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中三女,這下同時色變,謝道韞最先回過了神,強作鎮定地看著一臉獰笑的劉穆之:“劉參軍,你這是怎么回事?玩笑可不是這樣開的!”
劉穆之哈哈一笑,揚了揚手中的刀:“你覺得我現在是在開玩笑嗎?!”
謝道韞緊緊地咬著嘴唇,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那天小裕說,他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我甚至懷疑過我帶來的護衛,可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內奸居然是你!我們謝家有什么對不住你的地方,你要背叛我們?!”
劉穆之冷笑一聲,看著在毯子上臉色蒼白,滿頭大汗的慕容蘭:“這個道理,我想慕容公主應該清楚。”
賀蘭敏恨恨地說道:“你一定是為了榮華富貴,看到現在謝家不行了,就轉投那些陰謀世家,劉穆之,劉裕真是瞎了眼,看錯了你!”
慕容蘭突然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好手段,好辦法,我居然一直沒看出來,都說一孕笨三年,還真沒說錯,你不是劉穆之,你到底是誰?”
“劉穆之”微微一愣,轉而笑道:“你又憑什么說.我不是呢?我劉穆之可是聰明人,順勢而動,擇主而侍,你怕是對我這個聰明人有啥誤會。”
慕容蘭冷冷地說道:“這么做的是劉毅,不是劉穆之,劉穆之從軍不是為了榮華富貴,而是要跟劉裕生死相隨,他雖是文人,卻是有俠骨,絕非為了權勢就會出賣朋友之人。事到如今,你已經奸計得逞,支開了所有的護衛,這里只有三個女人,絕不是你的對手,而且,你若是劉穆之那個不會武功,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就算是對我們三個女人,你也不敢如此托大的。摘下你的面具,露出你的真面目,起碼讓我們死也能死個明白。”
“劉穆之”的眼中,光芒閃閃:“慕容公主就是慕容公主,果然是搞情報出身,見識超過常人,要是你早早看出這點,我怕是沒命了。不過現在才看出來,也未免晚了點,這里當然不止我一個人,我的部下早已經控制了四處,如果不是上面嚴令要你的命,說不定,我還想跟你合作呢。”
他說著,哈哈一笑,往臉上一抹,一張人皮面具,應手而落,而桓玄的那張陰鶩而帶著得意壞笑的臉,顯露在了三女的面前,慕容蘭與謝道韞睜大了眼睛,異口同聲地訝道:“居然是你?!”
桓玄笑著渾身一抖動,幾個革囊從他的衣內滑落,而他的身形,也迅速地從劉穆之那門板般的寬度,變得瘦削起來:“要裝成這死胖子可不是容易的事,成天身上掛著這些個玩意,太難受了,所以,我很理解慕容公主現在的感受,不過,若非你現在這樣,只怕我也不敢現在一個人面對你呢。”
慕容蘭吃力地撐起了身子,汗水已經把她額前的秀發,緊緊地粘在了腦門之上,她死死地盯著桓玄:“是誰派你來的?我大哥,還是晉國的黑手?難道,難道青龍沒有死?”
桓玄哈哈一笑:“你大哥當然舍不得要你的命,我之所以搶在慕容麟之前下手,就是要你不能活在這個世上,事到如今,我也讓你死個明白,我師父青龍,確實已經不在人間了,但是,我又有了新的朋友,若不是他,我也不知道,我給我那好師父,利用了這么多年!”
慕容蘭的雙目炯炯:“你新的朋友是什么人?”
桓玄的眼中冷芒一閃:“就是你和劉裕的恩公啊,讓你們成就好事的那位,也許你還不知道他的身份和名字,不過我今天心情很好,可以親手殺了劉裕的女人,讓他痛苦一輩子,這比殺了劉裕本人還要開心!”
慕容蘭倒吸一口冷氣,不信地搖著頭:“不可能,他沒有,沒有任何理由要對我下手,他要我想辦法讓劉裕永遠不要回晉國,永遠留在我身邊。”
桓玄冷冷地說道:“可惜你做不到這點,你失敗了,劉裕仍然想回國,即使王夫人這回不來,他也會想辦法回去的,既然你失敗了,那留你何用?”
謝道韞沉聲道:“所以,你們苦心布置,調走劉裕,調走我們身邊的護衛,趁著慕容蘭即將臨盆,無法反抗的時候,由你偽裝成劉穆之下手,殺了我們,再栽贓于劉穆之的身上,這樣劉裕給最信任的兄弟背叛,萬念俱灰,而晉國人會以為劉裕投降胡人,殺害想帶他回家的我,從此名聲盡毀,一輩子再也回不了國!”
桓玄哈哈一笑:“不錯,但你說錯了一點,我不會讓劉裕發現是劉穆之下手的,殺了你們之后,我會把這里布置成是燕軍兵馬下的手,讓你們顯得是死于軍之手,當然,你們的臉上,我會套上面具,這樣就象是燕軍殺紅了眼,沒有認出你們的身份,而是無差別地屠殺,如此一來,劉裕會恨上慕容垂,而慕容垂本來是要你王夫人帶回他的寶貝妹妹,最后卻是死于兵之中,他會恨上拓跋,恨上幫助拓跋的劉裕,于是,燕國將會跟拓跋氏長期地開戰,我們大晉,才能永保太平。”
賀蘭敏恨恨地說道:“好狠的毒計!”
桓玄笑著看向了賀蘭敏:“對了,還有賀蘭夫人,你雖然沒當上可敦,但也是拓跋的至愛,你死在這里,拓跋也會加深對燕國的仇恨,為了我們的大計,只好讓你們三位美人,一起去死了,雖然我一般不出手殺女人,但為了這次的計劃,只好破個例了!”
他說到這里,抑制不住心中的得意,又是一陣狂笑。
慕容蘭突然也跟著桓玄笑了起來,桓玄有些意外,看著慕容蘭:“你馬上就要死了,有什么可笑的?”
慕容蘭收住了笑聲,看著桓玄的目光中,充滿了鄙夷不屑:“桓玄,我笑你貴為世家公子,卻給人當一條狗一樣地利用,殺了我們,你能有什么好處?你就不怕你的那個新朋友,同樣除了你滅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