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隆世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的戰況,就在剛才逃命的時候,這些可怕的魔物,還讓他們這些久經戰陣的精銳戰士們,連回頭都不敢,可現在,沖在前面的幾個長生人怪物,卻是給網到了地上,身上又給淋滿了這些引火之物,盡管它們在地上拼命地掙扎,但是胡隆世很清楚,這不過是將他們徹底送到地獄之前,最后的那些反抗了,一想到劉二虎,胡隆世的心中就是一陣刺痛,沖上前十余步,從一個手拿弓箭的箭手手中,接過了一把大弓,和其他弓手們一樣,抽出火矢,劃過面前的火線,頓時,箭頭就變成了一團燃燒著的烈火。
胡隆世的聲音帶著悲愴,幾乎是在嚎叫著:「二虎兄弟,前鋒隊的兄弟們,我胡隆世,給你們報仇啦!」
他一邊吼著,一邊把這一箭斜向上舉,猛地擊發了出去,作為天下第一神箭手胡藩的長子,他從三歲起就開始接受了弓箭訓練,雖然跟其父還不能相提并論,但也已經是一等一的神箭手了,在這百步左右的距離上,發射火箭擊中目標,那可不是閉著眼就能做到的事嗎?
三根火箭劃破長空,落到了這幾個長生人怪物的身上,頓時,方圓十步之內,騰起了熊熊的烈火,這幾個長生人怪物發出了「滋滋」的一陣怪叫,似乎也明白了末日將至,就算在地上掙扎想要脫網的速度,也是明顯地加快了一些,可是,它們動作再快,終歸比不過火焰流躥的速度,也就是一眨眼的事,這幾個長生人怪物,都被烈焰所吞噬了。
一股股黑氣,絕非焦煙的那種,從火焰中不斷地騰起,隔了百步,也能聞到那另人作嘔的味道,所有晉軍的將士們,全都皺起了眉頭,這種刺鼻的怪味,是個人都很難接受,竺靈秀恨恨地說道:「這些個鬼東西這么臭,真惡心啊。」
檀道濟點了點頭:「這長生人怪物,是用一些邪藥,把人體內的潛力,全部激發提取,然后化自身血肉為這些惡心的皮甲或者是爪刀,用以傷人,其本身的精血,則變成如這些墨汁一樣的東西,現在,這些怪物被烈火焚燒,雖然刀劍難傷其體,但是烈火無情,足以把它們全身的這些腐化的強力血肉,也化為烏有,這就我們看到的黑煙了。」
他順手一指前方的這幾個怪物,這會兒已經在地上,放棄掙扎,一動不動了,而火焰之上,其冒出的黑煙也少了很多,剛才的身體,這會兒縮水了一大半,皮肉幾乎已經全部消失不見,只剩下了一些焦炭狀的骨架子,與一般的焚尸相比,沒有那四處飛散的骨灰,看起來,那些枯骨就象是柴火一樣,最后都能燒個干凈,一點痕跡也不剩下呢。
檀道濟的身邊,一個年輕的護衛吐著舌頭,不可思議地搖著頭:「這,這怎么連灰也不剩下啊,看起來,燒光就是全沒了。」
檀道濟嘆了口氣,面色凝重:「這長生大力丸的邪藥,非常利害,最后是把人的精血和內臟都化為這種腐汁,而把血肉強化為鐵甲利刃,可是骨頭也完全脆化了,可以說,整個人就是一個空殼。」
「一旦這些腐汁耗盡,那不要說是這烈火,就是一陣風吹過來,也能把這尸體,不,應該說是消耗完所有元氣的怪物軀殼,化為烏有,我們之所以用火攻能消滅這樣的長生人怪物,就在于熊熊烈焰,能象燒開水一樣,把這些它們身上的腐汁毒液,化為黑煙,沒了這些,其軀殼也就象是給風干的臘肉一樣,見風自散了!」
說話間,那最早出來的幾個長生人怪物,已經在這烈火之中,化為黑煙,就連骨頭也沒有剩下了,只有地上還剩了一堆黑色的,燒烤過的印記,證明著這里曾經燒過一些可怕的怪物呢,而它們的所有罪惡,還有那些帶給人在靈魂中的恐怖,都隨著這熊熊的烈火,徹底消失不見。
可是,在遠處的風塵之中,有更多的長生人怪物,在源源不斷地走出這些煙塵,張牙舞爪地,向著
晉軍的陣線沖過來,在前方的,則很多是男尸所變的那些長生人怪物,因為之前埋葬他們的這些臨時墳地離得最近,而在一百多具這種男長生人怪物后面,也開始跟著出現一些披頭散發,身形要相對小一些的長生人怪物了,顯然,這些是阿慶嫂,桃花這樣的婦人所變!
檀道濟的眉頭一皺,嘆道:「真的是喪盡天良的作孽啊,看來妖賊一早就把這些村民們都下了毒,尤其是那些梨子里,是有玄機的,他們利用了我們的愛民仁義之心,知道我們會收留這些可憐的百姓,于是,就算準時間,讓百姓們在我們的陣中變成了這些長生人怪物。」
他的話音未落,卻看到一些披頭散發的長生人怪物之后,居然有一些身披殘破甲胄的,象晉軍士兵一樣的東西,也在搖搖晃晃地跟著這些怪物在行走,檀道濟的臉色一變:「不好,這些怪物咬了人或者是以利爪殺人之后,被傷之人的身體里浸了這些腐汁毒液,也會變成這樣的小怪物。還真的和寄奴哥之前跟我們說的情況一樣啊。」
竺靈秀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搖著頭:「那,那不是劉二虎兄弟嗎,它,它怎么也…………」
只見劉二虎這時候已經變成了一個殘缺不全的長生人怪物,它的一只左臂也已經沒了,右手卻還拖著那把胡隆世的大刀,刀頭,卻是插在它面前的一個高大健壯的長生人怪物的后背,整個大刀就這樣插在了這個怪物的身上,而劉二虎小怪,幾乎就是給這個大魔物一直拖著在往前走,它左腳的斷腳之處,一路走來,不停地流出黑色的腐液,真的和檀道濟說的一樣,這種黑色腐汁,正是這些怪物們行動的力量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