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處和沈田子同時面色嚴肅,以手按胸,行了個軍禮,中氣十足地說道:“謹遵寄奴哥的教誨。”
劉裕的目光看向了王妙音,略一欠身行禮:“這是我個人的一點想法,也請王皇后最后定奪是否采用。”
王妙音微微一笑:“劉車騎一向公忠體國,有這樣的想法,以有期徒刑和勞動改造來代替罰沒為奴的這種做法,既保住了那些忠于朝廷的部落的熱情,沒有破壞他們的規矩,也沒有改變你的那種天下人人如龍,沒有奴役的理想,可謂兩全其美呢,如果是需要用國庫的收入來完成此事,那完全由你來定奪,少收幾年廣州的稅賦,也是沒有問題的。”
劉裕朗聲道:“那一切感謝王皇后和朝廷的支持了,我有信心,能讓廣州在十年,不,七年之內成為大晉真正的王道樂土,從一個需要朝廷長期派兵鎮壓的不安份之地,變成能為朝廷作出貢獻,這個貢獻不僅是有物力,更是有人力,能讓廣州為今年的北伐,象其他州郡一樣作出貢獻呢。”
徐羨之正色道:“寄奴啊,想法是好的,但廣州久未王化,又給妖賊統治了多年,想要扭轉過來,非一日之功,先還是切合實際一點,把妖賊消滅掉,至于戰后的統治,我們慢慢來吧,要做的事情還很多呢,就象你的點將之舉,現在還沒有完成呢。”
劉裕點了點頭,說道:“現在說到廣州奇襲部隊了,三蛋子,你和田子在會后就馬上出發,五天之內,我要你們的部隊全部在舟山群島集結,七天之后,大軍出發,三個月內,你們要出現在廣州城外,這個時候,也差不多是我軍在雷池和左里打贏,妖賊要奔回老巢的時候了。”
這下連王鎮惡都臉色一變,劉毅不信地搖頭道:“寄奴,你這個牛吹得也太大了吧,時間怎么可能如此巧合呢。三個月你就想在決戰中打敗妖賊?雷池和左里一帶可是荊揚之戰時的分界線呢,遍布水寨與陸地要塞,想要強攻拿下,起碼是需要一年的時間,要是高云煙帶走了高句麗的船隊,我們拿什么跟妖賊在水上決戰呢?”
劉裕平靜地說道:“我軍是水陸并進,并非純粹水上決戰,當然,如果是在雷池和左里一帶打,那肯定是要水戰為主,不過,妖賊的潛龍船隊在這次的荊州之戰中幾乎全損失了,而八艚巨艦在之前的江陵之戰中也損失不少,現在他們的水師數量雖然多,但是巨艦和潛水戰船這兩樣最利害的武器,卻已經損失了很多,只以黃龍戰船對抗的話,我們數量上并不處于下風。”
劉毅冷冷地說道:“數量上就算不差,但是水手質量上還是差了很多,妖賊中可多的是操舟控船,如騎烈馬的老水賊呢,并不象我們這里,很多都只是新征的船夫與漁民。他們在水上與妖賊戰斗,就跟我們在陸上打妖賊一樣,那是絕對打不過的,起碼要訓練個一年左右,才能形成與妖賊一戰的實力呢。這一戰,我們不可冒進,一定要作好萬全的準備才行。”
劉裕搖了搖頭:“這世上打仗,哪可能是萬全呢?我們在準備,妖賊也在準備,現在妖賊的數量仍然龐大,仍然占據了大片的州郡,我們的優勢,不過是之前連續在建康和荊州獲勝之后,在士氣和信心上占了上風,正是趁勝追擊的大好時機,一旦失去了這個時機,讓妖賊緩過這口氣來,那分兵四處襲擾,或者是勾引外敵,這場叛亂就會長久地持續下去,即使我們最后勝利,那大晉也會給折騰得元氣大傷,以后就算想要北伐滅胡,也要等到多年之后了。”
劉毅嘆了口氣:“凡事欲速則不達,我和無忌的兩次失敗已經證明了這點,妖賊雖然氣勢受挫,但主力還在,數量仍然龐大,現在他們故意示弱退守雷池左里,就是想用他們最擅長的水戰來打個反擊,我們不能上他們的當,水陸兩軍交替前進,步步為營,以陸軍強攻來一個個拔掉從皖南到雷池一帶的妖賊營寨,攻克這些城池,是最穩妥的打法。”
劉裕沉聲道:“皖南那里多是山地,大軍難以通行,妖賊的營寨多是依險而建,如果我們一個個地強攻,那半年時間都打不到雷池和左里,反而會讓軍隊異常疲憊,失掉銳氣,也給妖賊喘息之機,到時候他們要是先回師滅掉我們江州的部隊,然后再在江州,荊南和廣州一帶取得大批的補給與新兵,然后再回頭與我們相持,那才是我們毫無勝機了。這一戰,打的就是速度,就是要用他們無法設防的大江之上的水師,直撲他們的水寨,在江上決戰,這才是一舉破敵的機會。”
說到這里,劉裕看向了向彌和劉敬宣:“鐵牛,阿壽,如果讓你們帶領水師船隊,一舉突擊,你們有沒有信心和把握,一個月內,擊破敵軍在安慶一帶的第一道水師船隊,范崇民所部?”
向彌的眉頭一挑:“范崇民現在有一萬水師,三百條黃龍戰船,兩條八艚巨艦,實力不弱的,若是我們現在的建康水師,五百條黃龍戰船的實力,強攻的話,能打敗范崇民船隊,但很難做到全殲呢。寄奴哥,我鐵牛得實話實說。”
劉裕點了點頭:“這是軍情,來不得半點吹牛的,但范崇民帶的,是建康之戰后殿后撤退的船隊,在收復歷陽一戰時,這支船隊也被我軍痛擊過一次,損失了百余條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