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
澹臺絕裂嘶吼著，臉龐看起來更加猙獰：“你知道我們在冥界所承受的痛苦么？你知道我為了逃出那個地獄，付出了多少代價么？你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想抵消你犯下的過錯！不可能！我的使命，就是抓你回去，讓你承受應有的命運！”
“應有的……命運？”
澹臺鬼護看向方元，瞳孔猛地收縮：‘果然……他是就是那個計劃的產物！這么說起來，十五年前的劇變，果然是他造成的？真是不可思議。’
“嗯？”
方元此時，卻是驀然感覺到，自己所制造出來的鬼魂全滅。
一個披著黑袍的影子，面目模糊，雙手卻是一片片利刃的鬼魂，忽然出現在澹臺絕裂身后，又慢慢地鉆進了他的身體。
“天吶！”
“鬼啊！”
周圍驚呼再起，明天報紙的頭版，個都市靈異事件的頭條了。
“剛才那個鬼！”
澹臺絕裂驚呼一聲：“是它殺了林奇？你用了身體養鬼？”
“以身養鬼？”
方元心里念頭電轉，想到了這個澹臺家的禁術。
與自己的封靈之體不同，這個禁術只是單純的將身體改造，成為適合鬼魂的居所，卻并沒有多少限制！
如果說，他的封靈之體是以人為主，驅使惡鬼所用的話，那以身養鬼，卻是徹徹底底的邪道，宿主反而會受制于鬼！
“這就是你的依仗？”
方元看向澹臺絕裂：“就憑你身上的那幾只鬼，就想拿下我？”
自己的封靈之體乃是絕密，在澹臺家的族人看來，方元還是怪異詛咒的轉世之身，戰力已經非同小可，再加上一個‘鬼’字輩的頂級驅鬼人。此種戰力，哪怕澹臺家，也得請動族老團，方才有著拿下的希望。
“幾只？”
聽到方元的話語，澹臺絕裂只是有些詫異，但澹臺鬼護就滿是驚悚了：“絕裂……你養了……多少只鬼在身？瘋了么？”
“桀桀……我早就瘋了！為了逃出那個地獄，為了家族，我什么都可以接受！”
澹臺絕裂眸子瘋狂：“我所忍受的一切，是你們根本想象不到的……恐怖！”
呲啦！
說話當中，他已經撕裂了上身的衣服。
“啊！”
大量的尖叫傳來，就連戒色和尚，也是不由閉目，默誦著梵門經文。
“一、二、三、四……五！嘖嘖……果然夠狠，居然在身上養了五只鬼，還沒有被反噬？是因為血脈的共鳴，還是他們本身殘存的意識呢？”
方元眸子中閃過金光，望著澹臺絕裂的上身。
只見在他心臟、雙肩、小腹、乃至背后位置，都各有一張人臉，栩栩如生，臉色木然，眼珠甚至還會轉動。
最關鍵的是，這五個人，他赫然全部認識！
“澹臺族老團！”
澹臺鬼護雙手抱頭，似乎見到了某個熟悉的人，眼淚都要流了下來：“你們將自己人，變成了鬼？”
養鬼禁術一不小心就要反噬，因此壓下的最好方法，便是飼養親近血脈為鬼魂，利用一點殘存的眷念與愛護之意保護自身！
“恐怕……是他們自愿的！”
方元更是想深一層，這五個人都是族老，聯合起來，哪怕澹臺鬼鏡也不能逼著他們犧牲。
再說，強行殺人變鬼，只會充滿怨毒，根本不會有著絲毫顧忌，即使澹臺絕裂這個親近之人，也肯定直接殺了。
現在他能大略控制的情況，反而是要這五個長老心甘情愿才能夠做到。
“嘖嘖……一下犧牲五個族老，果然大手筆！”
方元知曉，此時這五個族老，早就變成了鬼魂，連記憶之類都說不定都沒有了，唯一剩下的，就只有滿滿的怨恨！
對自己的怨恨！
此時，澹臺絕裂身前的幾只厲鬼看到了方元，瞳孔一下轉為血色。
“唔……”
方元輕出一口長氣，感覺到了某種束縛力量的降臨，臉上反而露出笑容：“才五頭巔峰兇鬼的力量，不夠，不夠啊！”
一襲黑袍浮現在他身上，強大的詛咒之力開始蔓延，即使外圍的戒色和尚等人，也覺得一種大恐怖臨身，有著頭暈目眩之感。
“果然……你根本不是人，而是那個惡鬼！”
看到這一幕的澹臺絕裂，卻是瞳孔一縮。
實際上，這個情況，他也早有預料，但這個出現的鬼魂，卻是與十五年前大大不同，又令他有些疑惑。
‘沒有關系……只要用出那個殺手锏，我一定可以嬴的！’
澹臺絕裂心里驀然涌現出一股寒意，但還是獰笑著，拿出了一個陶俑娃娃。
這個娃娃只有巴掌大小，通體呈現出一種紅色，宛若血管一般的紋路還在微微蠕動。
只是一取出來，方元就感覺身上一僵，原本的控制咒印又浮現出來。
“哈哈……怎么樣？”
澹臺絕裂大笑著：“這是用你這個身體的精血，每月取上一點，所制作出來的本命詛咒巫器！”
有著這個巫器存在，哪怕怪異級別的詛咒，都可以抗衡。
更不用說，這上面還用了大量澹臺滅明幼年時被取走的鮮血，可以說，如果他真的只是一個惡鬼降生的話，絕對會被限制住！
這就是澹臺家為了抓捕他所啟動的最強控制手段！
“殺了澹臺鬼護，抓澹臺滅明回去！”
澹臺絕裂大笑著，胸口的人臉凸起，一個個惡鬼，從他身體里面爬出。
“這下，真要拼命了！”
澹臺鬼護割開手掌，大量鮮血潑灑，臉上的面具瞬間變色，濃郁的詛咒之力開始洶涌。
這個面具，是他經歷九死一生，才從某個小村中得到的詛咒根源。
在面具里面，寄宿著喜歡生剝人臉皮的……惡鬼！
但只要定期供奉，就可以短暫借用詛咒的力量！
‘現在要對付五頭，有些麻煩……一旦超過了界限，面具里面的惡鬼，首先就會吞噬我！’
澹臺鬼護看著那五個鬼魂淡然走過了血液防護，眸子里更是有著駭然。
這些澹臺家的族老，血脈濃郁無比，又有特殊的能力在身，生前是厲害的驅鬼人，死了也是恐怖的厲鬼！
甚至，因為血脈關系，他的鮮血根本退散不了。
對于澹臺家的族人而言，這樣厲鬼的可怕，簡直僅在那扇青銅門之下！
“不行……必要時刻，只能舍棄面具，立即逃命了！”
澹臺鬼護注視全場，驀然有了決定。
但下一剎那，他就眼睛睜大，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原本仿佛變成雕塑，凝立不動的方元，瞬間移動起來。
他速度飛快，幾乎只能看到一道氣流，排開兩邊，來到澹臺絕裂面前，右手抓到巫器娃娃上。
“區區一個精血鍛造的奇物，就想控制我？”
方元冷冷一笑，略微用力，整個陶瓷娃娃就炸成了齏粉。
“那這個呢！”
澹臺絕裂反手一抓，將方元的手腕牢牢拿住。
此時，他的手掌赫然變成了紫色，一個個黑色的符文烙印在其上。
這已經不是人類的手掌了，而是一只鬼手！
也唯有這樣的手掌，才能觸碰釋放狀態下的方元！
“白癡！”
方元手腕一抖，五指并攏，仿佛雄鷹一般啄擊。
啾啾！
巨鷹的虛影浮現，狠狠一口啄在澹臺絕裂的手肘上。
他一只手掌齊腕而落，面上的表情也處于呆滯中。
“原來你隱藏的東西，就是這一點武術底子，又砍斷自己的手掌，接上了一只鬼手，想要靠這個制服我？”
方元臉上嘲弄之色怎么也掩飾不住，哪怕這只鬼隱藏得很好，能瞞過他的火眼金睛，卻也絕對算不上什么殺手锏。
嗚嗚！
這時候，落在地上的紫黑色手掌，驀然發出嗡鳴，從中間裂開，一張鬼臉浮現出來，撲向方元。
“沒用！沒用！沒用！”
在他黑袍之下，一道鎖鏈飛出，直接拘拿鬼魂，卷入體內。
就仿佛，他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吞噬一切的黑洞般。
這當然不是封靈之體的能力。
這些兇鬼，現在的方元根本看不上眼。
此時所用的，還是屬于典當行的詛咒之力。
原本的鬼潮大軍，也是這么來的，通過典當行的詛咒，吸收其它鬼魂與詛咒，再在合適的時候放出。
怪異級別的詛咒，都有著這種類似的能力！
“你……你你……”
澹臺絕裂驚駭欲絕，不斷倒退。
而原本的五頭兇鬼，赫然轉身，幾乎是瞬間出現在方元周圍，利爪向他抓來。
嗖嗖！
鐵鏈縱橫，密密麻麻的黑色鎖鏈，仿佛蜘蛛網一般，以方元為中心蔓延，直接將五頭兇鬼擒拿，收入黑袍不見。
“太太太……兇殘了！”
哪怕是澹臺鬼護看到這一幕，也是目瞪口呆，被噎得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到底誰是人，誰是鬼啊？”
讓他焦頭爛額，差點逃命的鬼魂，居然這么容易就被收走，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這個人……或許真的有可能解除我們澹臺家族的詛咒！”
澹臺鬼護望著方元，眸子中多了許多信心。
“不要……不要殺我！”
此時，斷臂的澹臺絕裂看到自己底牌全部被擊破，還有不斷上前的方元，臉上涕淚橫流，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放心，我不會殺你的！”
方元眸子中閃過一縷金光。
但下一剎那，連他都沒有預料到的意外，突然發生！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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