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蘭咬了咬牙:“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為了狼哥哥當然可以做任何事,哪怕這條性命也不要。但是若是我的行為連累了他,置他,置他的家人和兄弟于危險之中,那我是說什么也不會做的。”
支妙音微微一笑:“現在這樣,與世家,與黑手黨為敵,連北府軍都不會支持他,因為劉牢之,劉毅這些人是想跟世家聯手,成為其在軍中的代表而已,絕不象劉裕那樣想著把世家的田地分給百姓。至于那些跟著劉裕的兄弟們,一次兩次可以,但是如果一直跟著他做這種提著腦袋,卻得不到自己好處的事,時間一久,誰又會一直追隨呢?”
慕容蘭冷笑道:“百姓們得了田地,就會感激給了他們的人,就會報恩,這是人之常情,劉裕北伐所需要的丁口,糧食,都會有。”
支妙音嘆了口氣:“普通的百姓哪會知道是劉裕在給他們爭這些?他們只會以為皇恩浩蕩,是皇帝,是朝廷給了他們這些田地。司馬曜的為人,我最清楚不過,他收回皇權不是為了有所作為,而是為了能讓自己更舒服地花天酒地,醉死溫柔鄉。就算裕哥哥真的幫他奪回權力,最后一樣是落得個鳥盡弓藏的下場,因為,北伐大業,必然會影響到皇帝的享樂。現在哪怕是黑手黨還不一定要取裕哥哥的性命,但是司馬曜此人,卻是更加地翻臉無情。”
慕容蘭勾了勾嘴角:“你把司馬曜當成什么了?只怕我那個不成器的侄子慕容寶,也不至于此吧。”
支妙音微微一笑:“你家的那個寶寶只不過是因為怕別的兄弟得了皇位會要他的命,所以才拼命地要保自己的太子之位,實際上如果一有機會,他照樣會花天酒地,本質上,司馬曜,司馬道子,慕容寶,慕容緯都是一類人,太平世道當個守成之君沒什么,但在這個亂世之中,無能又貪圖享樂的人,占了高位,就是天下人的災難。”
慕容蘭冷冷地說道:“你究竟在為誰做事,謝家?還是黑手黨?!”
慕容蘭的臉色一變:“你,你的意思是…………”
支妙音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異樣的光芒:“我們都是女子,不管我們能力有多強,多么優秀,世人眼里,我們都不過是男人的產物,被他們爭來奪去,為他們生而育女,不能自己真正地主宰自己的命運,更不用說天下了。就好比你,貴如公主,掌大燕的情報系統,但仍然你大哥的一念之間,就要么得和親遠嫁草原,要么去色誘劉裕,雖然你在跟劉裕在一起的時候,找到了真愛,但就算你根本不喜歡劉裕,為了大燕的利益,也得嫁給他,對不對?”
慕容蘭咬了咬牙:“我的命運由我主宰,我大哥也不能強迫。”
支妙音冷笑道:“只不過是因為你愛劉裕,愿意這樣,如果沒有裕哥哥這個讓你傾心,讓你敢于背叛家國的男人,哪怕讓你去嫁拓跋珪,恐怕你也不會反抗吧。就象我一樣,家中大人讓我嫁劉裕就得嫁劉裕,讓我嫁皇帝就得嫁皇帝,若不是我想出這個遁入空門,落發為尼的辦法,只怕剛才你在大殿門口要攔的,就不是張貴人,而是王皇后妙音了吧。”
慕容蘭點了點頭:“可是男尊女卑是天經地義的事,我等也不可以逆天道而行,畢竟,男人在這個世上,占了絕對的統治地位。”
支妙音沉聲道:“是的,男人的力量,體力遠遠勝過女子,這是他們在這個世上占統治地位的原因,但是,要是最高權力,就是斗智不斗力了,這點我們女人未必會弱。司馬曜這樣的人占著皇帝位置,難道就是天道嗎?劉裕這樣的英雄要給這樣的草包所驅使,難道就是應該嗎?”
慕容蘭咬了咬牙:“你到底想說什么,給個痛快話吧,不要拐彎抹角,我不喜歡這樣。”
支妙音微微一笑:“我想說的就是,只要我們聯手干掉皇帝,或者說稍稍松懈,讓皇帝給黑手黨害了,這樣對劉裕,對我們都有好處。你不必自己出手,只需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行。”
慕容蘭斷然道:“不行,劉裕現在負有保護皇帝的職責,皇帝如果出了事,那就是他的責任,跑不掉的,我這樣做,是害了劉裕,萬萬不可。”
支妙音冷冷地說道:“難道我就不用擔責任了?劉裕只是負責殿外的守護,殿內的值守可是離不開我,真要是皇帝死了,第一個要找的還不是劉裕,而是我,那天在戲馬臺上,你們站在皇帝一邊,可是我們謝家也第一個跟其他的大世家拉開了距離,他們想要干掉我們的心,并不比干掉劉裕來的少。我都不擔心,你有什么好怕的。”
慕容蘭沉聲道:“那你有什么辦法,讓劉裕脫身,讓你謝家脫身?”
支妙音微微一笑:“你放心,這個世上除了劉裕,大概沒有人希望皇帝繼續活著,真要是皇帝死了,那些人更看重的只會是皇帝身后的權力分配,顧不得追究皇帝之死的責任,甚至因為馬上就要爆發的內戰,劉裕還會有用武之地,只要皇帝不是死于那些明顯的刺殺,我們就是安全的,慕容,我知道你也不希望劉裕繼續保著皇帝,因為那意味著他會很快北伐,跟你的族人刀兵相見,到時候,你夾在中間又要再次兩頭不是人,對吧。”
慕容蘭咬了咬牙:“你想要皇帝死,究竟是為了誰,給我實話,我才會考慮要不要幫你!”
支妙音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絕色的容顏,變得可怕起來:“為的是我自己,因為,如果皇帝大權在握,他第一件要做的,就是逼我還俗,做他的皇后,如若不從,謝家王家都給給滿門抄斬!慕容蘭,你告訴我,換了你,會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