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鏡頭的移動,整棟建筑物里的情況展現在了畫面中。
一樓除了一個食堂和空蕩蕩的大廳,還有就是二樓的臨時牢房。鐵欄桿把空間一隔,就算是幾個牢房了。這里,倒是還殘留著陳年的血跡。
寧轍對此沒什么了解,反倒是老謝,說了當年的一些事情。
“……是比我先進這里的兩個人,原來是一伙的,攔路搶劫,殺了人,又藏尸,毀了證據。本來是沒人知道的。后來,他們被警察抓了,抓的現行也是攔路搶劫。其中一個想要立功減刑,把這事情翻出來說了,指認了藏尸的地點,還把事情全推到了另一個頭上。兩人互相攀咬,都判了刑,但另一個更重一些,關到了闌新路監獄,另一個就是在民慶西郊監獄。但不知道怎么搞的,那個好像也立功減刑了,被送到了西郊監獄,出來勞改的時候碰到了一起,先是打架,被押上來要關起來,后來動手搶了槍,打死了另一個。”老謝說道,語氣平靜。
“就是這兩個吧,把這地方給弄了來了。”寧轍隨口補充了一句。
吳靈拉開了牢房的鐵門,在昏暗的室內開了手電,仔細檢查了地面上的血跡。
血跡就在牢房門口。
應該是在其中一人被推入牢房的時候,另一個開了槍,或者反過來。總之,死人就是死在這里。
檢查了一陣之后,吳靈搖搖頭。
另一個死過人的地方,就是大廳。
朱子揚死在這里。
據老謝所說,是被那些禁衛軍的兵當殺豬一樣給殺了。
“被關在這鬼地方這么多年,很多人都瘋了。”寧轍依舊是平靜無比。
謝柳發出小聲的嗚咽。
老謝面無表情,但眼睛中死氣沉沉的。
倒是青葉的人,不是寧轍的冷漠,卻也相差無幾。
寧轍夸了一句,“是干大事的,心夠冷夠硬的。”
青葉的人沒回應。
第三個死人的地方就是食堂里的那個廚房。謝柳被人在那里砍掉了頭。
他們重新回到食堂的時候,那些人都不見了。
將人切片,顯然是寧轍在這地方培養出來的新愛好。他對廚房還挺喜歡的,平時會保持這里的清潔。
“……只有我這樣。他們,都想著出去,這地方是好是歹,都無所謂。”寧轍抽著煙,靠在案臺上。
他看樣子并不準備出去,這廚房就成了他的私人空間。
葉青問道:“這些東西呢?”
“是一塊兒進來的。”寧轍說道,“不過,也不是原來的東西了。在這地方,只要我們想,是能好好活下去的。”
他說著,手撐在案臺上,手邊就多出了一些蔬菜和一只整雞。
“你看。”寧轍勾起嘴角,“就是這樣。想要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也只有你會這樣做嗎?”劉淼問了一句。
“那邊的人好像也會這么做。”寧轍努努嘴,“他們還想著清干凈那些草,走出去。不過,這么多年來,也沒看到他們有人走出去。”
劉淼“哦”了一聲。
吳靈拿起了寧轍變出來的菜,說道:“這是幻象。”
寧轍沒說話。
“如果是這樣的話……”吳靈思考了一會兒,搖搖頭,“線索還是太少了。”
他們走出了這幢樓,到了糧倉。
糧倉里面的東西其實都被青葉的人翻過了。
“是我干的。閑著沒事,就將他們都切了,放在了這里。”寧轍說道。
好像自己是切了一只雞、一只鴨,而不是數量龐大的尸體。
離開糧倉后,他們繞著這塊空地走了一圈。
吳靈指了指天空,“這里有晝夜和季節變化嗎?”
寧轍搖頭,“只有天氣變化,而且,沒什么規律。”
“有人進來的時候,是什么天氣?”吳靈問道。
寧轍露出了怔愣的表情,繼而若有所思。
“每個人進來的時候都有些變化,但都不一樣。”老謝回答,很細心地列舉了幾個,“……那個小孩和小柳進來的時候,就是陰天,你們進來之后,天氣變了幾次。那個年輕人進來的時候,刮了一會兒風,又停了,后一個年輕人被他引進來的時候,天黑得跟晚上一樣。”
寧轍問道:“你們覺得,這有關系?”
“應該會有關系。”吳靈的語氣很隨意,“另一撥人在什么地方?”
寧轍說了句“這邊”,就帶著人走進了草叢中。
寧轍似乎有能力在這齊人高的草叢里面辨認方向。
事實上,進度條只前進了五分鐘,畫面就豁然開朗。
也是一塊平地、幾棟建筑。
建筑物里出現了人影。
他們好似憑空出現,從房門里走出來,穿著打扮都很現代。
為首的是個國字臉的強壯男人,看起來就是一身正氣的類型。
遠處,有拖拉機開動的聲響,那些雜草一搖一擺的;近處,則有被開墾出來的農田。
要不是畫面中仍然有一股子不祥的氣氛,同時,天空暗沉而詭異,這地方看起來就像是現實世界的某個農村,頂多就是有些錯亂的時代感。
“你過來干什么?”那個人警惕地問寧轍,視線移動,看的是和寧轍并肩而行的葉青。
“這幾個人,好像有些本事,想要看看怎么離開這個鬼地方。”寧轍回答。
兩人沒有稱呼彼此,語氣還有些劍拔弩張,但又似乎彼此熟悉。
那個人問道:“你們是……”
“。我是葉青。我們受人委托,調查勞改農場的事情。”葉青出聲回答,緊接著,直接發問,“聽說你們一直想辦法要離開這里,有什么發現嗎?”
那個人皺起眉頭。
“你們真能帶我們出去?”后頭一個年輕人激動問道。
“剛才那邊的動靜是不是你們弄出來的?”
“我們真能出去嗎?”
“你們有什么辦法?”
那個人抬抬手,示意自己的人安靜下來。
他定定看著葉青,“你們想要知道什么?”
“所有的事情。你們沒有知識和經驗來做判斷,我們可以。”葉青很理所當然地說道。
那些人開始竊竊私語。
為首的男人沒有征求其他人意見的意思,只是自己思考了一會兒,就點頭答應。
“好。我們可以告訴你所有我們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