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嚴禮強帶著人馬返回風邊寨的路上,一路都可以見到那些被追殺倒斃在路上的沙突人的尸體。
跟著嚴禮強的騎兵們一個個興高采烈,士氣爆棚,不斷把沿途那些無主的犀龍馬當做戰利品收起來,牽著一匹匹的空馬,隨著嚴禮強返回風邊寨。
在沿途,白石關的那些騎兵們都一個個在悄悄打量著嚴禮強的那500護衛,眼神之中充滿了驚嘆,之前這些白石關中的騎兵中的不少老兵還覺得嚴禮強帶在身邊的那些護衛騎兵都太年輕了一些,上了戰場能不能打還真不好說,這次一交手下來,嚴禮強身邊這500弓騎兵的表現,讓所有白石關的騎兵們都震驚了。
從戰斗開始到結束,嚴禮強身邊的這500弓騎兵的戰績最亮眼,擊殺的沙突人騎兵最多,但自始至終,剛剛的這場戰斗結束,500弓騎兵,居然一個都沒死,只有幾個受了輕傷,那幾個受了輕傷的,都是在最初雙方開始交手的時候和沙突人騎兵之中的弓手對射的時候被傷到的,但都不算致命,至少現在還能騎在馬上,隨后,在那些沙突人的弓手被幾輪齊射干掉之后,這500多的弓騎兵,就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再受傷,因為那些沙突人騎兵連他們的邊都挨不上,更別說能砍到他們了。
記得之前一個沙突人騎兵在突圍的時候沖到了距離那500弓騎兵最近三十多米左右的位置,但轉眼之間,那個沙突人騎兵就變成了刺猬,無法再進一步了。
經歷了這么一場戰斗卻一人不損,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王乃武看著嚴禮強手下的500弓騎兵,眼中發熱,心中震撼,作為一個營將,王乃武的眼界自然要比普通的軍士要寬一些,但就算是這樣,王乃武也從來沒想到在戰場上,當把弓騎兵們集中起來一起統一使用的時候,會有這么大的威力,之前嚴禮強手下的500弓騎兵在應敵的時候,無論戰法戰術,已經相當的有章法,自成一體,和普通的騎兵作戰的戰術戰法已經完全不同,這帶給了王乃武巨大的沖擊。
要是自己也能帶領一營這樣的人馬……
這個念頭從王乃武的腦袋里一閃而過,王乃武隨后看了一眼嚴禮強的那500弓騎兵放在馬鞍上的清一色的纏絲拓木雕漆復合硬弓,又把腦子里的那個念頭給粉碎了,暗暗的嘆了一口氣,這樣的弓騎兵,實在太奢侈,在王乃武看來,整個西北,恐怕也只有日進千金的嚴禮強可以給手下的護衛配置這么奢侈和昂貴的裝備。
先不說訓練一個合格的弓箭手有多難,就說那500弓騎兵胯下的500匹犀龍馬,還有那500把硬家伙,這兩樣東西加在一起,就足以讓很多人望而卻步,甚至犀龍馬還好說,畢竟身在甘州,甘州就有軍馬場,又緊挨著古浪草原,西北的犀龍馬在大漢帝國都算有名的,不算難得,但是合格的戰弓,一直都是大漢帝中最稀缺最昂貴的裝備,整個甘州督軍府麾下的匠造系統,一年能生產出來的合格的戰弓也就是千張左右,這些戰弓再分配下去,每年落在各州各軍手上的合格戰弓也就更少了。
而且這些合格的戰弓在分配到軍中之后還是會有損耗的,就算你保養得再好,一把戰弓拿到軍中,短則兩年,多則五年,它的使用壽命也就差不多了,每日的訓練,還有自然的受潮受熱,都會慢慢讓這些合格的戰弓逐漸失去威力,慢慢的被淘汰下來,所以部隊上的戰弓也不是可以積累得越來越多的。
當然,便宜的弓也有,比如那種用竹片做出來的弓就很便宜,而且數量可以很大,但是那樣的弓在戰場上就是個笑話,50步外連皮甲都射不穿,幾個月用下來就會松弛,除了白蓮教的那些人會拿來湊人數唬唬人之外,好像也就只有南方山里的一些土人在用。
等嚴禮強帶著這些騎兵趕到風邊寨的時候,風邊寨那邊的戰斗,同樣也結束了,在寨子外面的地上,留下最多的,還是沙突人散落的尸體。
剛才留在這里的那些沙突人騎兵,根本沒想到遠處的的戰斗會結束得那么快,那邊的沙突騎兵一逃,這里的士氣也就瞬間跌落谷底,他們也想逃,但是卻被風邊寨中的漢人纏住了,片刻之后,等到鐵云山帶著人一殺過來,腹背受敵之下,失敗也就成了必然,除了跑了十多個人之外,其他的,都變成了尸體。
“彭朝漢見過督護大人……”嚴禮強的腳剛剛落在地上,鐵云山已經帶著一個穿著普通民服,方面濃眉,看樣子有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來到嚴禮強面前,大禮參拜。
“大人,彭朝漢就是風邊寨這些漢民的首領,也是寨主!”鐵云山在一旁解釋道。
嚴禮強看了那個男人一眼,那個男人雙眼通紅,面有悲戚之色,身上帶著幾處傷,腰上還掛著一把染血的缺口大刀,周圍有四五百個拿著各種武器的風邊寨的青壯,都默默的看著這里,風邊寨里面和外面的火這個時候還未完全熄滅,寨子外面的地上,除了那些沙突人的尸體之外,還有不少穿著普通民服的漢人的尸體,有不少風邊寨的老人和女人在扶著那些尸體痛哭,喊著那些倒下的人的名字,現場一片愁云慘霧,看到這樣的景象,嚴禮強也只能在心里嘆了一口氣,來侵犯的沙突人基本已經被消滅了,但是那些沙突人給這個寨子造成的傷害,卻不會隨著他們的死去而消失。
“現在風邊寨還有多少人?”嚴禮強直接干脆利落的問道,現在可不是忙著安慰人的時候,作為祁云督護,他必須最快做出決斷和處置,讓這里的損失盡量減到最小,同時一定要最大的給與那些沙突人感到痛苦,其他的,都是廢話。
“之前有兩千三百多人,現在風邊寨還有不到兩千人!”彭朝漢強忍著悲戚回答道。
嚴禮強指著那些燃燒破損的寨墻,斬釘截鐵的說道,“這里你們不能再呆下去了,要是再呆下去,下一次沙突人再來,我們稍晚來一步,你們寨子里的人一個都活不下去,你立刻組織寨中的人手,準備撤離,返回白石關……”
彭朝漢也回頭看了看身后的景象,知道這里是真呆不下去了,那些沙突人已經鐵了心要拔掉風邊寨,要是再呆下去,恐怕就像嚴禮強說的一樣,再有意外,恐怕連白石關的守軍都救不了他們了,他轉過頭來,咬了咬牙,抹了一下眼角,“是,全憑大人吩咐,我這就安排人手準備離開……”
“讓剛才受傷已經無法作戰的軍士和他們一起離開!”嚴禮強看著鐵云山。
“是!”鐵云山面色嚴肅。
“突利部距離這里有多遠?”
“突利部的大帳就在百里之外!”
嚴禮強眼睛一咪,然后精芒一閃,殺機四溢,直接下令,“所有人上馬,我們去踏平突利部,砍下突利的腦袋……”
“大人,我們也要去,給寨子里的人報仇!”彭朝漢捏著拳頭,目光直直的看著嚴禮強。
“你們留下兩百個青壯護送寨子里的人去白石關,其他敢拼殺的,騎上犀龍馬跟我走!”嚴禮強也沒有多說什么,直接同意了。
“大人,我們寨子里還有為了應付沙突人準備好的不少箭矢,可以給你手下的軍士用!”彭朝漢看了一眼嚴禮強身邊的500弓騎兵,直接開口說道。
“好!”
只是在風邊寨這里呆了短短幾分鐘,嚴禮強就再次騎上烏云蓋雪,帶著兩千人馬,殺氣騰騰的朝著突利部的大帳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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