,本公子無不接著!”
謝武元呼呼喘氣:“你等著!你等著!哇……”
說著說著,突然氣怒攻心,噴出一口血來。
云揚翻翻白眼,施施然走了出去,臨出門,呸的一聲吐了一口唾沫;喃喃道:“就你們家這樣的……真是連讓我動點腦子的資格都木有……”
揚長而去!
“……氣煞我也!”謝武元大叫一聲,身子一挺,暈了過去。
……
云揚剛剛走出來謝家大門,就看到迎面過來一個青青翠翠的家伙。
一身綠衣。
綠袍子,綠褲子,綠鞋子,綠腰帶,綠……帽子……
云揚嘴角頓時一陣抽搐。
這貨綠帽子上居然還插著一根綠竹枝!
你他么是多么喜歡綠色啊……
只見這家伙滿臉熱情的走上來,笑聲爽朗:“哎呀呀……佩服佩服……嗯,云公子……是吧?真真是太爽了……太爽了,我看著都爽啊……”
云揚一陣懵。
這家伙是上了什么毛病吧?
什么東西太爽了?自己怎么沒聽明白?
云揚不知道。自從他對上那謝青云之后,這位綠衣青年就一直兩眼放光的看著,一個勁兒的拍大腿!
“太過癮了……太痛快了!你看看人家……”綠衣青年當時喋喋不休,看著云揚的眼神如同看到了絕世偶像。
“連話都不說,對!就是不講理,咋地!老子就是看著不順眼!咋地!太牛氣了!太……這……臥槽這小子真他么有種,真打啊?!……太牛了,打了小的,居然還打老的……這這這……偶像啊……”
這位綠衣公子一個勁兒的指指點點,佩服的五體投地,一邊指點一邊對自己兩個護衛唏噓:“看到沒……看到沒?這才叫紈绔!可憐我白頂了紈绔的名頭這么多年,今日來到天唐城,才終于明白了紈绔二字的真正含義……”
“我之前做的那叫什么紈绔啊……這位才是紈绔祖宗啊……身為天唐人士,勛爵之后;一言不合,就敢毆打朝廷命官……這可比我欺負人要難度大啊……”
“但人家說打就打,何等的干凈利落……最最難得的是,根本沒考慮什么后果……這酸爽,嘖嘖……”
“吾輩之楷模啊……”
“可憐我無邪公子冬天冷紈绔了這么多年才發現,以前的日子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這位綠衣青年一番感嘆,將兩個護衛聽的面如黑炭。
您就夠無法無天的了,居然在這里這么佩服那當街打人的家伙……
若是回去您也這樣搞,看順不順眼就揍一頓……那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這貨在云揚動手的時候就想上去幫忙。但被兩個護衛拼命的拉住了;此刻一看到云揚這邊完事兒了,就趕緊的湊了上來。
“這位公子你是?……”云揚一臉懵逼。
“老……在下冬天冷!”綠衣青年很是嚴肅親切的自我介紹:“冬天的冬,冬天的天,冬天冷的冷。”
云揚頓時翻了個白眼:“好吧,冬天……確實不熱。”
“我的名字就叫冬天冷!”冬天冷一頭黑線:“我姓冬,叫天冷。”
“好名字!”云揚絕對是發自衷心的夸獎了一句。
不得不說,這小子我是不認識自然也不會佩服。但,給這小子取名字的人,本公子卻著實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得什么樣的智商,才能取得出來‘冬天冷’這樣的名字?……你家的冬天不冷啊?
冬天冷頓時大樂。
所見過的人誰不吐槽自己的名字奇葩?眼前這家伙居然不假思索的大聲稱贊,頓時喜上眉梢,矜持的道:“好在哪里?”
好在哪里?
云揚撓撓頭,終于道:“好在……簡單!粗暴!直白!而且,寓意深刻,而且,非常好記。不管是誰,只要見你一次,聽到你的名字一回,就再也不會忘記!這……真的是好名字啊……”
說到后來,云揚自己都感覺……臥槽這名字不錯啊。
“哈哈哈哈……原來我的名字這么好……倒是我錯怪我爹這么多年了……”冬天冷笑的那叫一個歡暢,一拍云揚的肩膀:“兄弟不錯!挺好!對脾氣,仗義,敞亮!我請你喝酒!”
“……”
云揚那有心思喝什么酒?當下婉言推辭:“我回去還有事……”
“沒事!我跟你到你府上喝酒!等你辦完事兒了咱再喝。”冬天冷大少爺好不容易撿到一個跟自己看對眼的人,而起不管是做事還是說話都這么投脾氣……哪里舍得就這么分開?
云揚一翻白眼,你跟著去了我還做什么事?
“閑來沒事,何不共飲……”冬天冷眉花眼笑的摟著云揚肩膀,很是有些惆悵的說道:“兄弟,人生難得一知己啊……”
我和你可不是知己。
“說實話,普天之下的紈绔手段我見的也不少,但是能比兄弟你這邊更加簡單粗暴直接不講理上手就打而且是橫插一杠子的……”冬天冷嘆為觀止的說道:“……還真沒見過!就算是整個天玄大陸,兄弟你也可以算得上紈绔之首啊。”
云揚只感覺腦袋里一陣暈。
這貨在說什么?我怎沒聽不懂?
紈绔?
我咋紈绔了?
本來沒事兒我也要找點事兒出來的,這謝家兩父子乃是被自己湊巧遇上了干脆就直接從這里開始……而且我也是為傷殘將士出頭……咋就紈绔了?
我是想要將這文武的矛盾徹底引爆,而且讓整個朝廷亂起來,所有的步驟都已經想的差不多了,這才只是個開始呢……
后續的我還有大把的手段……
哪想到在你嘴里……就啥都不是了?
紈绔之首?
這他么的要是帶上這個名頭,我九尊智囊的名頭可就是成了笑話了……再怎么說咱也是憑腦子的人啊……
“兄弟手段,冷自愧不如。但今天你這件事情,貌似也鬧的大了。”冬天冷摟著云揚肩膀:“不過你放心,有哥哥我在,你吃不了虧!大不了今晚上……”
他壓低了聲音:“……今晚上就給他滅了門……”
云揚心里低低哼了一聲,還真別說,這貨挺有眼光,英雄所見略同啊。自己正好有這個打算……
冬天冷的兩大護衛黑著臉跟在云揚二人身后,只感覺心中有千萬頭神獸奔騰呼嘯而過。
這么不靠譜的奇葩事情……
少爺就這么貼上去了?
云揚費盡心思,用盡手段,如何委婉地謝絕……都是無濟于事。居然就這么被冬天冷摟著肩膀,一路勾肩搭背的回到了云府。
一直到回到家,看到老梅怪異的目光,云揚也只有吩咐:“上酒菜。晚上我和冬兄……好好喝一頓。”
老梅眼神怪異,神情怪異。
我剛聽說你直接將人家安遠侯府砸了,父子二人都被你揍得半死……您這敢情是……回家慶功來了?
居然還要好好喝一頓?
您知道您惹下了多大的麻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