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衛的視線中,他看見了非常糟糕的一幕。一輛高速行駛的火車即將經過一道鐵道閘口。而原本應該降下的閘口欄桿卻并沒有降下,看上去好像是有什么地方壞了一樣,有可能是電機故障?
這種全自動的機器一旦壞了,而旁邊又沒有專門的維修和監管人員的話它就會卡在那兒,并且甚至都沒有提示火車已經來臨了。
以一百五十公里時速高速行駛的運貨火車是一種非常可怕的鋼鐵巨獸,前面巨大的鏟鉗而機頭強大的功率就讓它向一個無堅不摧的怪物一樣。就連一般的主站坦克停在這種高速運貨火車面前都會被直接撞開。
而現在,有一輛校車因為鐵路閘口沒有降下阻攔,也沒有出現火車即將來的警示,所以緩緩的開入了火車的閘道口。因為閘道口有高墻阻擋了校車司機的視線,他并沒有看見即將駛過的高速列車。
所以大衛高喊著:“快停下!”他想要阻止校車司機這魯莽的舉動。雖然說隔著一段距離,但是大衛隱約的看見小車上還有很多孩子。
但是因為距離太遠了,即便大衛在怎么高聲呼喊,對面的校車司機也是聽不見的。于是在大衛驚恐的眼神中,貨運列車和校車猛烈的撞擊在了一起。
明黃色的校車就像是被孩子隨意丟棄的玩具一樣被撞上半空,整個世界就像是在播放慢鏡頭一般。
大衛看見了校車在火車的撞擊之下被擠壓變形,校車上的玻璃寸寸破碎。校車內的孩童在放聲尖叫。不少人的臉上都驚恐到已經變形。
又是一聲劇烈的撞擊聲,在空中旋轉飛舞了好幾圈的校車終于落地了,它狠狠的砸在了鐵軌上然后又被貨運火車給撞開。就像是扔掉了一塊破抹布一樣,原本很堅固的校車在這樣猛烈的撞擊中徹底損壞。
而那些在車中的孩子?大衛看了過去,黃色的校車底下開始滲出紅色的鮮血。還有學生被拋出了車外。就那么直挺挺的躺倒在地上,不在動彈了。
“不,不,不!”大衛連聲的喊著,一聲比一聲大,一聲比一聲急促。他環顧四周,四周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該死,該死!你到底在干什么?這一切都是你做的麻?!”大衛在火車離開后瘋狂的朝著校車跑去,并且一邊跑一邊大喊。
“不管你是誰,你想要干什么。我現在請求,求你把手機給我,我需要它打電話求救!”大衛的聲音歇斯底里。
他已經跑到了校車旁邊,這是一所小學學校的校車,運載著五十名郊游歸來的學生和兩名老師。
而等到大衛跑到這里想要搶救傷員的時候,他的眼睛忽然一花。他發現自己又重新站在了自己剛剛的起點上。
校車還沒有開過來,火車也還在遠方。
而那個聲音還在自己的耳邊低聲說著:“怎么樣,游戲好玩嗎?”
“你到底做了什么?”大衛反復用各種方法確認自己沒有在做夢。
“沒什么,我只是給你看了看三分鐘后會發生的一切。你可以把這當成我的能力,預見未來。還記得我剛剛說的嗎?這是一場游戲,救一個還是救一百個。”
“看,在你的左邊有一個鐵道的分叉用扳手。你只要搬動這個扳手,就可以讓火車脫離原本的軌道。這樣校車就可以得救,你就能拯救那五十名學生了。”
那討厭的聲音才剛剛說完,大衛就想要去搬動這個扳手,但是他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不能動彈。但是那個耳語的聲音又繼續說道:“當然了,你不是英雄嗎?英雄的選擇題怎么會這么簡單呢?我不會讓你簡單的扳下扳手然后就救下校車。”
“在你扳下扳手之后,火車回到另外一條道上。來,往兩點鐘方向看。看見了嗎?那里有一個酒鬼,現在正躺在鐵路的岔道口上睡覺。”
“你扳下扳手就能拯救一個校車的人,但是那個酒鬼就會被壓死。你要怎么選擇?”
自己耳邊的聲音真的是越發的討厭了。它的聲音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好像是在看熱鬧的感覺。這種看熱鬧不嫌事大,反而越熱鬧越好的家伙是最討厭的。就像是那些圍觀他人跳樓,還要起哄對方還不趕緊跳的家伙。
如果可以的話,大衛真的想把這些家伙一個個的揪出來然后全部送進監獄里去。
而現在自己卻也面臨著這個瘋子出的難題,自己要扳下扳手救一校車的人還是壓死酒鬼?
“對了,和你說一聲,其實這個酒鬼是一個人渣。他酗酒,打老婆,欠下賭債。把兒子從學校比賽贏回來的吉他都拿去賣了換錢賭博。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人渣,所以你其實并不需要什么心里愧疚,我要是你的話,我就直接扳下扳手把這個人渣給碾死。”
“而另一邊,那是一群祖國未來的花朵啊。他們都差七八歲大,都是家里寵愛乖巧的小寶貝。如果他們被火車撞死的話,那就是五十多個家庭破碎了。而另一邊就不一樣了,如果那個人渣被壓死的話,對于他們的家庭來說反而是一個解脫。”
“來吧,好好的做一個選擇。你是要扳下扳手拯救一校車的人呢?還是要拯救一個人渣呢?看哪,火車越來越近了。你現在還有兩分鐘做出選擇!”
現在大衛發現自己的身體又能夠動彈了,但是只有自己的一只手能動,剛好可以握住扳手。現在兩邊不同人的生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了。
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矛盾之中,自己應該是扳下扳手殺死那個酒鬼,還是看著原本應該發生的事情繼續發生呢?
大衛的人生中第一次出現了艱難的選擇。而在他的耳邊,那個令人生厭的聲音還在不斷的低聲的說著:“壓死他,壓死他,壓死他!哈哈哈哈哈!快動手啊!難道你還有什么值得猶豫的嗎?壓死一個人渣,拯救一群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