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和約翰.瓊斯不是親人,而且也只認識了短短的十幾天,但約翰.瓊斯卻是楊逸的領路人,是他未來的導師。
即使拋卻所有的利益關系,就憑這十幾天的相處,楊逸也不可能對約翰.瓊斯的死無動于衷。
楊逸同樣的驚愕,同樣的恐慌,但是楊逸的某些特質讓他在越發危急的時候,腦子也越發的清晰。
最合理也是最急切的選擇,就是馬上打電話叫救護車,或許約翰.瓊斯還有救回來的希望呢,但楊逸卻不想這么做,不是他愿意放棄最后一絲希望,而是他覺得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約翰.瓊斯是被人殺死的,楊逸是這樣認為的,而約翰.瓊斯如果是被人殺死,那么,同樣處在這個房子里的他和凱特是否也有危險?
最關鍵的是,楊逸不認為被人謀殺的約翰.瓊斯還有生存下來的希望。
凱特有些慌了,因為死的是她父親,但楊逸沒有慌,他也不能慌。
看著因為驚愕而呆立不動的凱特,楊逸再次拉了凱特一把,低聲道:“離開這里,去外面打電話叫救護車,快!”
凱特顫聲道:“你說什么呢,你在胡說什么啊!”
凱特俯身到了約翰.瓊斯的身前,她拿著手機慌亂的撥著號,與此同時,她將約翰.瓊斯放倒在了沙發上,然后尖聲道:“打電話,我要給他做心肺復蘇!”
楊逸沒有理會凱特,他環顧著客廳,低聲道:“不對!不該是這樣!哪里不對……”
凱特極是憤怒,楊逸突然抬起了頭,看著凱特急聲道:“我們進來的時候沒有遇到襲擊,那就說明兇手應該不在這里面,但是……給你媽媽打電話!快!你爸已經死了,快給你媽打電話!”
凱特從慌亂和憤怒中平靜了下來,她畢竟不是從普通家庭中長大的,所以她立刻就意識到了楊逸所說的話有多重要。
凱特立刻掛斷了急救電話,轉而把電話打給了珍妮,也就是她的媽媽。
約翰.瓊斯和珍妮離婚了,但他們卻還保持著合作。
凱特打通了電話,然后很快,她就臉色蒼白的道:“沒人接……”
楊逸用手扶住了額頭,然后他顫聲道:“再打,不,不,打電話給瑞恩,或者威爾斯,還有丹尼爾,所有人,馬上給他們打電話,告訴他們有危險。”
楊逸沒有這些人的聯系方式,他覺得凱特或許會有,但凱特卻是飛快的道:“我沒有他們的電話,我有卡迪普爾的電話!”
“打!,快一點!”
凱特撥打了卡迪普爾的電話,這次很快就有人接通了,凱特急聲道:“卡迪普爾,我……”
楊逸一把搶過了凱特的電話,然后沉聲道:“我是羅斯,你在哪里?”
“我在街上。”
“瓊斯先生出事了,我和凱特在家里,需要有人過來幫忙,你能通知瑞恩和威爾斯他們一起來幫忙嗎?”
“瓊斯先生怎么了?好的我馬上來!我打電話給他們,我馬上來!”
卡迪普爾掛斷了電話,凱特一把將自己的電話搶了回去,然后她一邊給自己的媽媽打電話的同時,一邊帶著哭腔道:“為什么不告訴他實話?現在你打電話叫救護車,別傻站著了!”
楊逸再次看看四周,然后他低聲道:“得離開這里,我們必須馬上離開,凱特,我很抱歉,但瓊斯先生已經死了,他……真的已經死了,現在重要的是保證我們的安全,你還沒明白嗎?我們很危險!”
凱特放下了電話,帶著哭腔道:“我媽媽不接電話……怎么辦?”
就在這時凱特的電話響了,她就像得到了救贖,但是飛快的拿起手機后,卻發現電話是卡迪普爾打來的,于是她臉上立刻恢復了驚恐和絕望。
“卡迪普爾……”
“我聯系不上瑞恩和威爾斯,這不對,他們不會不接我的電話,現在還沒有結束任務期呢,他們必須隨時保持聯系的,出什么事了?”
楊逸深吸了口氣,顫聲道:“把電話給我!”
凱特順從的把電話給了楊逸,楊逸拿過電話,低聲道:“卡迪普爾,瓊斯先生死了,其他人也聯系不上,我覺得現在我們每個人都有危險,現在我們去找個地方匯合。”
“什么!”
“沒時間解釋太多了,去找個安全的地方匯合,保持聯系!”
楊逸掛斷了電話,然后對著凱特沉聲道:“家里有槍嗎,去拿上,現在我們去找你媽媽,快!”
凱特還有些呆呆的,被楊逸一聲大喊后,她才如夢初醒一般,然后立刻看向了倒在沙發上的約翰.瓊斯,流著淚道:“那我爸爸就不管了嗎?得送他去醫院,要不然你留下照顧爸爸,我去看我媽媽。”
楊逸伸出了雙手,按住了凱特的雙肩,沉聲道:“冷靜,你現在要堅強一些,凱特,我很抱歉,但瓊斯先生的身體已經涼了,重要的是找到你媽媽,或許她還有救的!”
凱特立刻道:“家里有槍,我知道藏在哪里,我去拿!”
楊逸再次看了一眼,低聲道:“我們一起去,你等等。”
楊逸跑到廚房拿了兩把廚刀,然后遞給了凱特一把,低聲道:“我們以最快的速度把這里搜索一遍,拿上該拿的東西,快一點!”
凱特深吸了口氣,然后她沒拿楊逸遞過來的廚刀,而是立刻快速進了約翰.瓊斯的房間里。
凱特卻是在約翰.瓊斯的房間里打開了一個柜子,然后她拉出了一把雙管列槍。
“給,拿著!”
看著凱特所拿出來的列槍,楊逸有些傻眼了,然后他低聲道:“這么大怎么帶,有手槍嗎?”
把列槍交給了楊逸,凱特抽出了一個小格子,然后拿出了一把左倫手槍。
“給!”
一手拿著手槍,一手抓出了一把子彈,凱特就要把手槍交給楊逸。
手槍看起來絕對比約翰.瓊斯的年紀要大,而且是大多了,楊逸接過了手槍看了看,上面寫著的標示讓他知道這是一把韋伯利Mark III型手槍,.38口徑,而從生產序列號來看,這把槍生產于1936年。
這是手槍,但真的是一把老古董了。
新槍楊逸都不會用,至于這種老古董,他只是看看就放棄了,于是他搖了搖頭,低聲道:“我不會用……”
“我不用槍!”
韋伯利左倫手槍是中折式開啟裝彈的,凱特把手槍從中間折開,看了一眼彈巢里有子彈,隨即把手槍又合上后往楊逸手里一塞,急聲道:“拿著槍,去找我媽媽!”
楊逸將一把零散的子彈放進了褲兜里,右手端著沉甸甸的手槍,讓他的心安定了不少。
“我在前面,上樓搜索一下,你接著給你媽打電話,我們去拿上重要的東西,錢和證件等等。”
凱特有些憤怒的道:“為什么現在還要去做這些事,我們得快一些!”
楊逸再次伸手按住了凱特的肩膀,低聲道:“我知道你很急,但是相信我,這極可能是我們最后的機會,如果不趁現在帶上最重要的東西,那么我們以后可能永遠就拿不到了。”
凱特看了楊逸一眼,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低聲道:“好吧,快一點!”
楊逸跑上樓拿了他的箱子,而凱特也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拿上了她的東西,主要是一些現金,還有證件,以及銀行卡之類的東西。
電話還是沒人接,楊逸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
整個房間里都沒人,兩個人再次回到約翰.瓊斯的尸體之前,凱特有些猶豫了,她低聲道:“真的不能報警也不叫救護車嗎?”
“這不是最迫切的,我們上車,現在去你媽媽那里。”
臨出門的時候,楊逸警覺的往外看了幾眼,發現附近沒人之后,他催促著凱特以最快的速度上了她的車。
上車以后,楊逸又拔出了手槍,他四周看了幾眼,低聲道:“開車走。”
但汽車行駛起來,楊逸一直在朝后觀察,他在看后面有沒有人在跟蹤。
凱特開著車突然就啜泣了起來,然后她低聲道:“到底出什么事了,為什么你說我爸爸是被人殺死的,還有,我媽媽怎么了,為什么有人要殺他們?”
楊逸低聲道:“我不想這么說,但很可能是有人要殺我們,我們全部。”
“為什么會這樣……”
“我不知道。”
“我爸爸看起來很正常,不,我是說他看起來像是心臟病或者腦溢血,為什么你一定說他是被謀殺的?”
凱特哭的有些厲害,她畢竟只是一個二十剛出頭的小女孩兒。
楊逸嘆了口氣,低聲道:“你父親面前的酒杯,他面前的酒杯是方口圓底的酒杯,不是圓口方底的酒杯。”
凱特詫異得看看向了楊逸,顫聲道:“見鬼,這有什么?”
楊逸也很是詫異的道:“你不知道瓊斯先生只用圓口方底的酒杯,絕不會用方口圓底的酒杯嗎?不,不是形狀的問題,你父親有嚴重的潔癖,他只用自己的杯子,絕不會用招待客人的杯子喝酒,也絕不會讓別人用他的杯子喝酒。”
凱特愣了一下,道:“你在說什么啊,我父親可沒有潔癖。”
楊逸極是肯定的道:“不,瓊斯先生有潔癖,而且非常嚴重,他只是隱藏的非常好,難道你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有潔癖?”