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塵霜姑娘激動點頭,她沒想到云哥哥如此快理解她,她就怕云哥哥一怒離去。
“對了,我在外時,聽說了選花魁之事。”秦云笑道,“你也參與其中?”
“是啊,云哥哥,雖然在燕鳳樓眾姐妹互相為伴,可也有些明爭暗斗。”塵霜姑娘笑道,“而且和其他一些青樓的名妓,我們也會爭個高下,我也不會輕易服輸,自然要爭個輸贏。”
秦云一笑:“有人的地方,就有爭斗。青樓名妓之間,原也是爭的如此厲害。”
“比尋常地方爭的還厲害。”
塵霜姑娘笑道,“畢竟名氣越大,銀子也越多,自然爭斗厲害。而且許多名妓背后也有支持的豪客,自然爭的更是激烈,明面上有些是好姐妹,暗地里不知如何咬牙切齒呢!云哥哥,你不覺得這等爭斗,也挺有意思嗎?”
“開心就好。”秦云也笑了。
……
秦云和塵霜姑娘閑聊著,又聊了些在青樓的這些日子,秦云也簡單說了些自己在外游歷遇到的有趣之事。
“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我這差不多都超出半個時辰了。”秦云起身,燕鳳樓也是給秦云面子,不敢來打擾。
“云哥哥,以后你也不必來這見我,還需花費銀兩。我有空閑便白天去秦府找你。”塵霜姑娘展顏笑道,“薛姨,你幫我送下云哥哥。”
“照顧好自己,受委屈就來找我。”秦云起身笑道。
隨即和薛姨一道朝外走去。
塵霜姑娘走到門口,默默目送秦云離去。
******
燕鳳樓主樓。
秦云走回途中,同時說道:“薛姨,小霜有什么事就得立即告訴我,我知道名妓在這風月之所,難免陷入些麻煩,自古酒色財氣,這‘色’之一字,不知讓多少人瘋狂,丟了性命。”
“我知道,我們一直很小心,燕鳳樓也保護的好,鏢局也有些老人愿意跟隨小霜。”薛姨也說道。
“嗯。”
秦云點頭,走到田波處,“小波波,走了。”
“不看了?”田波還在聽著臺上的曲子呢。
“看什么看。”秦云催促一句。
“好吧。”田波拿起兩塊點心塞嘴里,又隨手拿起兩塊,“這么多沒吃呢。”
秦云和田波朝外走去。
周圍很多客人看秦云目光都帶著敬畏,剛才那位劉家‘劉琦’公子就是被秦云給扔下了樓,那一縷劍氣威勢他們可都看在眼里,知道這位乃是修仙人。
“秦公子,田公子,請請。”老鴇連熱情道,剛出門,門外的龜奴早就牽好馬匹等著了。
“薛姨,回去吧。”秦云笑道,隨即上馬,和田波一道離去。
薛姨遙遙看著。
“以后你們家塵霜姑娘日子就好過嘍。”老鴇笑道,“怕是沒誰敢明面上欺你家姑娘了,對了,薛姐姐,你家姑娘和這位秦公子到底啥關系啊。”
薛姨一笑:“青梅竹馬!”
隨即轉身回了燕鳳樓。
“青梅竹馬?”老鴇待得薛姨離去,才嗤了聲,“若真如此,豈會讓她一直留在這青樓,早帶回府了。怕也只是哄哄那塵霜姑娘罷了。”
……
秦云、田波二人騎馬而歸。
“你和謝霜妹妹聊的怎樣?她的賣身契,你有法子么?”田波問道,“畢竟抵債近兩萬兩,你這修仙人要解決怕也不易吧。”
晚風清涼,吹在臉上。
秦云輕輕搖頭,道:“她并非賣身進的燕鳳樓,只是普通契約,我已找燕鳳樓證實,這事你也別外傳。”
“不是賣身契?”田波吃驚,“那你怎么沒帶她出來?”
秦云道:“她終究進了這風塵之地,就算出來,也不可能嫁給豪門大族當正妻。她又不甘心為妾,小門小戶又護不住她……她和我說了,如今日子也挺好,比終日在府邸深處孤獨活著要開心的多。既然小霜她覺得開心,那便聽她的,且她普通契約,將來想走也能走。”
“能出來,何必留在青樓?”田波忍不住道,“云哥,你糊涂啊。”
“人生百年,何必太在意別人眼光,只要她自己開心便好。”秦云說道。
“可終究是風月之地。”田波道,“怎能看著謝霜妹妹一直在那等地方,不管如何,先帶出來。不能任由她性子。”
“你瞧不起名妓?”秦云看向田波。
田波一窒,才道:“我看,她是被那些風光迷花了眼,被諸多客人的追逐亂了心,回不去了,也不愿回去了。”
秦云卻記得小霜的眼神。
“她沒有迷花眼,亂了心。”秦云說道。
******
而另一邊燕鳳樓。
薛姨穿過主樓,沿著走廊來到東樓,回了塵霜姑娘的屋子。
“薛姨。”塵霜姑娘坐在那,靜靜的寫著字,“云哥哥走了?”
“嗯,回去了。”薛姨道,“要不,小霜,你就跟秦云回去吧,過安生日子吧。”
“不!”
塵霜姑娘輕聲道,“我哥的仇,我忘不了!鏢局數百兄弟的仇,我忘不了!我沒法過安生日子!”
“那你怎么不告訴秦云真相?你哥的死,鏢局數百兄弟的死,并不僅僅只是因為妖怪。而是東龔郡‘百里家’縱妖行兇。”薛姨連道,“百里家太強大,而秦云他終究叩開仙門,已是修仙人,有他助你,報仇希望也大的多。”
“百里家。”塵霜眼中有著寒光。
妖怪為禍。
而卻有一些大族,和妖怪勾結!以妖怪之名行殺戮、劫掠之事。
“百里家乃東龔郡第一大家族,根深蒂固,便是當地的郡守大人都很是忌憚,流水的郡守,鐵打的百里家。”塵霜姑娘輕聲道,“百里家老祖更是一位‘先天實丹境’的修仙高人,都活了超過兩百年。百里家盤根錯節,更有不少妖怪乖乖臣服聽命。”
“我云哥哥,終究才叩開仙門,如何能敵得過?我請他幫我,只是給他招禍,是害他!”
“我已經死去一個哥哥了,不想再失去最后一個。”
塵霜姑娘輕聲道,“還是按照我最先定的,色之一字,威力無窮,美人禍害一家族,禍害一城池的歷史皆有,便是因為美人而亡國的都有!我不求亡一國,也不求能毀滅一城,可百里家僅僅只是一個家族而已,我不信窮一生之力,對付不了百里家。”
“小霜,你現在后悔還來得及,就算現在不告訴秦云。待得秦云將來有實力幫你時,你再告訴也不晚。你這么下去,可就越陷越深了,怕永遠回不了頭了。”薛姨連道,她是心疼,眼睜睜看著謝霜小姑娘走到如今這步。
“從進入燕鳳樓那天起,這世上便再也沒有謝霜這個人,只有塵霜,名妓塵霜。”塵霜姑娘繼續寫字,沒再多說。
薛姨微微搖頭。
她勸過多次,只是根本無法動搖塵霜的念頭。
“云哥哥。”塵霜姑娘露出微笑,輕聲低語,“看到你回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